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没有永生的生命，我死了，他却一直活着，今天他可能会对我好，那以后呢？他会不会遇到别的女子，对她也一样地好。他是狐仙，我是人类，我们不可能真正在一起。诸葛阮朊和他千年的交情了，他都可以狠心让她伤心，何况我…… 所有的焦虑汇聚一起，于是我失眠了。 我坐在阳台上，喝着红葡萄酒。 看着杯里乌红的液体越喝颜色越浅，摇晃杯脚，血红的液体在杯壁内轻轻撞碰，激起一泓跳上杯沿，沾湿了我的脸。 我还在想这么晚了是哪只小野猫跳到阳台上了，原来是我们家小葵在这里借酒消愁呐。他边说边靠近我，添干我唇角的酒。 啊……谁？我惊叫，像只受了惊吓的兔子。 怎么了？竟然想事情想到忘神了。他关心。 我一看原来是他，才吐了一口气，说，怎么不睡？ 他笑，从身后抱着我，下巴抵在我的肩胛上，说，你不在。 什么？你……我脸红，不是害羞，是生气。难道他又想利用我双修？ 好奇怪啊，明明才相处几日时间，为何却有熟悉了几万年的感觉呢？没有你在身旁，心就像掏空了一样。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我的心砰砰跳动。我知道心脏它，被感动了。于是，我流泪了。 所有的小脾气，本来想好的报复之气，瞬间瓦解成灰。 我转身，扑进他怀里。 怎么了？他问。 我泪眼朦胧地说，你说我是不是因为寂寞太久，所以碰到了你之后，所有情感一触即发，到现在是覆水难收。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反复无常，时而开心，时而焦虑。当我看见你和诸葛阮朊那么亲密地样子，就心生恨意，恨不得她早早离开你。现在，她终于离开了，可是我的负罪感却来了…… 傻瓜！他婆娑着我的脸说，指腹的冰凉透过皮肤传到了我的心里。遇到你之前，我不懂那些，看尽了人间的情爱事故，有时觉得他们那么累又作何？现在，我明白了，因为在乎！ 在乎？我自语。 他点头说，恩，因为你在乎我所以才会迷乱，因为你在乎我所以才讨厌阮朊，因为你在乎我所以才会有现在的烦恼。 可是她说得未尝不是。我迟早会死去，而你的生命里不会只有一个我。我垂头说到。 这一刻，他突然皱眉放开我，说，有一个办法。 什么？我不懂。 跟着我双修，我把我的血液给分一半给你，不过这样，你就不再是人，而是……妖。 妖……我的心异样了一下。妖在人类的眼里是万恶不赦的，从小就抵触这种生物的人类怎么接受的了自己成为妖精呢！ 我害怕却又渴望。 因为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和他永远一起。 【五】 好，我同意你的办法，变成……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几个月后的西藏。 先放放，我们晚上再谈，现在该去狂欢了。他拉着我往篝火的方向而去。 围坐在篝火旁边的全是狐狸与狼人。 看着他们猩长的獠牙和戾气的眼神，还有他们对着我露出垂涎欲滴的模样，我害怕，非常害怕。拉着他的手，一刻也不敢放。 别害怕，这是自然反映，他们常年食肉习惯了。不过放心，有我在他们不敢动你。他安慰。 他们为什么不像你一样是吃素的呢？我往他身边有挤了一些。 道行不够。等再过个几百年，他们就可以摆脱肉欲了。 那是不是等我成妖后也会想要吃生肉？我惊恐。 ……是。良久后他说。 一股恶心在我的心头撞击。我想象着自己变成妖怪的模样，想象着自己狂啃着血淋淋的生肉的模样。我崩溃，飞奔着跑向角落，一阵干呕。 怎么了？他跟上来，拍着我的背。 我只是摇头，不置可否。 怕是有喜了吧，哈哈……那头，传来狼人的欢呼。 真的吗？他扶起我问。 不可能吧……我问着自己。 来，把手给我。他很开心，激动地像个孩子。 我疑惑着伸出右手。 他的指尖按在我的右手血管上，很久很久。 怎么样？我问。 他突然抱起我大叫，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然后放下我，跑到篝火旁，和众狼人狐狸放声大叫。 呜呜……嗷嗷……一时间，整片山谷响彻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