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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何人
“三姐,你怎么了?”仍然待在门外没有走开的苏亦亨见状不由大惊失色,赶紧上前查看一番。 苏暖玉只感到后背烧灼般地疼痛,眼前几乎一片昏黑,根本看不清苏亦亨的模样,耳边也是轰鸣作响,听不真切苏亦亨的言语。 “你这个坏人,你敢伤我三姐!” 苏亦亨轻轻将苏暖玉放好,迅捷无比地自侍卫腰间抽出一把剑,气势汹汹地朝房内呆若木鸡的秦显刺将而去。 秦显这一掌挥将出去以后,见是苏暖玉挨了一掌,顿时也是吃惊不小。但同时他心中又暗恨不已:那姓钟的本就该死,她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冲出来把他推开?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有些懊悔和痛惜的。此时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右手,又觉得自己这只手无比厌恶起来。 正在愧悔迷茫间,眼前陡觉寒芒一闪,耳听一声怒喝:“谁敢欺负我三姐我就杀了谁!”,紧接着一柄长剑已疾刺而来。 秦显虽然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但到底临阵经验丰富,立时反应过来,身子一个侧后空翻,苏亦亨这一剑便落了个空。与此同时,郭心海率领众侍卫早已杀将过来,与苏亦亨缠至一处。一时喊杀声刀剑相交之声齐鸣,生生将此前的感伤氛围给驱赶殆尽。 钟老头早已奔将出去,给苏暖玉把了把脉,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凑至苏暖玉鼻端嗅了嗅。那瓶中也不知是什么物事,其味熏人,令人作呕,处于半昏迷状态的苏暖玉一闻之下立时幽幽醒了过来。 “苏姑娘,你可叫老夫说什么好呢?”钟老头一脸动容,说道:“老夫已经是行将就木之人啦,早死晚死也没什么分别。姑娘正值青春年华,刚刚实在不该替老夫挡下那一掌!如今姑娘重伤至此,倒叫老夫好生过意不去!” “钟前辈,王爷为王妃伤心欲绝,一时冲动,才会向前辈下手的。”苏暖玉稍稍振作了一下精神,尽力含笑说道:“前辈并没有错!况且前辈三番五次地相救于我,暖玉可不希望下次再出事了不能劳烦前辈了!” “你这丫头,这个时候还贫嘴!”钟老头薄嗔了一句,同时将她自地上扶了起来。苏暖玉感觉自己似乎已经直不起背来一般,疼痛袭人,不由暗暗叫苦。 “姑娘,老夫先送姑娘回迎幸楼,待老夫细细检查一下姑娘的伤势,好为姑娘配治疗伤的方子。”钟老头极力将苏暖玉扶靠在自己身上,说道。 “如此多谢前辈!”苏暖玉轻点了点头。 起步欲走,却听到厮杀之声自屋内传了出来。原来苏亦亨杀红了眼,跟郭心海久战不胜,已当先跳了出来,于空旷的庭院之上摆出了阵式。 “心海,你们都退下!”秦显也步出房门,声音极度寒冷:“敢在王妃安眠之处大开杀戒,丑八怪,本王已经忍了你很久了!今日就让本王亲自领教阁下的高招!” 秦显向郭心海伸出手,后者会意,将自己的宝剑递给了秦显。秦显持剑在手,右手捏了一个剑诀,两个男人间的战争一触即发。 “什么,丑八怪?!”苏暖玉闻言又是一番血气上涌,气恼且心疼地说道:“亦亨弟,尽管使出你的看家本领,把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打得面目全非!” “是,三姐!”苏亦亨无比凝重地回答说。 秦显没料到苏暖玉对这三个字反应如此剧烈,此时听她骂自己自以为是,又让苏亦亨全力以赴地向自己挑战。一时间,愤然、恼怒、怨恨……悉数涌上脑海,他再也按捺不住,提剑便向苏亦亨刺将过去。 苏暖玉,我秦显哪一点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对我?! 心情极度糟糕的秦显一把剑舞得密不透风,无数剑花罩向苏亦亨全身各处大穴。苏亦亨自是不敢大意,凝神以对,以退守为主,密切寻找对方的空隙之处,再全力发动攻击。 “苏姑娘,王爷他本来心情就不佳,姑娘这不是火上浇油吗?”此时郭心海走了过来,对苏暖玉说道。 “郭大哥,正因为王爷满腹的怨怒之气,所以才需要发泄一番的啊。”苏暖玉本来是重伤之身,刚才确实也动了怒,此时牵动脏腑,更加疼痛难忍。她的脸色已是一片煞白,连说话都觉得无比费力。“人死不能复生,请大家多节哀吧!郭大哥,你趁此机会赶紧让西晴西倩二人给王妃洗净了身子,换上她平常最喜欢的衣服。找上府上的管家,张罗一下王妃的身后事吧!” “是,还是苏姑娘想得周到!”郭心海本来对苏暖玉满怀怨言,此时听苏暖玉如此一讲,便又豁然开朗起来。向苏暖玉抱了抱拳,说道:“姑娘既是受了伤,便请多加保重身体,心海这就去安排一应事宜。” 苏暖玉点点头,不无忧虑地看了一眼打成一团的秦显和苏亦亨。秦显的剑法想来该是在苏亦亨之上,加上他怒火高涨,完全是视死如归的打法。苏亦亨轻功妙绝天下,是以一味躲避防守,两人你进我退,竟是谁也没占到上风。 那边郭心海已经吩咐好西晴西倩二人给袅袅穿戴好,由西倩背出了房间,准备好好给她沐浴一番。岂知秦显人在战圈之中,竟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好似刚才已经把苏暖玉和郭心海的交谈听在了耳中,此时见到西倩背了袅袅出来,他猛地暴喝一声,一招迅猛无比的“怒海沉舟”将苏亦亨逼退老远,然后便毫无恋战地飞身跃出,拦在了西倩面前。 “谁许你动王妃的?!”秦显怒喝一声,长剑一扔,双手一伸,袅袅便已经完好无损地落入了他的双臂之上。他心中的悲伤真是难以描摹,只觉得天地已经塌陷,又仿佛自己便已经灰飞烟灭一般地,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心头像是有无数的尖锥在不停地钻探着,不休不止。 “爱妃,让为夫的亲自为你净一次身吧!”秦显深情凝望着怀抱中的人儿,轻声呢喃着。他抱着袅袅一步步往染香池方向而去,两行热泪自眼眶之中奔腾而出。 爱妃,你就这样离开我了吗?你不要我了吗?爱妃,求你,不要这么残忍!你走了这世上只留下我一个人,我要怎么办?每天睁开眼来再也看不到你的眉、你的眼、你调皮的笑,吃饭的时候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桌子,睡觉的时候对着孤零零的枕头……爱妃,你还没有听到小栋叫你一声‘娘亲’,还没有看到小栋长大成人娶媳妇,你怎么舍得抛下我们就此离开呢?爱妃,你是在捉弄我的吧?你是在气我曾经分了心,所以故意吓我的是吗?爱妃,我答应你,从今往后,我的眼里心中,只有你一个人。永永远远生生世世,我的心里只爱你一个,眼睛只看你,心头只想你,只要你不离开我,求你不要离开我…… 泪水成串,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滴落在袅袅已冷却的胸口之上。 苏暖玉被送回迎幸楼,钟老头因感于她的出手相救,更是尽心竭力地为她医治。幸而当初苏暖玉修习箭术之时练就了不错的身体底子,加上还有苏亦亨这个内力高手替她理疗一番,钟老头的药方也都是良方,一番内服外敷的折腾下,苏暖玉渐感困倦,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晚上醒来时,唐秋雁喂她喝了粥,苏暖玉感觉自己浑身火烫,竟是发起烧来了。听唐秋雁说,宫中已得到噩耗,皇后携同两位嫔妃及公主宫女们一路浩浩荡荡而来,此时正在馥桂园内安抚宽慰秦显。 “王爷情绪怎么样?”苏暖玉问道。 “很不好。听那边的下人们说,从来没见王爷这样过,好像木头人一样的。看样子真的是很伤心呢。”唐秋雁也不无唏嘘地说道。 听唐秋雁如此一说,苏暖玉刚刚平复一些的情绪又被勾了出来。她忍了忍眼中的泪水,让唐秋雁去给她端药进来。 唐秋雁起身出去了。苏暖玉微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突然耳边响起一个温软娇媚的声音:“妹妹!”苏暖玉霍地张开眼睛,欣喜地回应道:“姐姐,是你吗?” 四下一望,房间中空荡荡,哪里有半个人影呢?原来是自己幻听了。苏暖玉鼻中酸楚,眼中已经一片模糊。心想连她都这么难过伤心,更何况是袅袅的枕边人秦显呢? 等唐秋雁把药端来给苏暖玉喝了,苏暖玉便让她一起上床睡觉了。黑暗中似乎到处都晃着袅袅婀娜款摆的曼妙身姿,耳畔也萦绕着她娇柔生媚的声音,苏暖玉的眼泪便如断线的珠子般,哭一番,歇一番;歇一番,又再哭一番。 第二日睡到很晚才起来,烧退了些,但人还是迷迷糊糊的。听说灵堂已经布置起来了,王府之中已经开始接待前来吊唁的客人了。 申时左右,正是不三不四的时间。苏暖玉正坐在被窝之中发呆,耳听得唐秋雁自外面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气喘不定地说道:“苏姑娘,有位胡公子说想见你!” “胡公子?哪个胡公子?”苏暖玉也愣了。转念一想,又问道:“是那个户部侍郎胡公子吗?” “好像是吧。”唐秋雁好像有些不确定似的,问道:“姑娘要让他见吗?” “就说我睡了。”苏暖玉本来心情就欠佳,此时这个讨厌鬼偏偏找上门来,自然是给他闭门羹吃了。 唐秋雁又匆匆跑出去,很快地手上拎了一大堆东西,一一堆放在桌上,对苏暖玉说道:“胡公子让奴婢传个话,说知道姑娘暂时不想见她,况且姑娘又有伤在身,就不来打扰姑娘了。他说请姑娘节哀,保重身体要紧。这是他送来的一些药材补品,希望姑娘笑纳。” “谁让你收他东西啦?他人呢?”苏暖玉真是快被这个丫头打败了。 “他走了。”见苏暖玉面色有异,唐秋雁有些手足无措地,呐呐地回答。 “走了就算了。”苏暖玉无可无不可地说道。反正是他自己送来的,又不是她主动要的。不过,她受伤的事怎么这么快就传扬开去了呢?这个姓胡的到底是来吊唁的还是来看人的,真会假公济私!再来,她也纳了闷了,这个姓胡的真看上她啦?这倒稀奇。 唐秋雁出了屋子去给苏暖玉煎药。苏暖玉起床下地,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她看着桌上那一堆纸包包好的东西,一时好奇,不由打开了其中的一包看看。只见里面放着一株硕大的灵芝,这株灵芝上还背了许多小灵芝,想来没有几百年怕也有好几十年了。苏暖玉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凑到鼻端嗅了嗅,闻起来倒像山间蘑菇的味道。 把它重新包好,正准备再打开一包看看,突听背后门被打开的声音,她忙忙地住了手,若无其事地往凳子上一坐,自己给自己倒起茶水来。 “听说,你受伤了?”突地,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苏暖玉一口茶水差点呛在喉咙之中。她扭头一看,却是一身素服的方镇钦,此时刚刚进得屋内,反手将门在背后关好。 “你怎么来了?”苏暖玉既感意外又觉得激动,强自镇定地问道:“秦柔知道你来这里吗?” “暖玉……”方镇钦一脸哀凄之色,想靠近又不敢靠近。 “你来干什么呢?来看我死了没有吗?”苏暖玉想起当日自己落水后他竟然视而不见地离开了,心里就来气。 “难道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方镇钦叹气说道。 “我们之间还有可以说的话吗?”苏暖玉嗤之以鼻道。 方镇钦梗在当场。半晌,他才无奈般地说道:“既是如此,那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养着吧!”语毕,转身便要伸手开门。 “你……最近好吗?”就在这当口,苏暖玉突然开口问了一声。“上次舍弟鲁莽,射伤了你,伤口都恢复了吧?” 方镇钦的手又垂了下来,重又回过身来,眼中一片明亮之色。 “暖玉,你不恨我了吗?你还是很关心我的是吗?”他有些受宠若惊似地问道。 “我恨的,谁说我不恨了?!”苏暖玉佯怒道:“我会记恨你一辈子!” 方镇钦反而笑了。她说记恨他一辈子,也就表示她会记得他一辈子。其实,人真的很贪心的。他口口声声说让她忘了他,却又担心她真的把自己忘了。即使知道这个人再也不可能属于他了,但只要能常常见到她,知道她心中还有自己,心里也是高兴而满足的。 “你的伤要不要紧?”他这才走拢过来,在她面前的凳子坐下,深表担忧地问道:“怎么会伤到的?听说是楚王失手伤到的,是吗?他怎么可以对你这样?!” “怎么,那你认为他应该对我怎样?”苏暖玉撇撇嘴,幽幽地说道:“我能入住楚王府,全赖着王妃的面子。如今斯人已逝,我这寄人篱下的身份就更加尴尬了。” “我还以为楚王他对你……”方镇钦只说到一半,便立时打住,掩饰着干咳了两声,续道:“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给你买个宅子,你愿不愿意去住?” 苏暖玉微感吃惊地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包养她了吗?不愿和她私奔,又舍不得放弃,便要金屋藏娇,包她做二奶吗? “愿意又如何?不愿意又如何?”苏暖玉轻咬着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若愿意,便不用再过寄人篱下的生活。而且,我也可以常常来看你,照顾着你。你觉得呢?”方镇钦目光灼灼,满含期许地看着她。 “难得你一片好意,”苏暖玉模棱两可地说道:“那我就考虑一下吧!” “真的?”方镇钦脸上已经浮出欣喜之色,双手互搓着,在犹豫要不要握一握她的手。苏暖玉的一只手正拨弄着茶杯,另一只手则随意地搭在了腿上。方镇钦手指动了动,到底还是忍住了,接着问道:“那你若是考虑好了,就……” “三姐,你睡了吗?”此时,门外传来了苏亦亨的声音。 方镇钦局促地站了起来,很是恋恋不舍地说道:“那我就先走了!这两日我会去物色合适的宅子,若你考虑好了,找个可靠的人到驸马府中知会我一声……” “好!”苏暖玉仍是似笑非笑的神情,也不起身相送,只淡淡地说道:“驸马爷慢走!” 方镇钦听她仍是称呼自己为“驸马爷”,心中微感不快,但也不好说什么,叹息了一声,开了门出去了。迎面碰上苏亦亨,后者诧异道:“你不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亦亨弟,快进来吧,外头冷!”苏暖玉适时地为他解了围。 苏亦亨便不再理会方镇钦,进了房间,关好门,走近苏暖玉,不解地问道:“三姐,他不是那个欺负你的人吗?他来干什么?他是不是来抓我的?” “有三姐在,谁敢抓你?!”苏暖玉牛气十足地说道。 苏暖玉看向门口之处,方镇钦早已不在那里了,苏暖玉心中陡升出一股怅惘之情。方镇钦,到底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为什么我开始觉得你那么陌生呢?即使当时你狠心拒绝我的请求的时候,我也没有如此失落过。到底是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夜幕降临,睡在床的另一头的唐秋雁已经睡熟了,苏暖玉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今天见过方镇钦以后,她心里一直乱糟糟的。他说要给她置办宅子的时候,她对他感动失望,却又忍不住生出一丝渴望。只要能和相爱的人在一起,二奶或是小三又怎么样呢?可是,不行,她凭什么要如此委曲求全?!要么给她完整的爱,要么就远远逃开!她难道是因为要和另一个女子共享夫婿才留在这异世空间之中的吗? 突然心里无比羡慕起袅袅来。看楚王对她多么怜惜多么疼爱!虽然英年早逝太过遗憾,但能让一个男子如此深情地爱过并且永生记在心里,也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不过,她突然想起袅袅临终前所说的话:“王爷,其实袅袅心里也知道,王爷对暖玉也是极喜欢的。希望你们以后能够永结同心天长地久……”她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她说秦显喜欢自己,可能吗?有了袅袅这样独一无二的女子为妻,他还能对其他女子存半点异心吗?更何况是平凡无奇的自己呢? 一定是袅袅太过疑心病了。她承认,秦显对她是比较照顾的,但是若不是因为她和袅袅的姐妹情分,他会特别照顾她吗?恐怕他连正眼也不会瞧一下她吧?但是,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想来袅袅定是察觉到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事让她产生了这样的误会?带着这样的误会作别人世,不是更加遗憾吗? 不行,她一定要去跟袅袅解释清楚。 苏暖玉摸索着起了身,将唐秋雁领来的白帻孝服穿戴好,出了门,迎着瑟瑟的寒风,往馥桂园而去。 因为王府中办丧事,府中四处灯火通明,苏暖玉也不用摸黑走路了。 馥桂园的正厅已经被布置成了灵堂。白色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摆不定,一地白惨惨的光线。 灵堂中停了一副棺材,尚未钉盖,以供来客作最后的凭吊。西晴西倩二人披麻戴孝,双眼尽皆红肿,一面往火盆中烧纸一面低低啜泣着。 苏暖玉扶着棺口往里面看去。棺材内,袅袅仍鲜活如生的样子,穿着象牙色绣牡丹的袄裙,空灵而安静地躺着。 “姐姐,我来看你来了。”苏暖玉刚一开口,泪水便已是不受控制地坠落下来。“姐姐,你真狠心,抛下这么多挚爱你的人,毫不留恋的去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多难过、多伤心?姐姐,你是不是对我有了什么误会,所以如此绝情地说走便走了?姐姐,你快点醒过来,我们有什么误会,我们开诚布公地谈。你刚刚才诞下麟儿,还没享受到天伦之乐,你就一点儿也不留恋吗? 姐姐,你说话呀,你不要不说话。你一个人在里面冷不冷?你不是最怕冷了吗?你为什么还要躺在里面?你快点起来,到暖和的被窝里睡着不舒服吗?王爷的怀抱那么温暖舒适,你也一点也不贪恋吗? 姐姐,你好可怜,我好心痛! 姐姐……” 更多的眼泪纷至沓来,苏暖玉一阵猛地抽气声中,背部的伤口又被拉扯起来,隐隐作痛。她泪眼模糊地凝视着棺中的天仙美人,满心凄怆。 “苏姑娘……”西倩也被她所感染,泪盈于睫,嘤嘤地哭了起来。苏暖玉见此情状,更加悲从中来,一把抱住西倩,两人断肠人拥断肠人,泪眼对泪眼,一齐放声大哭起来。 正在苏暖玉与西倩抱头痛哭的时候,突然吹过来一阵风似地,紧接着耳畔传来西晴意外的声音:“史公子,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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