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晚间吃饭时三人已经很是熟络了,两姐妹活泼讨喜,又是着意要跟翩翩亲近,渐渐地翩翩也放开胸怀跟她们玩笑起来。
三人说说笑笑地来到大厅,只见桌上已经布好了菜,所有人都到齐了,都在等她们三个。钟美一眼看到爹爹脸色不善,赶紧伶俐地对着大伯娘一个福身,口里说道:
“爹、伯娘、表哥对不住,小美来迟了,你们别骂小美。”钟美声音娇憨,仗着自己年纪最小又招人喜欢,总是撒娇耍痴让大家不忍责骂。
钟秀也马上接口:“秀秀不知伯娘姑姑们今日议事散的早,和嫂嫂聊得开心都没留意时辰,咱们这边和嫂嫂跟大伙赔不是了。”说完拉着翩翩一起福下身子。
“得了,你们两个机灵鬼,你伯娘还一句话都没说就全给你们堵回去了。”三姑姑笑骂,“还不赶紧上桌,咱们等你们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是。”翩翩被钟秀拉着一块坐下,今晚给她们留的座是一起的,所以不用坐在林夫人身边,翩翩暗地里松了口气。
虽说人前她也管林夫人叫母亲,但夫人素来对人不甚亲近,连对玉节也是淡淡的,所以她对林夫人也是敬畏多于爱戴,坐在长辈旁边总是有些别扭,自是比不上跟年轻人一块自在,于是对钟秀笑笑,钟秀也正好转头看她,两人心意相通会心一笑。
席间众人说说笑笑,大人们讲些生意上的事,三个表兄弟聊些自己四处游历的见闻,而翩翩和钟家两姐妹也私底下边吃边聊小话,其乐融融,一顿饭很快便吃完了。
饭后大伙都不愿散,便上了香茗,又切了用井水浸得冰凉的西瓜,大家仍是围坐着聊天。因为明天一早姑丈他们都要回去了,所以今天特意留下多聊会。
三姑姑的小儿子魏人雄就提议不如把茶退了上酒,大家行酒令玩,比喝茶有意思,大家轰然响应,热烈地讨论起行些什么令好。
翩翩一听要行酒令便面有难色,她从来没玩过酒令,只道行酒令必要吟诗作对,但她懂得的诗词歌赋寥寥可数,只跟教书的爹爹学过些许遣词造句,后来又在二哥的教导下读了些诗句,如此而已。更别说还需迅速地对出工整的词句,如何比得上其他人从小学习来得熟悉。
玉节虽然在和魏家兄弟聊天,其实一直在关注翩翩,此时一看她神色便知她在担心什么,有意要想法替她开脱,可一下子又想不出什么好法子。
大家说的热闹,有的在说不如击鼓传花之后再命题作诗,有的说不如旋转酒杯,杯口转向谁就谁来赋诗一首,说不上来就罚酒一杯。玉节灵机一动,转了转念头便站起来说:
“各位各位,总是赋诗作词有什么意思,行酒令为的是助酒兴,不是伤脑筋,要寻些既轻松又简单的玩意来玩才好。”说完给旁边的魏人杰递个眼色,让他帮腔。
大家面面相觑,平时过年玩乐时行酒令也都不是作诗就是演曲,都是习惯的了,也从没见玉节反对过,怎么今天突然发奇想要寻新意了?
魏人杰看到玉节递来的眼色,一时不明所以。这两天吃饭时他都坐在玉节旁边,留意到玉节总是不经意地看向对面的嫂子,一直觉得有些怪异。刚刚他说话前也是看着嫂子的,而嫂嫂似乎不大愿意跟他们行令?还是……?
这家伙也是一十分机灵的主,此时前后一结合,略一思索居然想明白了他的意思,立马搭上腔:
“说得也是啊,总是玩一样太没意思了,行酒令也不一定非要吟诗作对的是吧?今年嫂嫂新加入,咱们也该玩点新花样才是。”
“对啊,咱们一起想想有什么游戏是既不需多花脑筋,又好玩刺激的。”玉节拍拍人杰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说:“好兄弟,果然聪明。”
魏人杰白他一眼:“大哥,你当我是你肚里的虫子。”相视一笑。
在座的全都是明白人,一点就透。经人杰这么一点拨,哪还有不明白的?不过面上却都不动声色,只附和说是该换换新鲜事物玩玩,便又七嘴八舌地讨论玩些什么才是又不伤脑筋又能玩得尽兴的。
翩翩感激地看了玉节一眼,她知道这是他有意帮她。不想玉节却回避开去,她便敛了心神,却暗暗有些神伤。
作者有话说:又是解释章节名啦~~取自“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同样有所暗示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