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欲来
安然不想自己露破绽,一收拾好就打发书棋出去买东西。关好房门,安然来到了霍舒雨的残荷斋。
安然不知是心情好,还是怎么的,时不时地感叹自家园子格局精美。霍舒雨实在是看不惯安然这尾巴翘上天的样儿,忍不住打击到。
“你也真够损的,犯得着连这种招数都使么?”霍舒雨对安然很是不削。“你没想过这件事就算成功了,安顾老爷会放过月媚阁?何必拖旁人下水。”
“这件事我早有考虑,老师现在已经知道,想必这事情还是传的很快了。无论如何,结果肯定不差。损不损,我不在乎,我损的是我自己,又不干他人什么事儿。只不过这影响了别人的一些决定罢了。至于了了,只要我劝说父亲大人打压不如安抚。以他的聪明,会不明白这理?”
“那你想怎样劝说?”霍舒雨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弟子。
安然清了清喉咙,饶有介事的道:“父亲大人,闹成现在这样也不是孩儿的意思。不过事已至此,我们收拾月媚阁反而落人口实,兴华就这么大,谁家没个什么事儿?这家长里短的过些日子就没人计较了。”抬起头,一扫刚才温和谦卑的样儿。
霍舒雨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临老收的唯一弟子居然是个百无禁忌,实在是无奈:“随你如何,反正我布置的课业你完成便好。”
第一次发现居然有男人会这样损自己,难道他真不担心自己以后的婚事?
“我想问你个事儿。”
“什么事情能难道你啊!”霍舒雨开始调笑。
“我父亲是不是会武功。”安然想起安县令那轻轻的一跃,实在不是自己的幻觉。本来昨天就想问的,可时间来不及,他直接就去了抱月湖。
“安海不止会武,而且还很高。最开始我都不知道,他太会隐藏了。我查了一下,应该是贵溪一脉。但是他以前的经历都做得很巧妙。找不出什么破绽。”对于这事情,霍舒雨也很不解,不过他来这里本就是为了避开以前的种种。
“以你的本事居然查不出来?还有你居然不担心?”安然一脸疑惑。他是知道霍舒雨的本事,如果连名震天下的舒雨公子都查不出来,那安海的来头一定不小。能力与麻烦一般都是成正比的,以霍舒雨这么敏感的身份,自是不会呆在不安全的地方。
“你以为我在目前的情况下还能继续用以前的势力?我都查不到的东西,你以为别人能查到?你就不想想大树底下好乘凉。”霍舒雨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没笑多久,安然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师徒两一下子恢复成“严师高徒”的样子。
书棋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残荷斋,大口的喘气伴着惊魂未定的声音:“公子,老爷让您马上去花厅。”一脸的潮红不知是因为剧烈运动还是心情急切。
安然点点头,向霍舒雨行了个礼。
“夫子,家父叫我定是有急事,望夫子海涵。”一脸的陈恳,守礼。
“快去快回。”王夫子不悦地挥挥手。
安然跟着书棋连忙赶去花厅。
“公子,老爷不知道在外面听见什么闲言闲语,回来气得不得了,应该是昨夜未归的事。真不是小的多嘴啊。”书棋一脸担忧,与委屈。昨夜的是他只不过是挺廊下的张妈妈提了几句,可也不清楚,大约就是自家公子昨夜未归闯了什么祸。可自己真的是没有多嘴啊,还经历帮公子隐瞒。
安然在心中默默过了一遍‘台词’。想到马上就要见分晓,确实不敢怠慢。花厅外的花盆砸了不少,破碎的瓷片四下散落,到处都是植物的残肢,上一刻她们还吐露着芬芳与娇艳,而这一刻如同覆盖着泥土的青瓷花纹不再复合。
没有哪个父亲愿意看见自己的儿子嫖妓;就算是男权至上的古代,没有哪个父亲愿意看见自己的儿子在问名的当天去青楼留宿;更加没有哪个父亲愿意看见自己的儿子在嫖宿后被妓院赶出来,名义却是‘不行’。
安老爷现在很生气。他想明白自已一向乖巧的儿子是故意挑战自己的父亲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可在街上听见那些实在是不堪的话,他无法忍受别人说他那越来越像韫儿的孩子。
‘哐啷’一声,刚进门的安然就见一只茶杯砸向自己的脚前。白瓷茶杯如同花园里的花盆——身首异处。
那是安县令最喜欢的一套茶具,也是安然觉得他‘品位’最正常的一套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