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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我,正经历着怀孕的生活的痛苦体验。 我从不知道,原来女人怀孕是这么辛苦。虽然我现在肚子还没有大起来,不过看到美食就吐实在非我所愿! “娘娘,该用午膳了。”侍女乖巧的为我将菜夹在碗里。 我微微触眉,只觉得一阵反胃,忙别过头去干呕起来。 呕了半天,满嘴的苦涩。 一双大手将我捞入怀中,接过一旁侍女的帕子,细心替我拭干净嘴边的秽物。 “还好吧?”耶律寒低头看我,我有气无力的哼哼。 “皇兄,轻湖好生羡慕啊!”温婉甜美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我循着声音向后看去,一名蓝衣少女倚在门前,笑眯眯的玩着辫子。 少女扎着两只羊角小辫子,用蓝色的绸缎缠绕着。面如冠玉。身若蒲柳,眼睛大大的,黑黑亮亮的,煞是可爱。 “轻湖,来。”耶律寒向她招手。 少女笑盈盈的跑过来,毫不避讳的拉着我的手,“那些丑女人都说,皇兄养了一只狐狸精,我便来瞧瞧。” 我嘴角抽搐,也不知道这个公主是真性情,还是少根筋。 “不过——”少女狡黠的抿嘴笑笑,向我身后的某人挤挤眼,“皇嫂,你真美,跟仙女一样,连我这郾城第一美女也自叹不如。怪不得,皇兄都不来看我了。原来是金屋藏娇啊。” 轻湖撅着樱桃小嘴,无比娇羞的偎在耶律寒的怀里,眼里满是对哥哥的崇拜。此时此刻,连我也仿佛感染了他们的温馨,也跟着笑了起来。 耶律寒笑着揉揉她的发,“轻湖,不许胡闹,半个月后你就要嫁人了。” “不要,人家才不要嫁!人家要留在皇兄身边,一生一世也不离开!”轻湖嘟着嘴,整张小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大大的。 “轻湖要嫁谁啊?”我忍不住问了一句,还这么小,整一个未成年少女,就要嫁人了?哪知这个小鬼眼睛红红的,一头就扎进我的怀里,毫无前兆的哭了起来。 “皇嫂,救救轻湖吧!轻湖才不要嫁给恶魔,轻湖才不要被吃掉……” 这个小妮子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恶魔?什么吃掉?听得我云里雾里的。 我抬眸,只能求救的看着一脸无奈的某人。 “轻湖,别闹了。”耶律寒将小丫头从我的怀里拽出来,“身为公主,就应该以为百姓谋福祉为己任,不该如此不顾大局。” 轻湖吸吸鼻子,渐渐的止住了眼泪,一字一顿的无比郑重地说:“我是公主。我要嫁给紫云国皇帝,换取一纸盟约。” 紫云国的皇帝?宇印凌轩? 我怎么忘记了,他是皇帝!高高在上的皇帝!他的身边,有太多的女人,太多了!难道,我要去做那三千分之一,分得那可怜的爱吗?难道,我要让我的孩子跟别的孩子一起分享一个父亲?去分得那一点可怜的爱么? 或许感觉到我的惶恐,耶律寒一手捧起我的脸,“怎么了?呆呆的。” 我从他的眼睛了看到的是不容争辩的怜惜。他的手那么大,那么暖,渐渐温暖了我发寒的灵魂。此时此刻,我第一次意识到,我是他八抬大轿迎娶过门的妻,他是我的夫。 微微垂下眼帘,我撑着桌子,苦笑。 “皇兄,听说你这次要送亲,那皇嫂怎么办?你们是新婚燕尔,你舍得皇嫂吗?” 看着那绽开笑靥的小脸,我的心很痛,明明那么伤心,明明知道自己的一生将要葬送在政治婚姻上,为何还要强颜欢笑? “我也要去!”带着一丝任性,我脱口而出。 “皇兄皇嫂可真是伉俪情深啊,轻湖好生羡慕!” 望着耶律寒闪烁的眸子,我垂下眼帘,一副哀求的口吻,“我也想回家看看。” 我在赌,赌的是耶律寒对我的情。 耶律寒低叹一口气,将我揽在怀里,“我也不放心留你一人在此,但是,你必须的乖乖的,别给我瞎闹腾。” “嗯。” “畜生,给我滚!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爸爸狰狞的脸突地出现在我眼前,扭曲着,带着无以伦比的愤怒。 “爸”我想叫,却叫不出口;我想跑却挪不开步子,只能痛苦的哀求的绝望的挣扎着,“爸爸,不要伤我的孩子,求你……” 表姐穿着手术服出现在眼前,眼里血红一片,手里拿着一只巨大的针管,“小兰,不要怕,不会痛……” “不!” 眼前蓦地一黑,我拼命的挣扎着,却被什么东西牢牢困住,怎么挣也挣不开,“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求你……” “汐儿,是我!快醒醒!是我!”突兀闯进的声音蓦地使我猛地一惊醒,我睁开泪眼婆娑的眼睛,对上一双关切的眸子。 “寒,他们要伤我的孩子,怎么办?怎么办……”仿若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我紧紧抱着眼前的男子,至少此时此刻,他不会伤我。 “放心,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我们的孩子!”耶律寒紧紧地回抱我,手一分一分收紧,似要将我揉进骨血一般。 揪紧他的里衣,靠在他结实的臂膀里,我竟无比的相信眼前的男子会倾尽所有抱我周全。渐渐的,我在他的怀里恢复了平静。他是一个让人有安全感的男人,仿若一切的恐惧都会因为他而消散。 “寒,谢谢你。” “谢?你打算怎么谢?”耶律寒戏谑的声音响在耳畔,他的呼吸越发沉重,呼出的气流扫过我的耳畔。 我微微怔住,随即警铃大作,立马与他保持一段距离。他无奈得笑笑,欺身上前,在我唇上一啄。 “这一笔我先记下了,以后我会拼命讨回来的。不过——”他故意一顿,微微眯缝着眼睛,“若是你再不睡,我可不担保现在就要。” “晚安。”我迅速拉好被子,躺下。耶律寒勾勾嘴角,也钻了进来。 披星戴月,送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得出发了。 因为顾及我的身体,一路行车很慢,没有赶上驿馆,只能扎营露宿。 月光静静地从营帐顶部的缝隙透进帐里。也许是怕不小心伤到孩子,他只占了三分之一的地方。皎洁的月光下,他的脸上仿佛晕着一层淡淡的光泽,柔和而温暖,像个小孩子。似乎梦到了什么烦恼的事,他轻轻蹙起了眉,线条优雅的唇也微微抿着。 我想远离他的方向挪了半分,他一勾手,就从身后牢牢将我锁住。 “有刺客……” “有刺客……” 外面嘈杂一片,耶律寒猛地惊醒,披上外套,拿起佩剑。刚走到帐门,他又返回床边,轻轻在我额上亲了亲,低低的说,“别怕,我出去看看。” 过了许久,也不见他回来。我忐忑不安得在帐内踱着步子,也不知道轻湖怎样了? “啊!”听到外面接二连三的惨叫声,我心里一阵机灵。 一抹黑色迅速的闪了进来,漫布着寒意的刀尖已映着月光直袭而来,我大骇,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凤歌,你等着!我到了阴曹地府也绝不会放过你!混蛋! 可是——为什么还能呼吸?为什么我还能思考?为什么我还活着? 我悄悄眯缝着眼睛,对上一把闪着寒气颤抖的剑尖。靠!我都快死了都没发抖,你抖什么?鼓起勇气,顺着剑往上看。一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映入眼帘。他的眼中有着忽明忽暗的光,时而希冀时而脆弱时而狂喜时而恐惧,仿佛是那光衬着他苍白的脸,让他不停的颤抖。 “若若?” 还未等我开口,身体就内狠狠地拥进他宽阔的胸膛,紧紧抱住。 在这个世上唯一叫我若若的人是子砚,但是,他不是。 莫非,他是—— “子墨?” 他的手猛地收了收,紧的我全身窒息,却固执的不肯说话,也不肯不放开,仿佛害怕只要一放手,怀里的人就会如梦幻般消失无踪。 “太子……” 我猛地一惊,将子墨的剑架在我的脖子上,低声说道:“挟持我。” 子墨略微迟疑,剑离我远了几分。 “好大的胆子!”耶律寒挑开帐帘,眸光一闪,声音扬起,“爱妃可好?”隐隐含着不易察觉的关切。 我故作害怕的惊叫,“耶律寒,救我!” “别怕。”不知是不是错觉,我仿佛在他眼里看到了惊惧。 惊惧什么?我不过是个替身而已,值得吗? “放了她,”耶律寒黑眸依旧冰冷如昔,依旧有着睥睨天下的无边气势,“你有什么条件,本太子都会答应!” “杀了宇印凌轩。”子墨的声音冷冷的响起,我一惊,回过头去,确认他是不是我所认识的子墨。哪知,这一动,剑便在我的脖间划过一条血痕。 子墨眼里闪过一丝心痛,被生生的压抑下去。 “好,我答应你。”耶律寒急忙答道,欲伸手来拉我,却被子墨一挡,抱着我飞身跃出帐外。 “宇印凌轩人头落地之时,便是你们重逢之日。” 远处响起了轻扬的吗哨声,远方似有隐隐烟尘,马蹄踏地之声由远及近,纷沓如雨,尘土飞扬。 子墨温柔的将我放下,定定的看了我许久,几分悲哀,几分惊喜,几分期待…… “他们追来了,你……” “当然是快跑啊!难道你想被抓吗?”我不忘赏给他一个暴粟。 子墨淡淡的笑开了,那样得笑容是经过了痛苦的绝望之后所绽放的,隐隐带着庆幸。子墨,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那个单纯死脑筋的小鬼。 我不是不知道,子墨此次行刺耶律寒的目的就是要阻止两国联姻。耶律寒,轻湖,我,无论是谁,只要死在紫云国的境内,紫云国势必脱不了干系。联姻之事不但化为泡影,有可能又会跳起两国的争端,最最极端的结果,就是鱼死网破,再次开战。 可是单纯的子墨,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样精密的计划的。那站在子墨身后,纵观全局,运筹帷幄的人又是怎样的人物?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绝对是宇印凌轩的敌人。 只是,此人万万想不到的是,此次计划中的变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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