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林漓感觉眼前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闭上眼,让自己适应了之后,再睁开。眼前的环境是陌生的,床很大,房间很宽敞,没有一个人,就唯有她自己孤独独地躺在床上。
幽幽地坐起身,赤着脚下地,打开床边的窗户,趴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荷塘。正值炎夏,荷花开得娇艳动人,清新的荷香沁人心神。
林漓感觉自己的头脑被荷风吹得清醒了许多,往事一幕幕地清晰起来。秦渲的倒戈和矛盾的眼神就这么忽然窜到脑海里,一大堆的问号不断地升起,接而眼泪就像泉水那样涌了出来。
不管是什么隐情,她的渲再也不属于她了,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从今以后,她又是孤独的一个人
她林漓就是这样,一切顺其自然,不强求,不纠结。是自己的,不用去刻意地挽留;不是自己的,就让其随风飘走。从来,她都是那么洒脱,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够牵绊住她,或者让她像电视里演的傻女人那样,求死不活的,那样的态度,她摆不出来。
只是,心里的痛楚,竟是那么的真实啊。秦渲是让她第一次相信了爱情的人,让她以为她也是被人疼爱,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让她以为他们是可以就这样过一辈子的!
泪,湿了满脸,痛,蔓延全身。就让她放纵地哭一回吧,哭过了之后,一切前尘往事也会随风飘逝。
風中風中心裡冷風吹失了夢
事未過去就已失蹤此刻有種種心痛L&IK7{X4c&oQ7T%i(Mxjsu8q心中心中一切似空天黑天光都似夢bHl5VTKsb:]迷迷惘惘聚滿心中追蹤一片冷的風各種空虛冷冷冷吹起吹起風裡夢b"[S_$_a:Gk0k過去的心火般灼熱x~_#sn3Z今天已變了冰凍U1A~#?|k記憶中突然又痛只因空虛再作弄你似北風吹走我夢就讓一切隨風
忽然想起了这首歌,低声唱了起来。
段亦飞从门外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心伤的女子,流着累,幽幽地望着窗外,低声吟唱。尽管泣不成声,歌反而更凄美,天籁绕梁。
她的伤,她的屈,他能清晰地感应到。
歌吟毕,林漓擦干了脸上的泪,深呼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望着段亦飞,道:“你好了?”
段亦飞看见林漓一下子伪装起来的伤心,说不清楚自己的感觉,就是有点不舒服,淡淡地回答道:“嗯,好了。”
走到林漓身边,望入林漓的眼,问:“你呢?你好了吗?”问的不只是她的身,更是她的心。
林漓避开段亦飞的眼神,看向窗外,“没什么大不了的。”答的有些奇怪,但两人都懂这是什么意思。
“那就好。”段亦飞深深地看着林漓的侧脸。
“段亦飞,要不要和我喝酒?”林漓转过身,飘忽的眼神看着他。
段亦飞定定地看了林漓几秒,不回答,转身走出去,跟下人交待了几句,又折回来,坐在林漓靠窗边的另外一张凳子上。
过了一会儿,下人上了两壶酒到他们的桌前。
林漓也不多说,拿过一壶酒开了盖,连酒杯都不用,就着壶口就喝。
“好酒!段亦飞,你这壶酒不是一般的酒吧?”
段亦飞挑了挑眉,“你也懂酒?这可是我府里珍藏了二十年的佳酿,一般人还喝不到呢。”说完自己也拿了一壶,学着林漓的样子,也不用酒杯直接就着酒壶大口大口地喝,喝酒,他也是酒神一个,只是想不到眼前的小女人也懂酒。
“呵呵!别看不起女人!说不定我懂的比你还多呢!”林漓拿着酒壶,站起身,忽然就蹦出了窗外,运起轻功,就如蜻蜓般在荷塘上借着荷叶荷花支撑,竟武了起来,招式正是秦渲教给她的桃花剑阵里的新剑法。用力地一抛,酒壶被她高高地抛向空中,手上多出了桃花剑,就那么划出招式来,嘴里吟起了李白的诗。她最佩服的就是李白的进酒诗,并不是因为他写得好,单纯的只是因为他写出了她的心情,豪迈大气、洒脱、舒畅!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乱。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吟完这首诗,刚好使出了桃花剑第一式,空中的酒壶落了下来,被她稳稳地接在手中,痛快地喝了几口,又再一次地抛到空中,继续使出第二式,也念出了第二首诗:“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关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没有多犹豫,接下酒壶,喝了之后,又再次使出第三式,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颂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言为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咕咕咕!林漓畅快地喝完整壶酒,酒壶随后抛开,划出最后一式,这一式只有一招,就是眨两眼的功夫就完成了。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吟毕,林漓忽然朝前一跨,脚尖点在一片荷叶上,借势冲上青天,不断旋转,白色的衣裙哗啦作响,却又飘扬犹如仙女飞天。
段亦飞震撼地站起来,伸出手想抓住那白色的身影,有那么一刻恍惚,以为她就要化身成仙女飘然而去了。这一夜的林漓使段亦飞震撼得直到多年以后仍是心动不已。
空中一把桃木剑被毫不留情地掷入荷塘中,林漓跟着落下来,在荷叶上一点,飞回了窗子里。
“你的剑”段亦飞有点闪神,疑惑地看向林漓。
林漓抢了段亦飞手中的酒,咕噜咕噜三两下几乎又喝了个精光。黯然开口:“此剑,就犹如过去,一并抛掉,再也没了。”
段亦飞先是一沉默,看着林漓想了下,忽然莞尔一笑,对门口喊了一声:“来人啊,再上酒!”
“想不到这才是你的真性情!今日,我就陪你一醉方休!”对林漓笑道。
林漓低头掩饰了自己眼神中的黯然,抬头时又是一脸的洒脱。
“好啊!看谁先醉,说好了,先醉的要罚哦!”
段亦飞夺回林漓抢走的酒壶,喝了一大口,“那你就等着受罚吧!”
“哼!走着瞧!”再次抢了酒壶,拼了命地给自己灌酒,也拼了命地忍住心酸,听说酒精可以麻痹痛苦,所以她不怕喝多!
段亦飞看着林漓的样子,笑了,眼神里却透出了心疼。把自己的悲伤全都伪装起来,强迫自己洒脱的林漓,他又怎么会不懂呢?就像他也一样用冷漠伪装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