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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意放下
整个擎翼宫忽地闹腾了起来,婢女们上蹿下跳地一阵忙乱,魁衣正和沈颜闲聊着,察觉到有事发生,便交代了屋里的婢女几句,匆匆赶往主殿去了。 当然,为了防止沈颜离开,不知去向,出门前她不着痕迹地瞥了瞥屋里的某个角落,那暗卫立马会意,魁衣这才放心地走了。 赶过去一看才知,原来是少主的头痛病又犯了,而且很明显,这一次格外的厉害。 水灵渊让殷楚辰服下了几粒药丸,这才镇静了下来。 看着满屋子惊魂未定的人,水灵渊摆摆手,道:“该干什么的就干什么去,这里不需要人伺候了!” 于是,主殿恢复了往日的空旷,只留下了水灵渊以及青衣、叶瑨、炼衣、魁衣他们四人。 “楚辰,莫不是你已经想起了什么吧?” 殷楚辰的额间渗满了汗,方才痛到神志模糊,只一味在大吼大叫,连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服下药后才清醒了些,便问:“我是怎么回来的,我明明刚才是在——” “是薛云笙送你回来的,他倒聪明,知道得先弄晕你。” 此处并无外人,青衣说起话来也没了往日的恭谨严肃,语气中甚至带着不少揶揄的笑意。殷楚辰也懒得跟他计较,他想他必须要先弄清楚,她究竟是谁! “魁衣!实话跟我说,那小月究竟是谁?!” 众人皆是一愣,看来,还是没能好好记起来啊,连她姓甚名谁都不晓得了。 “你别欺负魁衣老实,她是谁——难道你不比我们清楚?” 青衣听到殷楚辰称呼沈颜为小月他已莫名地有气,这样跟审犯人一样的语气逼问魁衣更是叫他不爽,这时候哪顾得上什么主子下属的,照样的嘲讽了起来。 殷楚辰也是心中火烧,这人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什么来已叫他郁闷憋屈,现在这向来如手足般的下属也因她而公然与自己抬杠了—— 可自己还是不明所以,一声怒斥:“青衣!” “若你们不说明,在我眼里,她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而且,为何紫云玉佩会在她的东西里找到!即使是送人,我也应该是送给了乔羽嫣,我的未婚妻,万万不会到了她手里的!”究竟这里面发生了什么? 这几声怒斥,飘在这偌大的宫殿里显得尤为刺耳,而且还激起了一阵阵回声。那一句句都沉重地敲击在众人的心里,也重重地,打在站在门边的女子心上! 一时间,没有任何一个人接话。除了浓重的呼吸声,宫殿里陷入了一阵死寂。 沈颜倚在门边,突然间很想放声大笑—— 来历不明? 来历不明! 你说不可笑么—— 当初所有人都怀疑我,说我来历不明,留不得的时候,你却还是将我寻了回来,带在身边。而且不再让这些质疑传入我的耳里。 如今,所有人都明白,我是沈颜,不是颜小月,更不再怀疑不再防备的时候,是你,也只有你,说,说我是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而且,连我是谁叫什么名字,你都全然忘却。 我还以为,还以为你留我在这里,至少是想起了什么。 不得不承认,一想到你还记得我,你会慢慢记起我时,我的心是如此的激动难耐,喜悦甜蜜。或许我不该留在你身边的,但至少你会记得,曾经有个叫做沈颜的女子,你关心过在乎过你跟她说过,你爱她,想和她在一起。 至少你会藏在心里,就像我,即使一年之后离开,你还是会藏在我的心底里一样。 原来,原来这不过是我美好的愿景罢—— 过去了的,是真的难以回头的。 无论我怎么努力,你看向我时,不过是看着一个,陌生的女子。 而且,你还有你的未婚妻,那个自始至终都爱着你恋着你的绝世女子。 早该明白了的,为什么就是放不开? 魁衣说的对啊—— 放下往昔的一切,一切伤害。还有,还应该放下的,还有自以为会永远的甜蜜与温暖。 然后才可以重新开始,不被回忆绑死,困在笼牢里。 我现在真的很累很累了,要怎样才能继续撑下去? 所以,只好放下罢。 让自己轻松,让往事随风。 右手被温暖的温度包裹住,下意识地想要挣开,却被握得更紧。扭头一看,朦朦胧胧地看见了薛云笙那布满关切的脸。真想好好问一句,是我在哭啊,为什么你总像是比我更疼呢?原本还算俊秀的脸,现在却失色了。 轻轻地张了张嘴,沈颜终是说道,“薛云笙,你说太过于执着是不是也是错的?!” 从沈颜轻柔得声音里透着哽咽,薛云笙心头一紧,握住她的手更用力了些。从身后拿出一个锦盒—— “小月,这,是你要找的东西。”刚才殷楚辰想要拿走那里面的玉佩,却因头痛而重新放了回去。 沈颜胡乱地擦了擦泪,拿起里面的紫云玉佩,缓缓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一早就听到门口的声响,抬头看向来人,只见一身素衣略显瘦削的沈颜,与薛云笙牵着手走了进来。无论是那牵着的双手,还是那略显红肿的双眼,都叫殷楚辰莫名地烦躁了起来,刚才出声,眼前却出现了一块紫色的玉佩。 没有说出实话,沈颜只平静地说道,“这大概是你的东西,我从司空泫身上捡来的,还你。” 抛出玉佩,也不理殷楚辰是否接稳妥了,转身便拉着薛云笙走了出去。青衣暗叹,这沈颜真是越来越潇洒了啊,哪还有往日那些小女子的模样! 薛云笙倒是欲言又止地回头看了几眼,脚步却没有停下。 “站住!这里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殷楚辰怒气更盛,当我是三岁孩童么?这样的理由我也信?从司空泫身上捡的玉佩?! 沈颜停了下来,头也不回,“紫云玉佩已物归原主,你我本就无甚瓜葛。殷门主既道我只是个来历不明的人,留在这里,只是祸害。让我走,你才不会后悔。” ———————————————— 但心中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说,让她走,我一定会后悔的。 “不!在所有事情都未搞清楚之前,你不能走!” 谁都不知道,沈颜的心早已心如刀绞,我已决心放下,你也全然忘记,为何还要如此为难于我?殷楚辰,就当我求你了,我现在真的好想好想大哭一场,难道就这么卑微的愿望,你都要生生剥夺么? 瞥见沈颜苍白的脸色,魁衣不禁轻唤了一句,“沈颜——“ 深呼吸了一口气,“魁衣,我们是朋友么?” 点点头。 “那就麻烦你向你们门主好好解释一番,我不过是个决心放下一切,远离江湖的闲人。时候不早,望各位珍重!后会无期!” 说完竟一个飞身往外,如同仙女般飘然飞走。 迅速得恍若梦一场。 薛云笙紧跟其后,潦草地拜别了一下,也消失不见了。 刚想起身去追,叶瑨跟炼衣已一左一右挡住了出路。 “绵嬴!追!” 得意地挑挑眉,哼,我不追,自有人会去追! 怎料一身黑衣的绵嬴却是慢吞吞地凭空出现了,不紧不慢地回道,“回少主,他们走远了,绵嬴很难去追回来!” 心中气结,逐一地瞪过去,却都是逃离了自己的目光,左顾右盼地。 众人心底其实不免一沉,沈颜的那句“决心放下一切,远离江湖”除了放下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外,看来还有别的什么吧—— 竟决心把少主也给忘了,如此一来,又当如何挽回?! 水灵渊一直静默着,此刻也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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