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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在夜色中高挂,高处更见青浩月光,幽幽的室内,洒落一室的月色。
寂静的寝室中忽地传来细微的打斗声……
赵高仿佛狗儿一般警觉地睁开眼睛,却又不敢擅自进入内殿。他急迫地竖起耳朵,直到确定里面的确有异动之后,方才跌跌撞撞地冲进去。
还没来得及适应内殿里昏暗的光线,赵高就看见两道黑色身影正你来我往地打得难解难分。
“有刺客!救驾——”
尖细的声音划破夜空,立刻引来殿门外值夜的侍卫。
正跟嬴政交手的蒙面人心下一惊,瞬间肩上就被重重地击了一掌。
一声压抑的痛呼在寝室中乍然响起,却是女子的声音!
趁着侍卫还没冲进寝室之际,蒙面女子手中的剑虚晃了一招,旋即动作敏捷地破窗而出。纤细的身影消失在窗外无边的夜色中……
“臣救驾来迟,请王上降罪!”带头而来的男人一手按着佩剑剑柄,单膝跪地,声音沉宏。
嬴政随手拂了拂因为打斗而略显凌乱的内衫,倒是没有动怒。“王贲,封锁王宫,务必将那个刺客抓住。否则,两罪齐罚!”
“臣遵旨。”
而此刻,玉房正在秦宫里打转转。
“芷阳宫……芷阳宫……在哪儿呢……”转得头昏眼花之际,她不耐其烦地呢喃。因为心里清楚要正大光明的求见秦王,可能性微乎其微。不仅有太子迁的阻挠,更因她如今的侍女身份。所以,最后她还是决定暗中潜入。
可是没想到的是,绕了这么久,她还是没看见嬴政所居的芷阳宫的影儿!
身体还没恢复,又像没头苍蝇似的绕了这么久,她浑身的力气就像抽光似的。恨不得直接就地躺下,狠狠地睡上一觉再说……
忽然,森密的树丛中似乎有一道黑影忽闪而过。玉房警觉地转过头,是她眼花了吗?不过,她现在真的很需要一个人,一个能帮她指路的人!
于是,她悄悄靠近那片树丛……
“你们几个,往那边搜!剩下的,跟我来!”不远处传来男人的命令声,玉房心蓦地一惊。她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眼见十几个侍卫举着火把浩浩荡荡而来,玉房蹲下身子,小心地屏住呼吸,将自己隐藏在树丛的阴影中。但愿这乌漆抹黑的夜色,和身上的黑衣,能够让她成功地躲过去!
终于,那群侍卫走过她隐身的树丛,没有察觉到这里有一个不该存在的人。
玉房小小地舒了一口气。她绝对不能错过今晚,否则,一切都无法改变了!
就在玉房以为逃过一劫的那一刹那,从天而降的石子儿打在玉房藏身的那片树丛中……
“慢!”领头的王贲举起手臂,喝令跟在他身后的侍卫全部站住不准动。
他转身看向刚刚经过的树丛,右手握住剑柄,目光在看见那边无风自动的时候,蓦地一寒。
他扬手一挥,身后的侍卫立刻向着玉房的藏身处包围而来,冷冷的剑光交相辉映。
玉房暗自揪紧衣襟,明白躲是躲不过去了。一个咬牙,她干脆自己站了出来。
“慢着,我不知道你们在追什么人,但是我不是!”肩上的箭伤在长时间的折腾下又剧烈地痛了起来,似乎是在抗议。
王贲锐利的目光像利刃般地射过来:“这些话你留着到狱中说去吧!来人,把她拿下!”这女子一身黑衣,半夜三更地出现在芷阳宫附近,不是刺客还能是谁?
顾不得肩上钻心的痛楚,玉房拔出随身携带的剑:“我说过,我不是你们要追的人!我只是要私下见秦王一面而已!”
“拿下!”
王贲一声令下,侍卫一拥而上。
玉房急忙举剑,勉强抵挡住向她砍过来的刀剑,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加上肩上一波一波的痛楚,让她应付起来吃力无比。但是,她必须撑下去,因为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也是敏代最后的机会!
一剑刺入一个侍卫的身体,再和着血将杀人的器物拔出,顺便盲目地挥过另一个侍卫的脖颈。反正,这是一个人吃人的社会,你不杀他,他就会回过头来杀你……
可是渐渐的,玉房的力气流失殆尽。挥剑的手也慢慢地迟缓,视线甚至开始晕眩……
一道反射着火光的金属寒光蓦地在黑暗中划过玉房的眼,刺激了玉房已经开始模糊的视线。
玉房反射性地举剑去挡,却只觉自己的剑被硬生生地一磕,手腕震得发麻。
王贲神色一沉,手上略微用力,轻轻一挑,就把玉房的剑拨出老远,去闲闲地晾着。
冷眼睨了一下架在脖子上的剑锋,玉房直视着王贲的厉眸:“我要见秦王!”
“王上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王贲手上的剑微微一紧,轻易地就在玉房脖子上划下一道血痕。“来人,押她入狱,好好看管!”
入狱?这怎么行?玉房心思一转,觑准机会,伸出右手,准备夺过王贲的剑,先制服他再说……
可是王贲的反应迅速得很,空着的左手俐落地抓住玉房的手腕,微一用力,就让她再使不出任何力气。
玉房的右手被这么一扯,再加上全身的力气已经耗光,虚乏的身子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往前跌撞而去……
“啊——”低低的轻呼,溢出玉房血色全无的唇瓣。她缓缓低头,看着那柄几乎从右肩穿透过去的利剑。她不明白了,为什么靠政靠得越近,她受到的伤害就越大?大火、冷箭、利刃……
甚至,在她遍体鳞伤之后,却连他的面都没见到……
“你……”王贲堪堪地接住她软倒的娇躯,一时之间有点无措。
“我……要见秦王……”玉房竭尽全力地睁眼,似乎真个儿跟王贲卯上了。
芷阳宫,赵高殷勤地守在外殿,随时听候嬴政差遣。
一个内侍轻手轻脚地靠近,附在他耳边禀告:“赵总管,刺客已经抓到了。”
“哦?已经押解入狱了?”
“王将军将那个刺客带来了,正在殿外候旨。”
“王上已经安歇了,就先把那个刺客关着吧!”赵高小声吩咐。
“可是那个女刺客似乎伤得不轻,恐怕……”
赵高迟疑了片刻:“走吧,出去瞧瞧。”
“赵总管。”王贲不卑不亢地对着赵高微微颔首。
赵高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恭喜王将军又立一功!”恭维之后,他踱到正被两个侍卫架着的玉房面前,轻佻地抬起玉房因陷入半昏迷而搁到胸前的下巴。“就是这么个女人,居然有本事闯入芷阳宫,行刺王上吗?”
“应该是她不错!看她的衣着打扮,又半夜三更地在芷阳宫附近鬼鬼祟祟,就知动机不单纯。而且,她的左肩受了伤。”这个是从她跟侍卫的交手中不难看出。他不知道的是玉房左肩上的伤只是在雍城那次刺杀中所受的箭伤。
“左肩受了伤?那应该就是了!”赵高松开钳制住玉房下巴的手,转向王贲:“王将军,王上已经安歇,这个女人就先带下去吧!”
“可是我还要请示王上,需不需要留她活口?”
“嗯?”赵高刚欲转身入殿的身躯又慢慢地转了过来。
“赵总管,这个女人伤得不轻,若是再不治伤的话,只怕……”
“可是她只是个刺客!”
“所以我才要请示,是否需要留活口!”
“外面吵什么?”一声沉喝,王贲赵高双双转身,只见嬴政披着单衣,昂扬的身躯挺立在殿门外。虽然隔着黯沉的夜色,那冷凝的怒气还是不容人忽视。
王贲单膝跪地:“回王上,刺客已经抓到,因末将一时不慎,致其重伤。不知是否需要请医医治,保其性命?”
嬴政冷冷地看了一眼几乎已无意识的玉房:“既是刺客,死罪难逃,何须浪费精力?”说完,他转身步入殿中。
“……末将遵旨!”王贲起身,深沉的目光轻轻扫过玉房的头顶。“你们两个将她押到狱中去!”
“……政……”气若游丝的轻吟悄然响起,像是一缕轻烟,随即被夜色吞噬。
刚刚踏入殿门的嬴政猛然顿步,大掌抚上挂在脖子上的血玉凤凰,感觉从那里扩散开来的暖意。该死的,怎么又想起她了?
“慢着。”王贲轻声命令那两个准备带玉房走的侍卫停下,整个人也凑近她,细细聆听。是他的错觉吗?刚刚这个女人似乎开口说了什么。
“……”
可是,什么也没有。
王贲烦躁地挥挥手:“带下去吧!”
殿中,赵高小心地觑着嬴政的神色:“王上……”为什么他这个难伺候的主子用那么深沉的目光注视着殿外?殿外有什么吗?他特意往外瞄了瞄,除了正押送刺客入狱的侍卫的背影,什么也没有啊!
敏代暂住的宫殿外,一道丽影正在清冷的月光中翘首以待。玉房怎么还不回来?也不知道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敏代不停地绞弄着自己的手指,一颗心总是在嗓门口跳着。
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再怎么说,她和秦王毕竟有那么一段关系在。
“敏代。”
突兀的声音猛地响起,让敏代狠狠地颤了一下。“王兄……”
太子迁将她的惊恐尽收眼底,深邃的眸底掠过一抹精光。“听说夏玉房那丫头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