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回来之后,我就发烧了,持续的低烧,不高,估计也就38.5左右,可是怎么都不肯退。剑悉用尽了所有方法,也无济于事。
这事,臷并不知道,他正忙于他的登基大典,而我,也有心隐瞒。我觉得我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一样的大门不出而门不迈,一样的是宫中禁忌,一样得招惹人讨厌。唯一不同的是,不想让我离开的,由皓便成了臷。
我们谁也没有提过,未来该怎么办。可是,其实大家心知肚明,我不可能留在这里做所谓的太妃,他也不可能由得我就这么离开,所以,时时刻刻提防着我,变相的软禁着我。
还有十五天,他就成为真正的皇帝了!我在考虑该什么时候离开,这就走,还是看着他坐上那个位子之后。不过,看来很快就有人沉不住气了。
我又傻傻的坐在窗前,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忽听楼下有一个尖锐的声音大声的说:“唷,那是谁啊?那不是我们的珍珠郡主吗?”
我皱了皱眉头,往下一看,是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依稀是当初在皓身边的那一群。
其中一个上前一步,做作的说:“唉呀姐姐,你又说错了,人家现在已经嫁了,可不是郡主了!”
我疲惫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想要走开,之前的那个尖锐的声音又道:“看我这记性!妹妹,那你说,我该称呼她什么呢?”
“那你可问住我了,先帝好像也没给她什么封号啊?这可难办了,没封号的,不都送出宫做姑子去了吗?可这位妹妹既不出宫,又无封号,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姐姐,您说是吗?”
我的脚步滞了滞,出宫了?没有封号的应该出宫?那我也可以出宫喽?这个理由不错!
“妹妹,这你可不懂了,这位曾经的珍珠郡主啊,虽不是天姿国色,不过本事可大得很呢!当初先帝不也让她迷得晕头转向,失了分寸。如今我们的新帝年纪尚轻,说不定,他另有安排呢!”
“姐姐,她有什么特殊的本事?我们也学学!”
“妹妹,这本事,你我可学不来!而且,如今你我学了,也没有用了!”
“为什么?”
“你还不明白?你我现在是寡妇身分,学了你对谁用去啊?”
楼下的那些人说的兴起,还吃吃的笑了起来。我听她们越说越过分,不禁也有些着恼,却又不想和她们进行泼妇骂街式的理论,正想找个人去请她们离开,一把清脆又不失威严的声音插了进来。“几位娘娘好兴致啊!大热天的出来散步呢!”
那些个叽叽喳喳的声音,一下子全静了下去,那个尖锐的声音也忽然换上了恭恭敬敬声调:“将军好,众姊妹只是随便走走。”那夸张的声调中难掩讨好的意味。
将军?我的心猛跳了一下,是那位向臷“逼婚”的将军吗?退回到窗前,我偷偷向下望去。
楼下站了一个英姿飒爽的女子,比旁边的那些人足足高了半个头,即使她们云鬓高耸,也只到她的眉头!
她低垂着眼帘,用一种轻蔑的眼光扫视着她们的锦衣华服,:“看来娘娘们的心情恢复得差不多了!”
那几个女人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讪讪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不过说真的,做为新寡娘子,她们的打扮也确实花枝招展了些。那位被称为姐姐的,头上还居然带了一朵大大的,粉红色的花!
“几位娘娘请回吧,天热,中了暑气,可不值得了!”那位将军说话毫不客气,可那几位“娘娘”却也没有胆量当面反驳她,居然还施了个礼,才转身准备离开。
“还有,”那赵将军的声音真冷得可以:“雍天楼,可不是随便可以让人来的,几位娘娘没事还是少往这边来的好!”这句话有些太不留情面了,那个领头的恨恨的跺了跺脚,说了句:“走!”带着那些五颜六色的女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赵惠颜顿了顿,忽然抬头像我这边看来,我来不及躲闪,和她对了个正着。
与她的身量相比,她其实还生得挺清秀的,或许是因为长期在军中生活,一举一动干净利落,绝不扭捏。她的眼神很锐利,有些冷冷的,让人不敢直视。现在,她正冷冷的看着我,眼神中有些轻视,至少绝不是欣赏。
看到我也正看着他,她对我微微笑了笑,忽然一拱手,举步向我这边走来。
我轻叹一声,该来的躲不掉,她终于还是找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