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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东旭走进秀阁,他来到床边,看着床上的人,她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尽管她是醒了,可是一脸的憔悴,神情有些呆滞,那一种状态,让韩东旭见了心里酸楚不已。他知道她倍受打击。 韩东旭出现在床边的时候,尤诺只是微微眨了一下眼睛,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吃惊,意外,或者任何本能的表现,她的呆滞让人心痛,心痛到快要崩溃。 “尤诺……”韩东旭轻声的叫唤了一声。 可是对方一动不动。 他想说什么,可是欲言又止。 这种冰冻的气氛在两人之间,在整个秀阁里,在两个人心上。没有办法逾越,没有办法改变一下下。他知道无论此刻他说什么,都无法抚平她受到的伤害。于是他选择静静守护。 而接下来的三天里,尤诺除了睡觉,就是睡觉。 醒来的时候就是张着眼睛干瞪着绣床的天花板。 当韩东旭给她送来食物,劝她进食的时候,她依然无动。 韩东旭只能给她喂食。 而尤诺只是木木的张嘴,咀嚼,吞咽,完全像一个没有任何知觉的人偶。 韩东旭的心被纠得生痛,是谁把那个活泼可人,生龙活虎的女孩变成这样的? 而另一边,木绝尘让孔悌派出的第一批药人,已经被六郡都大人们全数救回。 自然,那在木绝尘的预料之内,他知道他的对手没那么弱。因为他第一步的重点在于《兽予心经》,而且他已经到手了。 他的第二步计划已经开始实施。 第二批特殊的药人已在全国各地行动。 而这一批药人相较于第一批,那是更加棘手的,因为他们全数是变异完成的。解药对他们已无济于事,然而若要想毁灭他们,绝对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事。 因为这些药人是经过一番选拔,才被挑选出来的,是那些先前被掳来的异师,大内高手,各国顶级武夫,甚至还有原本被羽飞奥打断了筋脉,已经半死不活的红妖。 而这些药人在本性全失的状态下,更加凶残,更加嗜血,更加难对付。 因此现在外面,整个予兽国陷入焦头烂额的情况,六郡都的大人们奔波于八国之间,与那些分散各地的药人游吉战着。 而阮夕痕一边在各国消灭变异的药人,一边找寻着一个人的下落,那就是尤诺! 在没日没夜的睡了三天后,第四天,一大清早,尤诺就自个儿起床了,洗漱一番后,穿戴整齐,梳了一个简单又俏丽的发饰,她还特地给自己抹了胭脂水粉,敲到好处的遮掩去那些疲乏和倦容。 当韩东旭给她送来早餐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 尤诺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接过韩东旭递过来的早膳,很快的全部用完。 而后,她才开口道,“我要出去透透气,可以吗?” 韩东旭侧头打量尤诺,她的脸上尽管已经是焕然一新,胭脂淡淡,水粉含香,殷红的娇唇紧抿,乌黑的大眼睛依然闪闪有光,然而就是不一样,她不是以前的那个尤诺。 她的语气是那么冰冷,说话间她甚至没有看他,还有他的问话,好像她是被囚禁着的。这一点让他很不舒服。 “当然。”韩东旭迅速回到。 尤诺只是保持着很好的距离起身,可是在她身上从上而下,从里而外散发着一种难以靠近的冰寒的距离感。 而后韩东旭就引着尤诺出了她所住的秀阁。 尤诺跟着韩东旭,走了一段,便坐到一只大石凳上,她看着眼前那一帘小瀑布,从参差突兀的石壁上流下。 韩东旭站在一边定定的看着神情呆板的尤诺,她都不问这是哪里,她和他怎么会在这,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这样的感觉给人以被掏空的感觉,她现在就像行尸走肉。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恢复过来,回到从前那样,活泼有生气,充满灵性,人见人爱。 他要怎么做去抚平她内心那些看不到的伤口,谁来告诉他,他该怎么做。 就在韩东旭陷入沉思,尤诺独自看着那一帘瀑布发呆的时候,一个潇洒飘逸的身影不期而来。那人便是木绝尘,他的身后还跟着雨漠。 韩东旭先看到来人,于是他很有礼貌的向主人打招呼,毕竟这里是他的地方。 “木公子。” 木绝尘微微点头,随即把视线落在一边静坐于石凳上的尤诺身上。 “看来,尤姑娘已经复原了。”木绝尘看一眼韩东旭,眼里似有深意。 这时候,尤诺才回头,她有些迷蒙的视线对着木绝尘,脸上依然是淡漠的表情。 “尤姑娘,你放心吧,我刚从外面回来,好像予兽国并没有发布捉拿尤姑娘的通缉令。”雨漠带着些嘲讽的意味言说道,好像还有一层逐客的意思。 尤诺没有理会雨漠,她缓缓起身走向木绝尘,“我还记得,慕公子说过身边不留无用的人。” 木绝尘挑眉,看着一脸静如死水的尤诺,她想说什么? “那个时候,我就获得了做歌姬的资格。’ 韩东旭怔怔的看着尤诺,她要干什么? 木绝尘微微一瞥尤诺,很淡然的道,“是啊。” 他不否认,好! “那我继续做你的歌姬,前提是,你负责我的生命安全。” 雨漠秀眉一拧,这个女人在跟君上谈条件?哼恩!她以为自己是谁?收留他已经是大恩大德,她凭什么谈条件。 她这是——?想要自保?韩东旭侧头看着尤诺,双手不禁握成拳头。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锦绳。是经历了那一场死刑,使得她现在如此不安?害怕?惶恐?急于求得一个靠山?而不惜做什么歌姬? “不过,在你以后想听歌的时候,唱什么歌由我来决定。”尤诺淡淡的对木绝尘说着,目光移回那一帘小瀑布上,似乎带着点凄漠,哀伤,空洞和不着边际的意味。 木绝尘听来此时这个女子与他说话间,根本不是在谈条件,只是在陈述,接不接受是由他的态度。 因此也根本没有祈求的姿态。他知道,那只有对于死亡没有感觉,对生存没有信仰的人才会有的态度。 这个女人的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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