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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振声从后院回转到前厅时,但见门内摆满箱笼,占了前厅大半的地方,仅余旁边一条小路供人行走。箱笼皆箱盖大开,有老婆子拿着长长的清单在唱喏,李振声在廊外细细听来,不由大吃一惊。 那清单所列明的虽大多只是些玩赏之物,如字画宝瓶、折扇摆饰,料来是给父亲和自己预备的,还有时鲜的簪花水粉,金钗环佩之类,则分为两份,一份给母亲,一份自然是给妹妹玉萱的。这些且不提,甚至还有给专门送给玉萱的四季服饰一百二十件,但这一项,便装了两大箱。所有物品不但有名称数量,且所用质料也写得明明白白。 不过这林家所备礼品皆以物品为主,且大多精美巧致,或投各人之所好,或为实用之物,虽也必定价值不菲,但因无那等金银之俗物,倒不会显得林家仅是财大气粗而不知礼仪之家,甚得父母之意。可见备礼的人十分有心。 末了,唱单子的老婆子还特意说明这只是头次拜访的见面礼,若是议定婚事,日后的聘礼比这还要多出许多倍不止。 王媒婆喜笑颜开,舌灿莲花,只说林家如何富贵,田产商户遍布,林夫人又待人和善,林家公子又如何如何的一表人才,貌比潘安,才赛李白的,直说得李老爷和李夫人心花怒放。 李老爷早已知道林家有此意思,原本亦问过振声关于林家这三公子的情况,听振声所言皆为溢美之辞,且李夫人曾悄悄问过女儿的意思,她虽一字不肯答,但看她满面娇羞便知她心下喜欢,所以两老对这门亲事亦十分欢喜。 林家提亲的时间甚为微妙,林玉节刚到家里来住了两日,期间对提亲之事只字未提,他们也并未多想。虽说提亲之事没有当事人亲来的道理,但他也大可不必掩的如此密实,且不露一点形迹。在李振声看来,此事恐怕不简单。 他眉头紧蹙,脑中转过几个念头,在此事上玉节虽未反对过,但看起来亦不十分热衷,对玉萱的态度也是淡淡的以礼相待罢了。而且……之前察觉之事不知是否自己错觉,他看翩翩的眼神比看玉萱都热烈,怕是确有些不妥。 只料不到林家动作竟如此快,年前才见的面,这年还没过完便让媒人上门来提亲了。还以为这大门大户的总是要有些规矩,需多看几日的,没想到今日林玉节和翩翩前脚刚走,这提亲的人后脚便到了。 时间掐得如此准,像是有意避开他们,又不待他们回去后商量,便匆匆地赶来,莫非,此事连玉节尚且不自知?竟是林夫人也已发现玉节对翩翩的情意,方一手主持此事,是要断了玉节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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