“是啊，这也奇了，就算先买票后上床，像小姐那样的妞儿，票价不过一二百块呀，干嘛给这么高的价格！”那位老李搔了搔头，也是一脸迷茫。 李肖和胖子自从阁楼跑出来以后，便对这事奇怪了起来，因此分好工，由胖子进行监视。昨夜胖子跑来，说是见得又一个和尚进了那阁楼，李肖和胖子饿得正没有办法，一听说有人又剃了头进了阁楼去当午夜牛郎，就计上心来，准备干他一票，骗点票子花花。 他们两人经过跟踪，察觉到猥亵男这几天不在，是以到了阁楼，二话不说，先悄悄地藏到了小姐的大床底下，准备等这两个鸳鸯熟睡之后再顺手牵羊，谁想这一等不要紧，那和尚似是吃了什么壮阳之物，异常精神，折腾了小姐整整一个通宵，害得李肖与胖子足足听了一夜的泉水叮当，直到天明，才取到了和尚挂在床边的钱包。 等到他们溜出城来，打开钱袋一看，才发现这袋中只有几十块钱，害得李肖连叫“晦气”，拖了胖子来这大河之中洗洗霉运。 “不过此次虽然没有发财，却让我们却长了不少的见识，想起小姐那猫叫的声音，我至今心还痒痒的。”胖子脸上兴奋起来，“咕噜”一声猛吞了一记口水。 “不会吧？胖子，你长这么大了，难道还是童身？”李肖诧异地瞄他一眼，惊叫而起。 胖子急急掩住他的嘴道：“你叫这么大声干嘛？生怕人听不到吗？我这童身是童叟无欺，难道你不是么？” 李肖没有说话，只是神秘一笑，好像自己已是情场老手，色中干将。其实他的心里嘀咕道：“你是童叟无欺，本少也是如假包换，咱哥俩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去！” 他这一笑，倒让胖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只好顾左而言他，没话找话道：“今天的天气还不错噢，老李！” 李肖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两只眼睛突然直瞪瞪地望着大河上游的方向。 “你走邪了？”胖子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一晃，却被李肖一掌拍开。 “快看，上游好像漂下来一件东西。”李肖突然跳了起来。 胖子顺着方向瞧去，果然看到大河上游正有一个小黑点漂流而来。 “莫非是财运到了？”胖子不由兴奋起来。 李肖看了半天，摇了摇头道：“好像是一具尸体。” 两人垂头丧气地坐下来，李肖叹了一声道：“靠，我们俩昨晚沾了不少晦气，发财是没指望了，只盼这一洗，别让霉运沾身才是。” 两人又谈了一些市井轶事，东家长、西家短地瞎扯一番，看看天色不早，便站了起来，想跑到河里洗掉身上的泥沙。 “快看！”胖子突然指着前方的河滩叫了起来。 李肖抬眼一看，叫声“怪了”，原来那具尸体竟然被冲刷到了河滩上。 这两人都是胆大包天之人，又是光天化日之下，心中倒也丝毫不惧，两人相视一眼，同声道：“过去看看。” 到了近前，才发觉这具尸体入水的时间不过几个时辰，肤色还未完全漂白，身上衣衫碎成丝缕，浑身上下不下三四十处灼伤，看上去异常恐怖，简直不成人形。 但奇怪的是，这尸体的肚腹平坦，并没有呛水过后的肿胀。李肖沉吟片刻道：“这乃是杀人之后抛尸，惟有如此，才会不显涨腹现象。” 胖子点了点头，忽然看到这尸体的手上紧握着一柄匕首，虽然毫不起眼，但刀锋处亮在阳光之下，泛出一缕青色的光芒。 “哈，这下好了，我一直愁着没钱买把刀防身，这一下送到手上来了。老李，你说我还能故作清高，义正言词地说‘不要’吗？”他老大不客气地掰开这尸体的大手，抢过刀来，捧在手上仔细端详，口中不住地赞道：“好刀，好刀，只怕连城里也找不出第二把了。” 李肖摇了摇头道：“这刀只怕你还真不能要。” 胖子道：“Y的，老李，这次就算你说到天上，我也不听，总而言之，这刀我是要定了。” 李肖飞起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道：“你可真是个猪脑，看清楚，这可是一件人命案，就算警察不查，他的家人亲眷找来，你也怕难脱干系。”他“呸”了一声，又道：“都是你害的，搞得现在霉运已经附身了，我呸！” 胖子不服气道：“我操，你他娘的脸邪灵这么大的冤大头都惹上了，还说我？“ 他一口浓痰吐到那尸体的身上，却见那尸体突然抽搐了一下，吓得他大叫一声，转身欲跑。 胖子舍不得丢下手中的刀，赶忙拉住他道：“老李，你眼花了不是，这又不是诈尸！”他话还没说完，却见一只大手从地上伸来，抓住了他的脚。 “呀……”这一下可把胖子吓得三魂去了两魂，“扑……”地一声软瘫在地。 “这……位……小……哥……救……我。”那尸体突然睁开了眼睛，只是目无神光，满脸疲累，近乎挣扎地从口中迸出话来。 他的声音一出，顿时让李肖与胖子将离位的魂魄收归回位，虽然脸上一片煞白，却已没有了先前的恐惧。 两人眼珠一转，对视一眼，这才由胖子俯过身去，对那人说道：“救你不难，只是酬劳多少，还请说明，否则我们又不傻，何必惹麻烦上身？” 那人神智一醒，顿时感到了浑身上下如针刺般剧痛，豆大的汗水渗了一脸，道：“只……要……肯……救，由……你……开……价。” 胖子狐疑地打量了他这一身行头，神色不屑地骂道：“操，由我开价？你好大的口气，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呀？” 那人痛得龇牙咧嘴，犹豫了一下，方道：“在……下……省城……冯敬尧。”说着人又痛晕了过去。 冯敬尧，李肖和胖子一听便呆住了，这些日子他们在Z省也没有白混，当然知道大名鼎鼎的冯敬尧是这省城南方的老大，也是七帮里响当当的角色。 李肖与胖子所救之人，正是冯敬尧。 当冯敬尧纵入水中时，他在潜意识里便将内息封闭，使之与外界的联系一切截断，仅凭内息中仅存的一点生机，维持着自己整个身体机能的运转。 这就是江湖上传说的“闭气术”，将这仅存的一点生机比喻成珠，可见这点生机的重要性。 冯敬尧竟然精通此术，这简直令人不敢相信，可见冯敬尧的功夫的确已跻身一流，若非如此，他又怎能经过了一夜的奔行，还能从猥亵男的罗网中逃出？ 他能从猥亵男的眼皮底下逃走，还有一点很重要，那就是他用“避气术”之后，体内并不进水，这保证了他不会像浮尸一样浮在水面。只有等经过一定时间的流水冲刷后，他内息中的一点生机随着毛孔向外释放，与周围的水形成一定的真空气流，才能将他的身体缓缓地漂浮出水面。 当胡凤三赶到河岸之时，河水已经恢复了先前的流势，偌大的河面上，没有任何的悬浮之物，以他与冯敬尧的交情，他对冯敬尧的避气术也略知一二，虽然想到冯敬尧定是凭此术逃出生天，但他心系冯敬尧的生死，当下借搜寻之名，沿岸而来。 他一路下来，逢人便问，细细寻找，耽搁了不少时间，随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他的心里也渐渐焦躁起来，因为他懂得“避气术”虽然神奇，却不能持久，假若身体不能离水，内息中的生机终有耗尽之时，到了那个时候，便是神仙也无救了。 他策马而来，遥看省城将至，心中暗道：“照冯敬尧往日与我谈武论道所提，这避气术用来，能在水底坚持五六个时辰，随后才能浮出水面，随波逐流。可是此刻时辰已过，怎的还不见他的踪影？”正自焦急间，却看到了两个少年赤条条地躺在沙地上，神态悠闲，似乎正在欣赏天边的一抹红霞。 胡凤三心中一动，拱手问道：“两位小兄弟，借问一下，你们可看到这河中漂下来一具浮尸？”他有求于人，虽然是黑道任务，也显得极尽礼数。 “见是见着了，只是时间过去了这么久，此刻只怕已在十里之外了吧？”答话的人是李肖，脸上镇定自若，丝毫不露破绽，倒是胖子斜在李肖的身后，身体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胡凤三一听，心里好生激动：“照这般说来，冯敬尧一定还活着，我得赶在猥亵男之前寻到他，再行设法营救。” 但是胡凤三一向为人谨慎，遇事不乱，寻思道：“此时正逢初夏时节，正是下水嬉戏的好季节，若是正巧这河中淹死了人，那浮尸不是冯敬尧，我岂不是误了他的性命？” 他拍马近前几步，道：“两位小哥，再问一下，你们可曾看清那浮尸的模样？” 李肖冷笑一声：“这位老大却也怪了，我们俩在这里晒太阳，见到浮尸已觉晦气十足，谁还有心思去看个仔细？” 胡凤三并不着恼，叫声：“得罪！”便要骑车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