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那样
距离那个“秋后算账”的下午又过了几天,在这几天,苏紫菡一天也难得见到尚逸几次,听尚逸说,他是在忙商的解药的事,据说羽快配好了,还差几味难找的药引,刚好那几味药又是万籁独产的,所以只要找到最后的药材,商就可以醒过来,那么尚逸心中的石头就可以落下。
本应出发去云瑶的日子就这样推迟了,不过什么时候出发,苏紫菡到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这无聊的日子该怎么打发,如果是以前,无事的时候,炼炼毒药,可是现在,她的爷爷不在身边,也就是试验对象不在,所以她没办法试毒,而且她也不忍拿着好友南秋小菊试验吧。
苏紫菡本就不是一个嗜睡的人,如果不是很累,她早上不会太晚起来,这日中午,她看到小菊在院子里做女红,便心血来潮的跟着学,起初是觉得挺好玩的,毕竟之前身为现代人,根本没什么机会接触这些,但是绣了一点点之后,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没这个细胞,但是意志力超强的她还是决定无论如何也要绣个东西出来。
熬了一个下午,再加一个晚上,成品才基本算是完成。
洁白的方帕上绣着栩栩如生的一朵雏荷,简单而不失秀雅,只不过这个成品仅仅是她脑海里幻想出来的,并不存在,而真正的成品则是一块素净的小白方帕上,绣了一团深浅不一的红色,仅此而已,过程却是惨不忍睹。
看着手尖的点点猩红,顿觉十分委屈,不但彻底失败,还把手搞残了,苏紫菡本来还想把这个送给尚逸,结果越看越觉得拿不出手。
正发愁时,偌大的房间内突然传来一声冷哼,苏紫菡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警惕的看着发出声音地方的那团影子,窗户半掩,烛火被从窗口吹进的微风轻轻带过,烛光摇曳不已,房间并不是很亮堂,导致了她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只能从身形判断他是一个男子,而且她感觉她并不认识对方。
冷冽是趁尚逸不在的空档,找了个机会偷偷潜入的,因为之前来过几次客满楼后院找尚逸,也就是客满楼唯一不对外开放的地方,所以他大致猜到苏紫菡住的位子。
他从暗处缓缓走出,在离苏紫菡还有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脸上的肤色一如既往的苍白,毫无血色,在烛光的映衬下,泛着柔和的金色光芒,斜长的眼睛细细的打量着苏紫菡,他的眸色并不是黑色,有点像琥珀的颜色,粉色的唇瓣微张,又是一个冷哼,接着从鼻腔里重重吐出一句话,“也不过如此。”
也不过如此?是指她吗?是想说她没有过人之处吗?可是看人怎么只能看外表?她可是很有内涵的。
“干卿底事?”不管她怎么样,似乎都与你无关,虽然有点懊恼,但是苏紫菡还是仔细的看着冷冽的一举一动。
冷冽对苏紫菡的警惕丝毫不以为然,鄙夷之意不加掩饰,“确实不关我的事,我来也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竟可以让他违背命令也要去救。”
苏紫菡感觉心跳突兀的跳了一下,毫无意识的捏紧手指,手中的丝绢皱成一团,抬眼,再次看了看冷冽的眼睛,只因为那双眼睛和某个人很熟悉。
他指的是楚玉吗?那个她曾在她生活中捣乱的楚玉吗?
此刻,苏紫菡竟有种不想再听冷冽讲下去的情绪。
“你为什么不敢说话,是怕自己知道了就不能安心的生活吗?”冷冽显然激动了不少,脸颊突显淡淡红晕,见苏紫菡依旧没吭声,陡然捏住她的肩膀,“真是个自私的女人,凭什么你可以高枕无忧,凭什么,你说啊?”
苏紫菡觉得自己的肩膀被抓的生疼,嘴巴张开,却又发不出声音。
她该说什么?她也不知道,一时知道的消息让她难以接受,只能硬生生的看着冷冽的疯癫。
虽然蛊毒解除之后,她有想过楚玉为什么在大费周章给她下了蛊之后,又会突然帮她解掉,她有想过为什么那天的楚玉又会那么纯真的对自己笑,和之前相处时的他完全不一样,可是那都只限一闪而过的想过,她并没有去深想楚玉的意思。
如今,她才知道,楚玉给自己解蛊竟然是违背命令,也就是私自作出的决定,那么说明什么?他是喜欢她的吗?可是她有做过什么可以让他喜欢上的事吗?
没有,苏紫菡很确定,她只知道是她受伤之后,楚玉就变了。
“凭什么?凭什么?”冷冽又嘶喊了几声,然后声音逐渐变小,“凭什么他会——”冷冽突然安静了下来,放开苏紫菡的肩头,因激动泛起的潮红瞬间褪去,脸色竟比之前更加惨白。
我在说什么,我怎么能说“死”这个字呢?他都不能想,楚玉不会有事的,不是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可以寻解药吗?而且尚逸答应过会给的,他不该怀疑他的能力,不是吗?要不然司徒潇雨在万籁的布局怎么会瓦解的这么快?
冷冽渐渐平静下来,看着面前的苏紫菡,“如果你不想良心不安,跟我去个地方吧!”
“好!”
苏紫菡没有拒绝冷冽的要求,她知道冷冽是想带她去看楚玉,她知道这样不好,可是她就是这样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她想,如果在这个世上,有个人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喜欢你,如果你不喜欢他,你可以做到无所谓,可是如果在这个世上,有个人在你不知情的情况下,为了你默默伤害到自身,就算你不喜欢他,那么还能真的无所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