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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鸾心疼地看出苏媛急切的心情,只见他温柔地将一只手附到苏媛的脸上,因为他天生体质寒凉,所以瞬间他冰凉的手掌就让苏媛冷静了下来。 然后,柳青鸾便小心而温柔地解开苏媛抓住林大夫人的手,他自己则伸手上去掐林大夫人的人中,不消一会儿,林大夫人就转醒了过来。 “大娘……”一见林大夫人转醒过来,苏媛立刻迫不及待地唤她,那沙哑而阴森的声音中,不知为何平添了许多怒气。 “小,小玉儿……我,我对不起你,我错了……你,你饶过我吧!”大概是昏过一次,林大夫人这一次并没有被吓昏过去,而是哭哭啼啼地向苏媛求饶。 “哼!能不能绕你,还要等我听过你我的解释!”仿佛是一只夜枭在高鸣,苏媛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带着浓浓的杀意,让林大夫人和一旁的林二夫人都不禁瞬间汗湿了背脊,“说!你是如何将我掉包的?我的亲生父母又是何人?” “我说,我说。”听见苏媛的质问,林大夫人以为只要她说了事实,苏媛便会放过她,所以一口气就把什么都说了。 “那,那一年,翠环那个贱人十月怀胎即将生产,然后我不想她生一个男孩,便去找一个术士,想要算一算翠环肚里的是男是女。后来,经过那个术士的卜算,我得到了一个我不想要的答案。但是,那个术士却告诉我,他有办法让翠环生女孩,然后就带我去见了一个人。”说到这,林大夫人顿了顿,深深吸了一口气,大概是因为接下来要讲的是一个关系重大的秘密,所以她在自己的命和这个秘密之间踟躇了一会儿,不过,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己的命。 “那个人,是我这辈子见过的,长得最美的男人。”说着,林大夫人迟疑了一下,然后补充道,“不过,我现在才知道,还有一人比他更美,那便是青鸾大仙。当时我见了那个男人,有点不知所措,连问他如何帮我让翠环生女儿的事都给忘了。” “但是,那个男人却在我失神的时候,用一种狠绝却好听的语调跟我说,过几日翠环生产的时候,他会给我一个女婴,让我将那个女婴与翠环的儿子掉包,因为他相信凭我在林府的权力,绝对可以做到这一点。于是,我就做了,我将翠环的儿子与……你……”说到这,林大夫人的视线停在了林婉玉的身上,“掉包了。” “然后呢?那个男孩去哪里了?那个男人又是谁?”苏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下文,因为她心中隐隐觉得,这件事与凌殛的母妃有关,与凌殛,也有关。说不定,还与更多的人有关。 大概是因为旧事重提,林大夫人对于苏媛的害怕缓和了许多,却兀自望着空气,双眼无神地说道:“然后,我就把翠环的儿子交给了那个男人,第二天那个男人就带着翠环的儿子消失了,我再也找不见他。” 猛地一把抓住林大夫人的肩膀,苏媛不敢置信地追问林大夫人,那竭斯底里的样子看起来着实瘆人:“不可能!那个男人是谁你不知道吗?你就告诉我他消失了,那我的身世呢?你说,你说,我知道你一定知道的。” “我……真的不知道。”失魂落魄地耷拉着肩,林大夫人双眼空洞无神,连说话的气息都弱了许多。而听到她说不知道,苏媛就更加歇斯底里了,连柳青鸾都拦不住她。 突然,一直安静地缩在角落里的林二夫人开口了,“小,小玉儿,我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她的话一出口,苏媛立刻转过脸,双眼圆睁着盯着林二夫人,急切地追问道:“你知道!那你告诉我,他是谁!” 柳青鸾知道,苏媛这是急于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才会这样。但是她那双眼圆睁着,透过披散的发丝之间,看起来着实可怕。所以,林二夫人害怕地往后缩了缩,逃避着苏媛的瞪视,然后全身颤抖着说道:“他,他是前司徒家之主,司徒晚威。” “什么?”仿佛被这个消息给打击了,苏媛全身仿佛触电般抽搐了一下,然后她的脑子就混乱了。 可是,林二夫人并没有看出苏媛的异样,而是继续将自己所知道的秘密述说出来,“因为我无意间看到大夫人把翠环的儿子与一个女婴掉包,所以我就跟踪她,并且发现了她和司徒晚威之间的交易。后来,我就派人去监视司徒晚威并且还叫人去调查了司徒晚威。后来,那个监视的人来回报说,司徒晚威在得到了翠环的儿子之后,又欺骗翠环去给他偷了一个女婴,然后就离开了滁州,去了京城。” “什么?”听到林二夫人说翠环偷女婴的事也与司徒晚威有关,苏媛的心更乱了,她的心里感觉异常的不安,总觉得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即将被揭露出来。而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让苏媛害怕地再也说不出话。 紧张地没有去在意苏媛的变化,林二夫人蓦地抓住苏媛脚步的衣裤,然后语带哭腔地恳求着苏媛,“这,这些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内容了。小,小玉儿,你能不能因为我告诉你这些,而放过我一次。”其实,如若她不是心里有鬼,她一定会察觉,苏媛身上透着那衣裤传出来的温度。 静静地低下头,苏媛的眼神轻略过林二夫人,然后又回到了林大夫人的身上。两个林夫人被苏媛的眼神看得大气都不敢出,顿时这间客房里就静得吓人,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对都听得到。终于,最后苏媛在思虑了片刻之后,开口了,“你们现在立刻离开这里,只要今后你们不再做坏事,多做善事,我便将以前的一切全都一笔勾销。” “谢谢你,小玉儿。”听到苏媛的话,林大、二两夫人的眼里仿佛又有了希望的光芒,只见她连滚带爬地爬到苏媛的面前,急匆匆地给她磕了个头,然后就互相搀扶着离开了客房。 看着客房的门在林大夫人的手中关上,刚才还可怕的慑人的苏媛顿时就垮下了肩膀,一脸无精打采的模样,表情清冽而惨白。而她的心中却是一团乱麻,千思万绪纠缠着苏媛,让她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苏媛?”小心翼翼地走到苏媛的身边,柳青鸾已经脱掉了鬼差的装扮,露出了那张美若谪仙的容貌。只是,现在那美若谪仙的容貌已然染上了人世红尘,有了情的痕迹,所以已经没有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却有了另一种让人倍感温暖的柔和。 “青鸾,我现在心里很乱,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无力地走到客房的内室,坐在檀木高床边,苏媛的眼神也渐渐涣散,看得柳青鸾心口一紧。 “嗯。”沉重地点了点头,柳青鸾自顾自地动手帮苏媛打理好了披散的头发,然后又用随身携带的白绢,擦拭干净了苏媛那张为了营造出鬼怪的气氛、而用胭脂胡乱画的满脸的痕迹。继而,柳青鸾便拿着随身的佩剑,去到外室,将自己那一身装扮无常鬼差的衣服换下,然后就静静地守在了外室。 苏媛现在已经能够确定,林婉玉是被司徒晚威掉包了,而那个跟她掉包的男孩,很可能就是凌殛。因为,只有这样,司徒晚威后来想要将司徒晚晴嫁于凌殛,并且扶持他上帝位的事情才说得通。这样说来,一开始司徒晚威便已经打算扶持凌殛的母妃兰妃的孩子上帝位,只可惜她生的是女孩,所以司徒晚威就把她换成凌殛了呗。 但是,让苏媛搞不懂的是,司徒晚威为什么还偷了一个女婴回去。而且,司徒晚威如果想要一个男婴,那他可以去人贩子那里买一个,为何一定要将她与凌殛交换,后来又去偷一个女孩,这未免也太多此一举了吧。当然,这件事确实是可疑,但是让苏媛感到害怕的却是,苏媛总觉得那个女婴可能就是司徒晚晴。 照这样说来,那现在的当今皇上和皇后全都是司徒晚威通过卑鄙的手段得来的,如果这个大秘密被世人知道了,苏媛不知道这天下会乱成什么样。当下,苏媛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并且决心立刻去找那个中年人。因为,苏媛知道,这就是那个中年人要她知道的事情。 想到就去做,苏媛向来如此,此时也不例外。所以,苏媛二话不说,换了衣服,戴上面罩便出了内室,然后就带着柳青鸾,准备离开林府。 可是,还没等他们走到林府的大厅,已经隐约地听到林府大厅里闹哄哄的,吵闹声不止。微微皱了皱眉,柳青鸾牵起苏媛的手,就打算带着苏媛绕道离开林府。可是,苏媛却压下了柳青鸾的手,然后反手抓住柳青鸾的手腕,拉着他往林府大厅跑去。 远远地,奔跑中的苏媛和柳青鸾便听到大厅里传来愤怒地喊骂声,“苏翠环你这个贱人,你居然背着老子偷汉子,你居然背着老子勾引老子的儿子。你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说着,便有一阵阵的鞭笞声传入苏媛和柳青鸾的耳中。 听到这些话,苏媛的呼吸一滞,步伐停顿了一下,然后便拉着柳青鸾,加快了速度,不消一会儿就来到了人声鼎沸的大厅。 只见,偌大的厅堂里,不仅聚集着林家所有房里的主人,连那些个下人也都聚在了这里。而大厅的正中央便是林老爷、林三夫人翠环和林二公子。此三人,唯独林老爷是站着的,其他二人一并跪于林老爷面前。此时,林老爷正在用鞭子鞭打林三夫人,而林二公子则慌乱地在阻止他的父亲。 眼神被林老爷那一下下鞭打在苏翠环身上的鞭子给刺痛了,苏媛狠狠地咬了咬牙,然后突然走到林老爷面前,语气不善地质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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