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说了会玩笑话，问过些日常琐事，两人喝喝茶，说说话，时间倒是过得飞快。 翩翩想，不如把心里面的疑问跟姑姑说说，指不定姑姑能开解一下自己，省得老是整天瞎想，让自己不舒爽。 “姑姑，我有件事儿，不知道该跟谁说才好，就想问问您的意思。”翩翩难为情地开口，文嫦听她一说，心里却“咯噔”一下，紧张了起来。 “好啊，来，跟姑姑说说，是什么事？” “就是初一初二那两天，母亲让我一起去接待上家里来拜年的客人，原本我觉得自己既然是家里的一份子，就该尽自己的一份心，也要尽量替母亲分担才是。可是……可是我觉得……母亲让我去，似乎不只是待客那么简单……”说这话时她有些紧张，也有些担心姑姑会怪她不知好歹。质疑母亲的用心，翩翩也感到惭愧，可是话说出来了，心里就好受点，不过还是忙忙地解释： “不过，可能是我多想了，也许母亲就是要让我学习学习如何待人接物，并不是想……我还在这乱想，真傻对不对？”翩翩朝姑姑笑笑，因为是三姑姑她才会将自己掏心的话说出口。其实她也只是想跟姑姑说说，然后等姑姑笑话她是傻丫头，说她自己没事瞎猜度，这都是没有的事，然后她就雨过天晴，什么事都没有了。 可是姑姑却什么话都不说，只是看着她，一脸的忧伤。翩翩不由地心跳加快。 姑姑忽然拉过她的手，像是有话想说，又不知从何说起。 “姑姑，您怎么了？是我说错话了吗？我不该乱说的……我、我只是……”她有些慌，有些乱，口不成言。 “不是，孩子，不是你的错，是我……”这些话可叫她如何说得出口啊！她既然心疼这个孩子，这时候却又要亲手来伤害她，让她又于心何忍！ 姑姑这一说更是让她不知所措，只得安慰自己，别慌别慌，可能事情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又何必在这里先自乱了心神。但心里的不安像石子投入水中造成的涟漪，一圈一圈扩大，连身子都不禁轻轻地颤抖起来。可还是让声音力持镇定： “姑姑，我一直没把您当外人，您要是有什么话……就直接跟我说吧？” 这是个多么敏感的孩子！她必是早已察觉到不妥，只是忍到这个时候才对我说，可见是信任我的，可我却要辜负她的信任了。 文嫦今晚来此见翩翩，其实就是为了嫂子让她来探探翩翩的口风，可是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不能说出来，因为不管怎么说可能都会伤到翩翩，真真叫她为难。 可到了这时候，不说也得说了，文嫦拉着翩翩的手，话还未出口，泪却先盈了满眼：“翩翩啊，其实三姑姑今晚过来是有话想跟你说的。” “姑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又懂事又乖巧，你也知道，家里上下都很喜欢你，你母亲也常夸赞你乖巧知礼，对玉堂又尽心，下人们也是十分喜欢你这个没架子的主子，又懂得体贴下人。按说咱们玉堂娶了你也是不错的。只可惜玉堂没这个福分，没能和你做对和美夫妻，白头偕老……”说到这里，文嫦又是一番长吁短叹，翩翩心里本就又慌又乱，被她这么一说更是抑不住悲苦，只在一旁默默垂泪。 文嫦继续说道：“所以姑姑和你母亲就想，你年纪还小，又还是好好的女孩子，玉堂没有耽误了你。要是你就这么给玉堂守了寡实在是可惜了，咱们林家也不能就这样把你的一辈子给耽搁了，你说是不是？” “姑姑也是女人，知道这样太苦，对你也不公平。所以呢，你母亲就给你安排了几个人选，也不随便替你做主，想让你自己来挑。就是这两天你见的那几位公子，都是你母亲细细考察过的，确实都是咱们这里难得的青年才俊，而且家世清白殷实，你……不妨好好考虑考虑？” 翩翩被这一席话惊得再说不出话来，只眼睛大睁，呆呆地看着三姑姑，也不知在想什么，却连泪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