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
书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自己的少爷,那位顾颖小姐书棋也是早有耳闻,刁蛮任性霸道无理。少爷这么温柔和顺的人,那里是顾小姐的对手。
看着书棋一脸担忧的样子,沈池不由得笑了起来。看来这书棋和沈池的关系挺不错的;有点类似宝玉和茗烟了。
看着微笑的少爷,书棋也不好再说什么。
沈池想起自己今天拿的那几本史书,便理了理衣袍站起身来对道:“走吧。”根据一路来的记忆,沈池悠闲地离开饭厅,一路大量自家的院子。
园内亭馆楼榭高低参差,曲廊蜿蜒相续颇有步移景换之妙,明显的江南园林建筑风格。与上午所见的结合,沈池发现自己所处的园子被墙隔、桥隔、廊隔、假山树木隔等手法分割成了干个小园子;全局来看,个性鲜明,没有丝毫零乱之感。且墙上又开门洞、漏窗,桥上又有廊、廊中还设墙,隐隐约约、似通非通,使景色重重叠叠、有无限层次。
根据记忆,沈池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院——韫居。
小院与花园用一小桥隔开,颇有“一勺则江湖万里”的意境。韫居周围有很多湘妃竹;竹枝上满是浅褐色的斑块。沈池知道湘妃竹的典故,当年还特意去看了湘妃竹;也许是年纪比较小的缘故,沈池觉得那些斑块如同蛇皮一样的丑陋。小院中没有其它的植物,只余一棵梅花书房的窗外。小院的主厅被划分为三部分,左边是读书习字的书房;中间是一个小小的客厅;右边则是沈池的卧室。
沈池回到了自己的房中,想起自己还不知现在的年号,便吩咐书棋去拿本黄历来,便独自一人回到了屋内。拿出史书细细的读了起来。过了一会,书棋就拿着黄历回来了。沈池头也没抬,像是随口问了句“今儿是几年啦?”
“少爷,辰历二十四年啦!说起来,少爷再过两年就加冠啦。”书棋一脸兴奋的回答道。
“哦,你下去吧!我要看会书,一会给我拿一面镜子。我有用。”
不一会儿,书棋就拿着东西回来了。推说自己乏了,打发了书棋。沈池拿上铜镜,沈池回到了自己的寝室。
这是沈池到这个时空第一次照镜子。
镜中的人很清瘦,算得上眉清目秀,右眼角的泪痣让这张脸显得阴柔,近似女子。一点都不像弥勒佛似地安老爷。沈池很满意这样的样貌。根据刚才看的史书沈池可以推测出现在处在的朝代制度绝对是封建专制。在这种完全没有民主可言的世界里,美貌也是一种危险。“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沈池是很明白的。至于泪痣嘛化化妆就可以搞定的。人家孔吉都可以变成一枝梅。
样貌不是重点,打扮才是关键。
拿镜子不仅是为了一睹自己的容貌,更重要的是对自己的心里暗示。一种很简单的自我催眠法。
沈池默默地对镜子念道:“从现在起,我便是安然。”要在这里活下去,第一步,相信自己是沈池。抛开过往,抛开种种。
(以后统用安然)
安然继续总结目前,也有可能是以前的历史。过了很久,安然合上书。默默的感叹前人的故事。书的作者是谁安然不知道,不过字里行间传神的刻画,细腻的笔触,辛辣的讽刺无不透露出作者的才华横溢。
“少爷,晚饭我给您拿来了。”书棋敲了敲门说道。
“进来吧。”看了看天色,安然走到小客厅坐下。
书棋从食盒里拿出一碟凉拌芦笋,一碟豆腐皮儿包子,一碟卤牛肉,一小碗碧粳粥。
“少爷请用。”说罢,书棋便站在桌旁准备伺候少爷吃饭。
安然坐下慢慢的享用来到这个时空的一顿很合自己口味的食物(中午和安老爷一起吃的那顿,安然一直在小心的收集信息。加上各种香味,更别提吃好了。)
芦笋用滚水稍煮,加上芝麻油,少许食盐。口感清淡爽脆。安然很喜欢,不过他并没有多吃多少。
用过晚饭,漱了口。安然端起书棋送来的茶。
“今天初几?”
“二月初二,少爷。”书棋收好食盒准备下去,见自家少爷问话,自然站着回答。
“明天什么时辰去书斋。”
“少爷忘了吗?每年清明这几日王夫子都要出门几日。少爷可以不用去书斋。”
“爹现在哪?”
“下午钱师爷来了,说衙门里有事,老爷就去了。晚饭前来的,现在在花厅。”
“哦!去给老爷说,明天我想出去转转。”
听到一向不爱出门的少爷想去逛街,想到自己也可以出去逛逛,书棋飞快的回答。生怕自家少爷改口,拿着食盒一溜烟的小跑出去。
一刻钟不到,书棋便回来了。
“老爷说啦,多出去走走好,少爷以后想出去逛逛,给门房说一声就行。银子不够就在账房支。”书棋气喘吁吁的回道。
想着明天可以出去逛逛,看看这个世界;顺便打听点信息。安然很早便睡下了。
连续五天安然都是早出晚归。白天去茶楼与人交谈。走街串巷的熟悉环境。下午回到小院独自看书总结。
几天下来安然终于明白了自己现在这个身子和这个世界的大致情况。
二十六年前齐国,也就是大齐三十一年(那时候还是齐国)幽州刺史季羽因不满闵帝刘从厚亲近小人,荒废政务,奸臣当道。又遇三年大旱,盗匪猖獗,哀鸿遍野。遂起兵反齐。大齐三十三年季羽季羽称帝(武帝),国号辰。季羽于辰历二年(大齐三十四年)挥师南下,一路势如破竹。大齐只得渡江南下,迁都临安。凭借长江天险偏安一隅。辰历七年季羽定都长安。辰历二十年,武帝二子季璟逼宫,武帝退位。季璟称帝(康帝)。退居临安的闵帝刘从厚无心正事,便让太子李崇科即位(惠帝)。
安然,十八岁,南齐扬州兴化县令安海独子。性格文弱,不喜与人交谈。其母冯韫是扬州官绅之女,温柔娟秀,但是一直身体欠佳,在生了安然不久便去世了;安府的宅子便是以前冯小姐的陪嫁。安然现在住的小院也是以前冯小姐的闺阁。府中的张妈原来是冯小姐的奶娘,每每看见安然总是要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省了安然不少功夫。
安然确定自己没佩戴任何玉佩或是任何“有灵气”的东西。而安然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伤。沈池是魂穿,也就是说安然很有可能是死因不明。这不得不让安然更加在意。毕竟小心总没坏处。
沈池透过酒楼二楼的窗户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得想起以前,自己也是这熙熙攘攘中的一员。
“书棋,在过几天就是清明了吧!”
“是的,少爷。”见自家少爷不做声,书棋也不知道该不该对少爷说今天一大早听说的事。想想少爷总归是会知道的,于是便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今儿老爷差王媒婆去顾家纳吉了。”
见安然没说什么,书棋只当少爷想通了,不由得舒了口气。
“我先回去,你一会把我在云峰斋定的书和锦绣轩定的衣服拿回来。”说罢安然便独自一人往回走。
躺在床上,安然不由得担心起来。这个世界的文化,礼仪,饮食类似以前中国古代的两晋,文人颇好清谈,只不过晚上没有宵禁。南齐受江南文化的影响颇为婉约。却也是一派醉生梦死之象。
婚嫁多似《周礼》也有六礼。
封建统治下一般士绅结婚以二月为期。今天已经开始纳彩了,也就是说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安然就得迎娶一位十四岁的小萝莉为妻,而且传言顾家千金刁蛮任性。安然不由的皱起眉头。看来的尽快想办法才是。
想了半天安然都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只余一个很损的招数。不过损的却是安然自己……
备注:
纳采:当儿女婚嫁时,由男家家长请媒人向物色好的女家提亲。男家在纳采时,需将大约达三十种有象征吉祥意义的礼物送给女家;女家亦在此时向媒人打听男家的情况。
问名:即在女方家长接纳提亲后,女家将女儿的年庚八字带返男家,以使男女门当户对和后卜吉凶。
纳吉(又称过文定):当接收庚帖后,便会将庚帖置于神前或祖先案上请示吉凶,以肯定双方年庚八字没有相冲相克。当得知双方并没有相冲相克之征象后,婚事已初步议定。
纳征(又称过大礼):即男家把聘书和礼书送到女家。在大婚前一个月至两周,男家会请两位或四位女性亲戚(须是全福之人)约同媒人,带备聘金、礼金及聘礼到女方家中;此时,女家需回礼。
请期(又称乞日):即男家择定合婚的良辰吉日,并征求女家的同意。
亲迎(或迎亲):在结婚吉日,穿着礼服的新郎会偕同媒人、亲友亲自往女家迎娶新娘。新郎在到女家前需到女家的祖庙行拜见礼,之后才用花轿将新娘接到男家。在男家完成拜天、地、祖先的仪式后,便送入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