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吗？我会如此说。” “……” “既然不说话，就是默认。” “……” “很好，我要的就是这个。我是一名官吏，是为了理想而来做官的臣民。我不奢求自己能有多好的前景，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多大的能力。” “明鸾……” “请不要打断我，长官。请让我将话说完，这是我作为你的部下，惟一一次想要为自己说些什么，想要为自己做些什么，只为自己。”欧阳冰态度坚定，不打算退让，身上隐约的开始展现自己身上停滞已久的变化。 深深的意识到必须变强，不管是身体还是心智都是，不可以依靠他人，不可以将自身的问题让他人帮助解决，只可以靠自己，不然就没有成为官吏的意义了，那种强烈的意识冲击着欧阳冰的思想：是的，不需要冠冕堂皇的话，需要的是行动，自身所付出的实践，有这些便足矣。 “曾经是平民的自己没有可以左右命运的能力，所以为了变得足够强，我选择成为了官吏，我有想要守护的人和事物，我有无论如何都想要维持住，所以我成为官吏。我命由我，不由天。” “明鸾，抱歉，身为上司没考虑你的感受……”第一次昭鸣凤犹豫，从五年前入朝为官开始，他没有觉得自己对新人的态度是错误的，没有一次认为自己有愧，而面对面前的明鸾他第一次心中有内疚。 始终未发言的右丞相，此时只是静静的盯着欧阳冰若有所思，没有任何感想，却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心绪涌上心头，不由的使他皱了皱眉。 “既然决定选择为官，那就让自己变得理智到冷酷吧，为官者不可以有儿女私情的牵绊，如果想要做官就让自己的心炼得再狠些，让自己不为任何环境的变化而扰乱心智。” “侯爷？”欧阳冰用不可思议却又认同的眼光望向右丞相，这个经历两代帝王更替的老臣，这个自打知道起就很敬仰的大人。 右丞相幽幽的看着明鸾，突然笑了，“明鸾，你真的不打算归顺我吗？有我的栽培可能你会更加平步青云的往上爬，用不了多久你会成为我的第一接班人也说不定，这样子不好吗？” 昭鸣凤听了，眼睛瞪大，不可思议的看着右丞相，仿佛一瞬间失语了，不知道用语言表达般愣住了。从没有见过自己曾经的老师会用妥协性的态度对待他人，从来都是高高在上，有着他人不允许侵犯的威严，而今面对自己的属下，他态度变得如此柔和，就像以长者的身份教导孩子一样对待明鸾，真的让他很吃惊，就算是当年首屈一指才华横溢的自己也未曾让他这般对待过。 开出如此诱人的条件，按常理说欧阳冰没有什么可以说不的，但毕竟她是21世纪的女强人，自己与生俱来坚持、不妥协的性格让他无法接受这个条件，只有自己掌控自己未来的份，没有他人左右变自己未来的可能。 “谢右丞相抬爱，但明鸾不能接受，我不答应。”干脆毫不留情面的拒绝，欧阳冰不曾用“下官”来称为自己，她要绝对的平等，这是她在这个世界的自尊，不论是谁都不会让她放弃的仅属于自己东西。 “看来，你已经决定好了，我不勉强你。不过，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能放你和工部尚书离开，只好委屈你们呆在这里，知道今天对新人的审查结束为止了。”说完，右丞相击掌两下，屋门被打开了，他匆匆交代陆文华几句便离开了，而他们二人又被陆文华押回到先前待得小屋，拘禁起来。 过了许久，昭鸣凤开口打破二人的沉默，语气轻松了很多：“为什么不答应，要知道能让右丞相做到这个地步的你还是第一个。” “无所谓，倒是长官你今天见到右丞相很反常，让我有了新的认识。”欧阳冰表现得饶有兴趣的盯着昭鸣凤，眼神在说：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昭鸣凤听了，又看看盯着自己看的欧阳冰，全然不在意：“哦？你怎么想了解本官？该不会是崇拜我吧？” 这话可让欧阳冰额头冒黑线了，这人怎么脸皮厚的没边，自恋狂的典型，不悦的赏了他一个白眼，“是啊，崇拜你，崇拜到想整死你，可以吧？” “原来你想整死我，看来我很有人爱嘛。”昭鸣凤嬉皮笑脸，纯粹是个痞子样，无视了欧阳冰杀人的眼光。 “时候差不多了，我想屋外的守备应该降低了，我想工部侍郎大人也快改来就我们了。”欧阳冰懒得理他，岔开话题，不想再争辩，表情也恢复到往常的清冷。 昭鸣凤听了，毫无感觉，态度好像一切在我的计划之内。欧阳冰也不以为然，清冷的气息快要将屋子变成冰窖了，这次可让昭鸣凤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干咳了两声，陪笑道：“是我错了，丫头别生气。这次长官我向你赔罪好不好？”我居然会有一天向一个小丫头谢罪，我看我一定是疯了，心中碎碎念着。 过了一会儿，屋外传来急切的脚步声，还有参杂了一些打斗的声音，昭鸣凤轻轻地嘴角上扬：来的还真快，韩清离这小子动作还真快，让他中午再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没趣的认真派。 “大人，请不要心里埋怨韩侍郎，我很敬重他的，请不要说他坏话。”欧阳冰似乎洞察了对方心思，忍不住批评他。 “哦？”昭鸣凤挑眉的望着欧阳冰，心里不由的惊讶：清离那木头居然有人敬重他，太阳不是打西边出来了吧。“那小子，有什么让你敬重？”明知顾问的问欧阳冰。 “认真负责，勤奋努力，为人正直、严肃，肯于接受他人批评和建议。”欧阳冰毫不掩饰的表达在她看来的韩清离的行事作风，简单直接。 “丫头，你眼光还不错。” “……” “混蛋，还活着吗？”破门而入的韩清离不顾形象的开口大骂，“啊，还活着。”欧阳冰自动忽视“混蛋”一词，嬉皮笑脸的看着面前额头出着细汗的韩清离。 “你还好吗？” “是，还好。”欧阳冰清淡的回答韩清离。 “既然如此，我们也该回去了，再过一会儿就要轮到对你的审核了，快走。”转身就离开了，昭鸣凤和欧阳冰也跟随其后，光明正大的离开了这个别院，随后在几个官兵的护送下前往皇宫大殿。欧阳冰知道自己将会引来争议，暗暗的皱眉，思考着接下来如何在官吏们的连番轰炸下对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