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
只见宁子尘赤着上身和一个全裸的女人翻滚在榻上,全然不知我的到来,直到盘子破碎的声音传来,他们才意识到有人来了。
我站在那里,傻掉了一般,像是有人狠狠地给了我一拳让我有些不知所以。我不愿意相信眼前的所发生的事实。就这样,压抑了许久,我才像是回过神来一般,哇的哭出声音:“你,你怎能如此对我?我恨你,宁子尘我恨你!从今日起,你我夫妻情分如同这只玉镯,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我狠狠地退下腕间那只通体翠绿的玉镯,用尽全身的力气摔向地面。手镯应声而碎,像是我的心一般碎成很多细屑再也拼不起来。苍茫间,一片手镯的碎片崩起,瞬时划破了我的下颚,可是我却全然未觉得疼痛!
我觉得自己仿佛用了一个世纪的时间去记住他的容貌,然后说服自己转身离开。
“裳儿!”许久之后宁子尘才翻身下榻,苍白的脸颊上端正的五官似是痛苦般的扭曲在一起,右手捂住自己心脏,终于,口间一股猩红瞬间喷出。他这才勉强的站起身子,恶狠狠地看向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女人。那样阴狠的神情宛如来自地狱的修罗。
“你,该死!”他紧紧地扼住那女人的喉咙,指尖稍一用力,只听见咔嚓一声,刚刚一条鲜活的生命瞬间便终结了。
转过身,那平日里总是漾着笑意的凤眸中流淌着的痛苦不言而喻。他转过身,慢慢地蹲下,一片片的拾起地上残留的玉镯碎片,掏出怀中那条丝帕一片片包好,放进随身的那只绣着别别扭扭的鸳鸯戏水的荷包里,想起她送他这是香囊时那别扭的场景,不禁笑出声音,却越笑声声音越大,越笑越发得悲凉。那噬骨的笑声夹杂着铮铮傲骨的男儿泪在清竹园里飘荡。
马车上,春情望着一语不发,泪流满面的安云裳除了叹气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她。好几次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良久,春情才鼓起勇气小声开口问道:“小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她知道小姐哭成这样准是王爷惹她伤了心,更加明白这次事情比以往都要复杂。王妃第一次在她面前哭的如此伤心,而且王爷竟然没有追出来,就任王妃一个人跑了出来,而且王妃还说从今以后不准在叫她王妃,要叫她小姐。
听了春情的话,我愣了愣,擦了眼泪,这才想起我只顾得伤心,却不曾想过以后的路要怎么走。愣了半天,我叹了口气说道:“春情,马上写信给我表姐写信,叫她赶紧收拾收拾,带着柔儿丫头,想个办法出府到醉清风找华叔,等着与我汇合。至于咱们,先联系上如风大哥再做打算吧!”
春情愕然,心下虽有疑问却不敢在这个时候烦安云裳。闭了嘴巴按照我的吩咐开始准备起来。
其实,我确实有些担心傅遇见,这个性格大大咧咧的女子,别给我再给我出岔子。等到宁子尘若是回府了,怕是就不好走了。可是偏偏柔儿那丫头胆小。这翻墙骗人的事儿还得表姐去做。
两日之后我便接到了如风大哥的来信,看着他细腻的字迹,和那些温暖的话语,眼泪不自觉地就滴在了纸上,渲染了层层墨迹。信中,如风大哥要我在青州等他,他要前来接我。于是我便和春情在青州住了下来。
这几日,宁子尘那儿一点动静也没有,我懊恼着自己为什么还要想着他。那日他的所做作为不就是对此最好的证明么。春情上了趟街,带回来一条令我震惊不已的消息。皇帝驾崩,六皇子趁虚而入,欲与太子一争高下。如今京中已经乱套了。怪不得如风大哥非要亲自来接我。
忽然心中一紧,那么爹爹呢?爹爹的情况如何?
“春情,快去帮我给老爷写封信,问问他近况如何,还有。再问问爹爹他,到底是太子党还是六爷党的!”
春情知道事态严重,于是连忙点头。我心中没由来的升起一股焦躁感,却不知他来自何方。
夜里,我睡得极不踏实。总觉得暗地里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瞧。我喊了几声春情,却未曾有人答应,心中一紧。一层细密的汗珠瞬间渗了出来,腾地一声坐了起来,手伸向枕下的匕首,一摸还在,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可是却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春情这丫头去哪儿了?拿起枕下的匕首,我起身点了蜡烛就往外间走。
猛的脚下一绊,低头不禁叫出声音:“春情,你怎么了?情儿?”就在我蹲在地上推着春情的时候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时,脖颈后传来阵阵酸痛的感觉。我再次明白自己被劫持了。坐起身子发现这里竟是一间女儿家的闺房。春情静静地趴在桌子上,均匀的呼吸告诉我她睡着了。房间内环境极好,雅致的让人颇为满意。一把无尾琴静静地躺在桌上,一些精致的点心也不时传来阵阵香气。我不禁皱起眉头,心里乱作一团。
到底是谁劫持了我,他又有何目的?但至少有一点我明白,这人不想伤害我,可是我却在疑惑为何他迟迟不肯露面。也许是由于怀孕的缘故,一时间竟有些困闷,于是索性拖了鞋袜,重新躺回床上,双手慢慢的盖上小腹。
宝贝,你在里面要乖乖的哦,你爹不要咱们了,你不能欺负娘亲啊!
黑暗中,一个脸上遮着獠牙面具的男子负手站在林子里,身后站着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子低着头向他汇报着:“主子!”
“说说吧!”苍远而又低沉的声音让人不由不寒而栗。而那声音中却带着一丝隐忍的无奈。
“是,姑娘已经醒了。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确定了她的丫鬟无事后便睡了!”
面具后的脸不禁扬起了嘴角。不亏是裳儿啊!波澜不惊,心思细腻,这么快就察觉出他并无杀意,睡了这么心安理得。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做他的妻子。
“知道了,下去吧!好生照看着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