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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路相逢
马车内的地板上铺着一层厚厚的毡毯,车内坐着两女一男。男子生得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宽肩厚背,一看就是练家子。斜倚在靠枕上的女子虽然艳光照人,此时却略显病容。她手中捧了个俊猊小暖炉,炉火的温度熏得她的脸微泛红晕。偶尔她会咳嗽一声,另外一位女子便会紧张不已地为其抚背,想来是她的侍女。 “诗浣,你身子既然不舒泰,今天便在家歇着了,何苦一定要来烧那劳什子的香?!”男子既像关心又似嗔怪般地对那女子说。 “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何还要如此说?”女子微微笑道。 “父亲也真是的,仗都打完了,还做这些表面文章干什么?你身子骨弱,要是不小心染了风寒,可该如何是好?这大善人可不是这么好做的。”男子紧皱其眉,一脸忧心忡忡。 “父亲让我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何况我的身子也没那么娇贵的。”女子嫣然一笑,更显得她明媚照人了。“倒是你,干什么非要跟来?还明目张胆带着这许多人?” “秀娟说你身子欠佳,我不放心你,还是跟着你,好有个照应。” “秀娟,你又多嘴了不是?”女子斥责道。 “奴婢的好小姐,您要是有个什么闪失,奴婢可怎么担待得起啊?”那叫秀娟的侍女倒并不畏惧主子的呵斥,还调皮地回了嘴。 “你看看这丫头,哪里还有个丫头的样子!”女子告状般地说,脸上却掩饰不住笑意。 “这可不都是你惯出来的吗?”男子不以为意地说。 秀娟也抿着嘴笑将起来。 此时隐隐地传来争吵之声,男子微掀开车帘,问外面的车把式:“孙超,外面可是发生了何事?” “回爷,毅川、毅飞拦住了一个一直跟着车队的女子。”孙超毕恭毕敬地回答说。 “哦?”他挑了挑眉,回头对车里人说:“我出去看看。”便闪身出了马车。 越往山上行走,雪片便越来越大。苏暖玉的头顶、肩周、衣袖都沾上了雪花,她时不时地要甩甩脑袋掸掸袖子,以防雪花遇暖成水。她紧紧地跟着这车队,生怕一个跟不上便找不到上三圣寺的路了。 谁知那马车随行的侍卫甚是警觉,走在后面的两位孪生兄弟互看一眼,便掉头向苏暖玉而来。 “你是什么人?为何一直跟着大善人的马车?”其中一位当先发难道。 “这位官爷,我想上三圣寺烧香,奈何不知道路,是以才冒昧跟着大善人的马车的,并无歹意,请官爷明鉴。”苏暖玉学着电视里的江湖儿女般抱了抱拳,礼貌地回答。 “你又胡说!上山的路本就只有一条,哪有不知道路的道理?你到底有何居心,如实说来!”另一个也不甘落后地加入阵势。 苏暖玉咽了咽口水,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她哪知道这上山的路就一条嘛?再说了,这路又不是你官家的,还不许寻常百姓走啦?她一介女流,身子羸弱,哪里有半分歹人的样子? “我只不过是去三圣寺烧香,碰巧赶上了你们的车队,我哪来什么居心?”苏暖玉不由得也恼怒起来。 “咄!你这女子竟然如此牙尖嘴利!你最好不要有什么坏心眼儿,否则别怪爷出手无情!”那人便露出狰狞的面目来,出言恐吓道。 “神经病!”苏暖玉翻了个白眼,悻悻地埋怨了一句。 “你说什么?”那人目露凶光,上前一步,紧盯着苏暖玉。虽然不太明白那三个字是什么意思,但听她的语气,定然不是什么好话。“你骂人?说,你到底是哪里来的无知刁民,跟着大善人的马车到底意欲何为?” “喂,你到底要我说几遍啊?我什么欲都没有,我只是意欲上山。难不成这条路是只许你家大善人走的,不许平常百姓走的?你这是什么道理?”苏暖玉气势汹汹地叫嚣起来。真是的,屋漏偏逢连阴雨,船破偏遇打头风。她一心急着快点去三圣寺向菩萨忏悔,好赶快回家去。谁知偏生遇到个蛮不讲理的,纠缠着把她阻拦在此处。怎能不让她火大? “这不知死活的女人,不给点教训是不成的了。”那人便双手捋袖,似乎是要挥拳相向了。苏暖玉自知不敌,马上就扯开嗓门大叫起来:“打人啦!大善人的家奴打人啦!大善人要打无辜百姓啦!” “毅川、毅飞,发生何事?”此时马车停住了,一个年轻男子从车上跳下,径往这边而来。苏暖玉也适时地住了嘴,愣愣地看向来人。毅川毅飞两兄弟也收敛了粗暴之色,变得谨慎恭敬起来。 “回少将军,不知哪里来的山野蛮女,死活跟在小姐马车后面,赶也赶不走。”其中一人答道。 那少将军便审视般地打量了苏暖玉一番,只见眼前的女子穿着穷酸,年纪虽轻却毫无姿色可言,一双眼睛也正定定地注视着自己。当然了,他的外貌英俊是有目共睹的,这女子虽然其貌不扬,眼光倒也不坏。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跟着我们的马车?”他温言出声问道。 “我只是一位普通的香客罢了,少将军。你的家奴却一口咬定我居心叵测意图不轨。”苏暖玉恶狠狠地扫向毅川毅飞。 “是吗?”男子也看出她毫无武功根基,回头跟手下人说:“没什么打紧的。毅川毅飞,你们太小心了。回去吧。她要跟着就让她跟着罢。”语声轻缓,却自有一股不容违抗的威严。 “姑娘请自便吧!”他对苏暖玉说完,转身欲走。 “喂,你就如此纵容你的家奴欺负完别人,什么表示也没有就走了吗?”苏暖玉突然出声道。 “姑娘的意思是?”他不明所以地问。 “道歉!我要他们向本姑娘道歉!”苏暖玉义正辞严地说。 已经快向走向马车的毅川毅飞此时停下了步子,皆看向他们的主子。那男子动了动眼皮,口中不耐道:“姑娘,请适可而止!” “耶,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适可而止’?如果换成是你,无缘无故被人一番责难,还差点被人饱以老拳,你就适可而止了吗?”苏暖玉一脸忿然,据理力争道。 那男子居然张口结舌起来。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呢。人说刁民难惹,果然如此。眼下看来,不满足她的心愿怕是难以善了了。 “这位姑娘,我那两位兄弟也是护主心切,才无意中冒犯了姑娘。若姑娘为此耿耿于怀的话,那在下愿代他们向姑娘道歉,如何?”他依旧斯文有礼地说道。 “又不是你做错了,你为什么要道歉?”说话中,苏暖玉的气也消了大半。 “若是恪尽职守也是错的话,那这个教导他们恪尽职守的人才是罪魁祸首不是吗?姑娘,舍妹身子抱恙,不宜在雪地中久留。不知道姑娘能否就此罢手,你我两便呢?”他双目炯炯,竟向他和煦微笑起来。苏暖玉只觉得心湖莫名地因他这一笑而微泛涟漪,脸上也生出些许红晕出来。 “那么,在下告辞了。姑娘请便!”他对她的表现感到满意,是的,他对他的魅力还是很有把握的。 “嗯,好,少将军也请便!”苏暖玉霍地清醒过来,心里“呸”了自己一声,向这谦谦公子抱拳道。 马车璘璘,车队又开始启程。苏暖玉跟在车队后面,也就再无人来加以阻拦了。这人貌似是大善人的哥哥,虽然她对帅哥没有特别的认知,但这个男人长相不差是事实。相信这个大善人定也是美人中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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