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这种事……不符合大侠气质啊！”金越皱眉，很不配合。 “大侠？哪个大虾不是小虾长的，别唧唧歪歪了，等着有了信儿，你就跟我一块儿跟着去。嘿嘿……”沁菲打着哈哈，反正她已经肯定这个徒弟不会弃自己于不顾。 “……随便你……”金越撇撇嘴，换来沁菲一个剪刀手。 “耶！嘿嘿。”沁菲起身，转身浪里浪荡蹦蹦哒哒的出去了。 真是世事变迁啊，才几个月而已，沁菲竟有些不思念那个高楼大厦的世界了。而且她现在又做回了米虫，正儿八经的米虫。虽然是个丫鬟的身份，却过着小姐的日子。 也罢，气死那个柳烟！ 沁菲到账房支了几两碎银，女人嘛，闲了就喜欢四处逛，这古代没有繁华的商业街，凑活着赶赶集呗。 又到了似乎是很熟悉，其实也没逛过几次的大集。沁菲把当时打制的银镯子包了起来，既然用不到，就要还给人家，这钱不知他赚了多久才赚到。 一路走走停停，看看小物件，想起阿桑的那首《叶子》。我一个人吃饭旅行到处走走停停也一个人看书写信自己对话谈心。沁菲很想，很想自己带着旅行箱，带些钱，随意搭上一辆没有目的地的火车，随意的观赏着沿途的风景。静静地，一个人，没有人看到你的快乐，也没有人看到你的忧伤。到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变成一个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或许，遗忘真的是一种快乐。而她，正在努力的走向快乐。 他说，因为她像柳菀。他说，她拥有和她一样的气质。她忍不了，忍不了做一个人的影子。虽然，她先前也把轩辕夜当做刘洋的影子。 人总是这样，强求着别人，善待着自己，不是吗？她以为自己不是俗人，其实还是脱不了红尘的羁绊。喜怒哀乐形于色，爱恨离愁现于行。其实就是一场取舍，自尊和爱恋的取舍。 有些事儿一个人钻牛角尖是如何也解决不了的，沁菲对此很明白，不如直接找找郑宇文。到一旁的酒坊买了两坛子女儿红，郑宇文应该是喝酒的吧？她呢，这次就当开荤了。 “郑宇文呀郑宇文！”用自己编出的小调喊着郑宇文的名字，也不见他有动静。 “小姐，金凤唱戏去了，今儿个忙，过会儿子大概就回来了。”一个打杂的小厮正从东边走过来，顺便解释几句。 “恩，知道啦。我在这儿等他也无妨，忙去吧，谢谢小哥。”沁菲笑笑，扔了一枚小铜钱过去。那小厮高兴的接下，说几句话就能得赏，实属预料之外。 沁菲呢，因为心情不好，其实跟购物狂心理是一样的，就是想通过某种渠道宣泄心中的不满罢了。 待那小厮乐颠乐颠的走了，沁菲把酒坛子往门口一搁，准备绕着这楼阁看看。郑宇文的屋子正对着楼梯，往左往右都有回廊。沁菲往做走去，有些许间屋子，大概都是这里唱戏的人住的，从门上看比宇文的要小，不过也正常，谁挣得多谁得的多。能者多劳，多劳多得嘛！ 绕了一圈倒没发觉什么，走回来坐在郑宇文门前，后背依着门，沁菲学着武侠片里的大侠们一指头戳开红纸盖着的摊子。把纸撕下来，坛子凑到嘴边。 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熏得沁菲不由自主闭了气，都不敢睁眼，好似一睁眼就呛出了眼泪一般。咽了口唾沫，一不做二不休，仰头就是一口。 辣！呛！味儿大！许多不是很美好的形容词一拥而上，沁菲叫这酒呛得直咳嗽。用袖子抹了抹嘴。真是不好喝！想她在现实，也只是喝过几回啤酒，碰过几次葡萄酒。白酒这种烈酒，光是看就觉得呛了，一口闷下去——果然呛！ 沁菲笑了笑，不胜酒力的她两颊上飞上两抹嫣红。但她没醉，反倒清醒得很。所以又拿起酒坛，皱着眉一口闷下去。她见过他喝酒，满桌子都是酒瓶，为什么他能喝，她就不行？她不服。 一口一口，皱着眉往下灌，不像是品酒，更像是自虐。喝酒的人都知道，喝醉了的状态不是昏昏沉沉，而是争着抢着还要喝，喝大了才会想要昏昏欲睡。沁菲又没人拦着，喝到没知没觉了，就知道跟水一样往肚子里灌，心里乐得很，哈哈，轩辕夜，你看到了吧，我也很能喝！ 郑宇文卸了妆，往楼梯上走，越往上眉头皱的越紧。自楼下就闻到上面一股子撒了酒的味道，越往上越弄，这是怎么了？ 上了楼，有些呆滞的望着眼前半躺半坐，前襟被酒水浸湿，头发被门揉的散乱，脸红的和猴屁股一般疯疯癫癫的女人。郑宇文抽搐的勾了勾嘴角，深呼吸，揉揉眼睛。睁开眼，一切都为改变。认命的走近，看她还抱着个将空的酒坛，居然在唱歌！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唱的尽兴，闭着眼摇头晃脑。郑宇文是咬牙切齿也不对，唉声叹气也不对。 “大姐，我求求你了，哪次你来的时候能正常点？”郑宇文蹲下身子，大手一捞，一个公主抱抱起沁菲。抱着沁菲，手臂活动不灵活，勉强用灵活的手腕掏出一把小刀，把门里面放下的闩挑了起来。头一回放下这种东西，竟碰上这等子事儿，以后再也不放门闩了…… 沁菲早已醉的不醒人事，那管那些二五六的。“爱情不是你想买，想卖就能买。啊！”一句厉声尖叫，震得郑宇文想捂耳朵，却倒不出手。 回身踹上门，毫不怜香惜玉的把沁菲扔在床上。“真服了你这个小嫚儿了，我这儿垃圾站？你回回儿出了事儿就往我这儿跑……”无奈的出门，把另一坛酒提了进来。 “不会喝还非要喝，当自己芙蓉大侠？”郑宇文趁着沁菲醉的傻笑的时候，从头到脚数落了一遍，过了一把瘾。 “……这是什么情况？”沁菲一直在睡着，偶尔说一两句梦话，什么不是影子，不要替代什么的。他郑宇文再聪明，也猜不出各种变故，只得等着这位大小姐自己醒过来。 他考虑了一下，送回轩辕府自是不行，沁菲上次来这儿就是为了跑出去，现今还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若是轩辕家几个少爷要找，一定能再找过来，不比他热脸去贴别人不知是冷是热的屁股。若是送出城更是不行，这么一个长的，恩，还算一般的女子，醉成这样，扔出去就是给人吃的。 只能留在这里了，虽然又会给人留下茶余饭后的笑谈。那夜她来过之后，虽然第二日不见了，大家的想象力还是很发达的，说什么的都有。光是辟谣他就烦得要命，现在想想，辟什么谣？那些现代的明星不是争着抢着让人茶余饭后的说吗？他现在也是明星一枚啊。 用毛巾给沁菲擦了擦脸和手，给她盖上被子，掖了掖被角，自己找了几个方凳摆在一起睡下了。 翌日起来，沁菲还跟个死猪一样睡。郑宇文起来给她理了理被子，这一夜睡得难受，颈椎咯的疼。洗了洗脸，出去问了问今天的日程，把戏拍得紧了些。 回来看沁菲还在闷头大睡，终于肯定了，这个女人应该没太碰过酒。真有勇气，真相信他的定力。好在他也没辜负这个白痴女人的信任。 把戏都排在上午，唱完了戏，回来看沁菲已经有些动静了。但是这所谓的“动静”持续了很久，基本上他吃完了午饭，准备要睡午觉了，这大小姐扶着头坐起来。 “好痛……”沁菲嗓子有些沙哑。 “恩，你还知道痛。”郑宇文闭着眼，口气很是不善。 “宇文哥……麻烦你了……我也不知道这么烈。”沁菲皱着眉，头一回喝得这么醉，有些宿醉的反应。虽然睡了很久，还是头痛欲裂。 “唉，真服了你了。我给你弄个醒酒汤？”郑宇文起身，准备往外走。 “不了。来点儿水吧。”沁菲摆摆手，招呼郑宇文。 郑宇文转过身，走到圆桌旁，给她倒了杯白开水。递过去，咕嘟咕嘟见底了，递出茶杯，再来一杯。就这么咕嘟咕嘟的五杯下去，沁菲还想喝，却已经没水了，只得作罢。 “又出什么事了？居然在我门口喝个大醉。喝酒喝嘛，也不等等我。喏，那坛子还在，怎么，跟我拼拼？”郑宇文一撇头，沁菲看到桌上的酒坛子，胃里一阵抽搐。 “不了不了，先算了。有没有吃的？饿得很。”沁菲伸了个懒腰，真是够难受的。 “有是有，你先跟我说说怎么个事儿吧。”郑宇文准备出去，给她买个包子烧饼什么的，真破费！前段时间好不容易攒起的钱毫无保留的奉献了，现在还要用些小私房给她买饭…… “唉，我居然是个替代品……”沁菲用手捂着眼，有些难过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