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我面前装作深受父皇宠爱的女人!”苻琳负手而立,唇畔带着一抹笑意,声音却狠厉森冷,眸中凛然一道寒光闪过,面色渐渐柔了下来,“薛氏女子还真是天生尤物,一个让父皇情根深种二十余载,一个让朝中上下为之倾狂,难道是深得什么魅惑之术?”
我冷笑道:“刚刚看皇子的举止,也是读过书的人,这般粗劣的言语出自皇子之口,绫可诧异的很!皇子若说绫可妖媚惑主,绫可不做辩驳,但是姑姑远嫁和亲,却是为国为民,皇子这般堂堂男儿,秦国这样泱泱大国,不也是靠她一个弱女子塞北冰天雪地之下支撑了十余年换来今日荣华?皇子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讥讽薛氏女子?”
苻琳眸底骤暗,似浓墨翻滚掀起一浪高过一浪的怒波,只是那怒意和研判被深深掩在一层凌厉之下,锐利逼人。他嘴角的弧度愈深,那勾起的笑容仿若五月樱花,油然而生一股邪魅之气,轻轻鼓了几下掌道:“好一副伶牙俐齿!薛大人果真教女有方!永瑶只是想提醒小姐一句,下好宫中这盘棋局,唯有一个‘忍’字,小姐若是如今天这般经营,必输无疑!”
我浅笑几声,轻甩广袖,微曲纤腰,福了福身道:“谢谢皇子提醒,无心经营之人,从来不在乎输赢。”
苻琳双瞳收紧,剑眉轻挑,唇角的邪魅忽转疏朗,棱角分明的俊脸上带了几分疆场上的狂放之色,定定看我几眼,转身步下画桥。
回廊百转,雕栏玉砌,正午的骄阳将一粒粒金黄不偏不倚地撒入昭阳殿偏室的朱漆门窗,帘幕轻垂,一柄烟雨江南翠碧屏风映得满室宁静悠然静好,古拙简单的书架,墙角翠色的盆景,不多华饰,却如春风沐雨般清新雅致。
屏风后面的椅上,端坐着一位年纪在三旬左右的女子,一袭秋香色翠华繁织锦长裙将窈窕身姿玲珑凸显,一只孔雀展屏簪将浓墨般的秀发绾起,纤眉如新月,一双秋眸含烟溺水,点点柔情,寸寸愁肠,是雨巷丁香样的动人心魄,纤柔中带了一丝妩媚。不笑,是娇柔如桃瓣随风,浅笑,是亮丽如浮云见晴。
“绫可见过夫人!”我俯身行礼。
“是薛小姐,不必多礼!”张夫人浅笑着让我起身。落座之后,却只是看着我盈盈不语,良久才道:“静若处子,说的应该是小姐这样的人了,薛小姐眉眼如画,潋滟方好,实在不该受委屈。”
我低眉垂目笑答:“夫人过奖了,宫中一切用度都好,何来委屈一说?”
张夫人不答反笑:“陛下日理万机,身边难有一个知心达意之人,既然钟情小姐,就应该给小姐一个名分,如此才不委屈。”
“绫可谢夫人好意。若是绫可进宫以来从未受陛下恩典,也不打算承陛下圣恩,夫人还认为绫可委屈么?”我抬眸笑问。
张夫人神色微凌,翦水眸中泛出些许灵睿,倏尔化作艳艳晴空朗朗,唇边绽出一朵樱花,“小姐说笑了,陛下的一往情深,小姐难道从未心动?且不看宣政殿里陛下独宠小姐五日,就是这半月来每日清晨在枫竹阁遥望,小姐也该心醉才是,试问这重重宫殿里,还有哪个女子有此福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本宫还怕区区昭仪之位辱没了小姐呢!”
我心下沉沉,浅笑回望张夫人,从袖中将紫玉箫摸出来握在手心,“想来夫人误会了,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是二十年前和亲出嫁的那个女子,绫可还有自知之明,此身此性,还配不上皇家昭仪称号。”
张夫人听罢笑而不语,双眸盯着我手中的紫玉箫看了一瞬,这才细细打量我的衣着,神色如初:“小姐手中的玉箫好别致,看这质地模样,却和陈侍郎随身带着的那管玉箫相似。”
“不敢瞒夫人,紫玉箫只此一管。”
张夫人神情骤急,“小姐你……”
“绫可今日来此想求夫人一事!”我俯身跪倒在地,将紫玉箫抱在怀中。
张夫人急忙馋我起来,道:“何事需小姐如此?小姐起来再说!”
我定定的看着她,神色坚定目中沉稳,“求夫人撤掉绫可封号!”
张夫人手中动作一顿,双眉微颦,柔声问道:“小姐当真无此心?”
我抱紧紫玉箫,低眉不语。
张夫人嫣然一笑,坐回椅上,“那本宫权且试试,只愿皇上放手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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