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花水月
两匹扎眼的良驹飞驰在街道上,一匹是黑得透亮的汗血,一头是深紫色神秘的紫锥,来往的人来不及看清骑马的是何方神圣,两人就已经消失在众人的视平线上。
要说京城最著名的酒家,这就一定得看“祥福斋”了!这里不光是培养出了几代的御厨,并且也为司膳坊调教了无数心灵手巧的小主。
四层高的挑高建筑让酒家显得很气派,高高的火红色琉璃衬得这房子更是贵气得非比寻常。“祥福斋”这三个漆金大字写得气势澎湃,虽然略微有些陈旧,却没人敢动一下。
毕竟,这可是先皇的亲笔提名!
一进入这里,就能闻到一股素雅的幽香。那是自然,这四处的红木都是上好的檀木,桌椅都是紫檀打造,根本不用上漆,所以不仅没有那种俗气的味道,也不怕日子久了物件显得陈旧。反倒别有一番风味。
两匹马到了这里停下,店小二急忙来给这两个贵客的马儿上好的饲料,带着马去马厩歇息。祥福斋的老板见到两位气宇非凡的贵客,立刻眉开眼笑,恭敬地上前伺候。
“二位贵客,有预定吗?”
“顶层天字号‘花开富贵’。”纯絮淡淡回了一句。
“哎呦!原来是云家两位公子的朋友,难怪看着这么气宇轩昂!”店家带着纯絮和上官凌志向楼上走去,直到一间横跨三间上方那么大的特大号贵客房间,停了下来。
“您要些什么茶水?小的赶紧备上!”
“步步高升竹叶青。”纯絮轻描淡写地吩咐了下去,自在随意地挑了个舒服的位子坐下了。
上官凌志对于这个横空出现的少年再度感到诧异。这永州云家,就算是他也不敢冒犯,然而这个少年却完全没有把屋子里的这两个云家公子放在眼里!
茶很快就斟上了,纯絮优雅地轻轻吹动了一层涟漪,润了润喉咙,依旧是那么从容地开口说:
“云澈,月珀这就是堂堂凌志将军。”
云澈和月珀同时低头问了声好。上官凌志顿然感到很是满足,毕竟,能够得到云家公子这种恭敬地对待,他也算是保住了老脸。
“殿下,事到如今,您要直说吗?”
黑衣的男子玩世不恭地挑起了个笑容,似乎看上去并不像传闻中的那么冷酷。反倒是白衣的男子,就像是千年寒冰一样,杵在那里一动不动,表情都未曾改变一下。
“凌志将军,今日的事情,您可以三思而后行。只是,如果今日本殿对你所说的一切,如果日后还有第五个人知道,那么——”茶杯瞬间在纯絮的手中粉碎,滚烫的茶水一滴都没有掉落,反而全数蒸发挥散在了空气中。
然而,最最最诧异的是——地上,什么也没有。明明茶杯是粉碎了的,但是地上却好干净……
“镜花水月?!”
上官凌志的声音颤了颤,然后难以置信地看着纯絮丝毫无伤的右手。镜花水月就是把强大的真气凝练然后释放的诀窍。凭借这个,可以制造出无数种令人匪夷所思的假象。
“对。”
纯絮轻轻笑了笑。然后若无其事地用右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
“本殿自然知道凌志将军不是个屈服与武力的汉子,自然不会苦苦相逼。只是把警告先放在了前面。”
几乎就在纯絮这动作发生的一瞬间,上官凌志伴随着他摘下面具的动作,“嘭”得跪在了地上!
“皇上?不对……不对……先皇早就已经仙逝……微臣……微臣……参见太子!”
堂堂威震四方的凌志将军,双目竟泛起了浑浊的泪水。
什么都无需解释,这张与先皇七分相似的脸,就说明了一切。上官凌志早就见过纯絮,那时,他就觉得这个公主有些不同寻常,今日纯絮摘下面具,他那心底的疑惑终于解开了。
“何以见得?将军,您不怕本殿是女扮男装吗?”
“殿下,老夫驰骋沙场多年,又熟悉各种武艺,并且也略懂易容,分辨男女的本领还是有的!老夫曾经见到殿下之时,殿下才11岁,那时甚是难以分辨性别,但而今,无需多言了啊!
殿下,老夫是先皇的生死至交,不该问的老夫不问,只求殿下一句吩咐,老夫愿倾力相助!”
上官凌志把先皇赐予的尚方宝剑高举到头顶,以示衷心。
“将军请起。本殿不是好战之人,所以,叫将军来也只是以防万一。
不出意外,自然不需将军亲自出马。更何况,皇上是我的堂兄,我不愿伤他性命。但是——如若引起争斗,还望将军调转兵力,助我成事!”
纯絮说罢又戴上了面甲,清透如琥珀的双眸散发着慈悲与仁爱。
“风国有殿下在,老夫就放心啦!那个混账皇帝居然为了一个假太监而伤我女儿,实在令人寒心……”
“将军放心,本殿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