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婆娑
曾行望顿时肃然起敬,正要说话,门口的男人使了个眼色,他便会意不言了。
林杨观察到他们这一不易察觉的细微动作,猜测来人的身份应在曾将军之上。至于到底是谁,可能是他的某个上司,更有可能就是韩尚书。
这样的情节,他在电视里看多了。
曾将军的问话却让林杨觉得自己的猜测可能是错的。
“你们是什么人?”原来他并不认识他们。
“将军,我二人刚才在客栈看到这位小姐,好似一个故人,因此跟随前来,想看看是否有看错啊。”韩尚书编的说辞似乎也还讲得通。
依着平日,曾将军早就叫人把他们哄出去了,还要臭骂一顿不知好歹,今日他的态度却极好。
“李小姐,你是否见过这两个人啊?他们说你似故人呢。”
萦萦坐在凳上,转过半个身子。
她先看了眼林杨,再瞧了下门口的两个人,略微想了想,然后肯定地答到:“我没有见过他们。”
“你肯定?”
被曾将军一说,萦萦也觉得自己太过大意,不过才一眼,怎么就说没见过呢?于是她仔仔细细地看着两人,女的戴着斗笠,看不到脸;身材匀称通畅;男长着一张大众脸,身板瘦削,跟林杨差不离。
她再次肯定地向曾将军道:“真的,我从未见过他们。”
男人脸色微变,目光变得极为柔和;女人却是双肩微耸,似在轻轻抽泣。
他们对望了一眼,男的朝曾将军拱了拱手,“既然这位小姐说从未见过我们,只怕我们是认错人了,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说完,扶住夫人的肩膀,两人转身走出门去。
“这两人真奇怪。怎么可能认错人呢?林子黑,你说是不是啊?”
林杨笑了笑,有种不明的预感。
韩夫人出了门走几步,就哭倒在丈夫的怀里。
韩庄山紧搂着自己的妻子,亦双目含泪,吹嘘不已。
“夫人,上苍有眼啊。又让我们见到自己的女儿。上天待我韩庄山太厚啦!”
“老爷,其实我们可以早见面的。我们完全可以派人去找她,将她接来京城……”
韩尚书怎能没想过这种方式呢?这么多年来,他也无时不在想念被自己的抛弃的女儿,他的思念只怕要比夫人还多呢!一个成功男人当年的辛酸,又能向几人诉说?只是他要考虑的太多了。光是一个抛弃女儿的恶名,就足以被政敌致于死地,不说尚书做不成,只怕要身败名裂,从此不名一文,在这京城都混不下去——那些人绝对做得出来的——二十多岁时那种飘零、潦倒的日子,他是再也不想去经历了。
“我未尝没有想过啊!夫人,一来怕女儿不认我们,二来……你知道,石伍道他们时刻在谋划着怎么扳倒我。如果让他们得到我们曾经的丑事,不是如获至宝吗?夫人,你想想,这后果……”
“我理解你,庄山,”每当情到极至时,韩夫人都是以庄山来称呼自己丈夫的,“四处飘泊的日子,实在是噩梦啊!可……我们……这可是亲骨肉啊……”韩夫人的已由抽泣变成涕泪长流了。
“素荷,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做好?”韩庄山再次没了主意。
“庄山,我们再也不能再去失去女儿了!”韩夫人摘下斗笠,婆娑泪眼望着韩尚书。
韩尚书能读懂夫人眼里的期盼,这何尝不正是自己的想法呢?
“素荷,我们首先要想法替他们脱罪啊。”这是个现实问题。
“庄山,她是我们的女儿,就算不得冒充了啊。”韩夫人想得很天真。
“此事已从长青府传到京城,他们从林家回来后就已传得沸沸扬扬了,不是一句话就可以解决的啊。”
韩庄山仿佛看到政敌石伍道的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