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阴魂不散的无赖,怎么就不能自动消失呢?我无奈的想。
程夫人也说道:“他到来的快,也罢,总是要对他说的,也让他知道我心意已决。”我暗暗着急,不知道该用什么借口离开。
“珍珠啊,我们一路上也积了不少衣物没有洗,趁现在还早,你去洗一洗吧!”王嬷嬷不动声色地帮我解围,我如获大释地就想往外溜。
“衣服自有洗衣丫头,珍珠姑娘还是去厨房看看吧!我让他们准备了几样小菜,也不知道合不合夫人的胃口?”意味深长地撇了我一眼后,“狼”先生转过去温柔地对程夫人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让我去厨房不是添乱嘛!不过,看来以后不用再洗衣服了,这倒是不错。时间紧迫,来不及再想些什么,我一边应着,一边跟着一个小丫头向外走去。
才转过园门,就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向园子里去了。我悄悄地回身一望,只见一群下人点头哈腰地簇拥着一个蓝色的身影,依稀就是那天撞到“瘟神”。不过今天他一本正经,人模人样的,丝毫不见那天的无赖相。
“哼,再怎么包装也掩盖不了你的无赖样!身份再尊贵我也鄙视你!”我暗暗吐了口口水,继续向厨房走去。
原以为“瘟神”很快就会被请走,谁知道他还留下来吃晚饭了,吓得我连“晴雨间”也不敢回,胡乱在厨房吃了一点,就一直在后园游荡,一直到王嬷嬷来找我。
这天过后,“瘟神”果然很少出现,不知道是因为他“身分特殊”,还是“狼”先生的安排总之每次都有人事先通报,让我可以无惊无险地避开。所有知情者也没有再提这件事,日子舒适安逸一天天地的过去。
自从我不用再洗衣服之后,更加清闲了,每天无所事事,就在王嬷嬷的提议下开始陪夫人抚琴练字。夫人见我略通琴律,也很高兴,时不时地指点我一二,真庆幸当初我学了几天古筝,在这里居然用得上!至于书法,在学校属于必修科,自认还写得不错,不过跟夫人比那就差远了,原来“晴雨间”那几个字,还是她提的呢!不由得令我“肃然起敬”,不过也更加好奇她和“狼”先生之间的故事,可惜的是,王嬷嬷却怎么都不肯说,还让我别再打听,扫兴!
除了夫人和“狼”先生之间的故事是个禁忌之外,当今皇上和眼下的局势,也是不能提的。有一次说起造反的人越来越多,我随口说了一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老百姓不会在乎谁坐那个位子,只会在乎谁能给他们带来稳定的生活。这个做的不好,自然要换那个来做……”我口沫横飞的还要说下去,却听王嬷嬷不停在咳嗽。我猛的省悟过来:人家不是皇亲国戚吗?我这不是当面扇他们巴掌嘛!一看,程夫人脸上阴晴不定,有些发怔;王嬷嬷连连在瞪我;“狼”先生道是比较平静,只是有些意外的看着我。
我讪讪地不知该怎么,忙找了个借口跑了出去。此后几天都不敢看夫人的脸。
这期间,“狼”先生倒是常来,有时就静静地坐在一旁听夫人教我弹琴,或是拿些书帖来给我们。我对他也不是那么反感了,其实他除了话少了点,故事多了点(这是我估计的),表情淡了点,做事神秘了点,其它也没有什么,至少他没有把我给供出去。
“狼”先生和程夫人之间的关系很耐人寻味,他们有时会悄悄地凝视对方,但却从没见过他们有什么“情不自禁”的亲密举动。不知道是因为他们掩饰得太好,还是因为“外人”在,比如我,怪不得每次王嬷嬷都会失踪,看来我也得识相点。于是,当“狼”先生再出现的时候,我都尽可能的到外面去转悠,把空间让给他们。唉,我要回避的人,还真多。
这天,我又“回避”了,在花园转了几圈,实在无聊,就在地上坐下。望着花园外层层叠叠的屋顶,想起了那天王嬷嬷让我去账房要点东西,胡涂的我居然迷路了,让她笑了好些天。“哼,谁让这狼窝这么大!”我忿忿地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起地图来,一边还念念有词:“上北下南,左西右东,这是大门,往东50米是偏门,往西10米是大厅……”一边说,一边随手注上了N、S、W、E、50m……等等。忙了半天,终于完成一幅简易的“侍郎府平面图”,不过并不完整,还有一些地方画不出来。“嗯,看来有空还得去探探路。”我看着我的大作拍拍手说。
“这是什么?”头顶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吓了一跳,忙站了起来,原来是“狼窝”的主人正站在我身后。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还好他不一定看得懂这现代版的平面图,要不然不知道会不会把我当成来踩点的江洋大盗呢?不过,他不在里面抓紧时间陪他的程夫人,来这里晃悠做什么?
“公子怎么出来了?”我冲口而出之后,后悔不迭,拜托,这是人家地盘,想上那儿还用的着想我报告吗?不过还好,他好像没有在意,随口答道:“夫人要午休了。”哦,对哦,程夫人有午睡的习惯,所以人家皮肤这么好。嗯,我也得赶快回去抓紧时间也睡个美容觉了。
正想告退,却见“狼”先生若有所思的看着那副“平面图”,“这是什么?”他又问。
我装做不在意地用脚抹去了自己的杰作,心虚地笑了笑:“没有什么,不做是随手涂鸦而已,让公子见笑了。出来的久了,王嬷嬷该找我了。”说着行了个礼,不理他探究的目光,转身就跑了。
这天过后,“狼”先生还是一如既往地来“晴雨间”,一如既往地温文有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心里有鬼,老觉得他对我的眼光中多了一层探究的意味,还时不时地找借口把我留在他们身边。他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