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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悔
九歌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女子,黑发如瀑布倾泻而下,直垂腰际,姣好的容颜上是清秀小巧的五官。虽然面容与头发都是截然不同,但她的那双紫色眼瞳和感觉却令他觉得那般熟悉,就像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女子就是栀夏一般! 然而那双紫眸里看着他的眼神,是充满着惊奇与激动。当他看到身旁有人影晃过,还以为是错觉,再看背影却是和栀夏跳崖时穿的衣服一样,他便冲了出去,将那人拦截了下来。 身形是一样的,可面容却是另一个人。就在他面对着她不知该如何是的时候,他却听到了那女子竟唤出了自己的名字,不待他大脑反应过来,自己的身体已经抢先一步将她抱进了怀里! 他可以肯定,她,一定是她! 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完全没有间隔,从中完全塞不进一根手指。栀夏感受着九歌剧烈的心跳,自己的心跳不知怎么也跟着迅速加快了起来。 “九,九歌,你怎么了?”栀夏察觉这样的姿势太过暧昧,便想推开他。 九歌松开她,再仔细地看向她,对着她那双紫眸万分真诚地说:“栀夏……姐姐,我终于找不到你了!” “你,你怎么知道是我?”栀夏对上九歌真诚的眼神,听到他带着奇怪的语气的话,有些不习惯,便别过头。 “因为是你,所以无论你怎样,我都会认得出。”话一说完,九歌也发现自己所讲的话有些不妥,便不再面对栀夏,别过有些泛红的脸蛋。 “呵呵,你怎么还在断肠崖这里?而且,怎么会弄成这般模样?”栀夏见到九歌又恢复了小孩子般的害羞,又轻轻地笑了起来,抚上他有些凌乱的头发,细细整理。 “因为……我在找你。”他从不相信她会死掉,不敢,也不允许!他从前是个孤儿,虽然是和庙宇里的大家生活在一起,却还是感觉少了点什么。直到遇见她,才渐渐觉得心里的那份空虚填满了起来。所以,就算是从那高达万丈的山上掉下去,他依然坚信着,她是不会离开他的!她对于他而言,是多么地重要!就在她跳下去的那刻,他的心仿佛是被万马践踏着,疼痛得不能言语。 于是他在栀夏跳崖之后便立刻跑去山下寻找她的踪影,寻了差不多半月,走遍了山腰间和山脚下,也没有她的任何迹象。眼看他就快放弃了,便遇到了她!看来真的是老天也在帮他! “你……一直都在找我?”所以才弄成这个样子?栀夏听到之后,酸痛感在心里微微泛起,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那抹酸痛又渐渐化为热潮,冲淡了她这几日冰冷猜忌的心。 全世界那么多人,她的前世今生,万分之一中,究竟有哪个人会真正地在意她?当她消失的时候,又有谁会留意到?发现她不见了,会焦急地四处寻找她的下落吗?纵使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又有几个是真正不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才关心自己的?或许,就只有你了吧,九歌,谢谢你。 “嗯。”九歌点了点头,随即又问了道:“栀夏姐姐,那你怎么又会变成这副模样?” “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不过这个样子,却是我前世的模样。”栀夏幽幽地开口。 不论是原本真正就属于这个世界的沈念卿,还是后来被她附身的那个沈念卿,连同之前所有可笑的情感,都被那个男人无情地送葬进了万劫不复的地狱。一切,都早已在坠崖的那天结束了。结束,等于是一个新的开始。 九歌怔怔地看着她,原来她真的是一个附身于别人身上的灵魂,不过不管她会变成什么样,他都不会离开她的! 栀夏对九歌露出一抹淡笑,牵起他的手,朝山下走去。 “我以前也是没有父母的孩子,所以以后要和九歌相依为命了。”他们都是这世上的一叶毫无归处的浮萍,当这孤独的两人遇上,便要好好相依,不是吗?何况,九歌是这般地珍惜自己,她也应该振作起来,做好自己的本分,疼惜这个世上她唯一的亲人。 走在后方的九歌,看着被她牵着的手,脸上又不由地浮起一层红晕。相依为命吗?他是如何地求之不得! 随即,他又鼓足了勇气,大喊道:“姐姐,以后我会好好地保护你的!” 栀夏听了之后,脚步不由地停了下来,跟在后面的九歌险些撞了上去。“傻瓜……”栀夏的眼角里浮动着异样的波光,随即嘴角轻轻扬起,那是对于一个承诺的感动。 “叫得那么大声,是想全天下都知道吗?”栀夏又是感动,又是好笑地笑着他。 “对!以后我会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有九歌保护着姐姐!谁也别想欺负你!”九歌看见栀夏一副附和地样子,觉得是把自己当成了小孩随口说说的玩笑。心里莫名地堵塞了起来,想起之前那些人是怎么对栀夏的,他又一本正经地说道。 “好好好。”察觉到九歌有点生气,栀夏便转过身,伸出了右手的小食指。 “这是干嘛?”九歌看到栀夏奇怪的姿势,是自己从小玩到大也没见过的,别说是孩子了,就算是大人也好奇,于是他问道。 “拉钩啊,伸出你左手的小指,钩上我的这边的小指,然后再用拇指互相按一下。”栀夏一边说着,九歌一边木纳地照着做。“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好,这样约定就定成了。” “约定?”做一个奇怪的手势和说一句话就成约定了?九歌纳闷着。 “对啊,我家乡的人凡是做了这个手势之后,就等于双方互相约定遵守誓言,谁违反了就没有好下场,而且人的有生之年就是一百年。”栀夏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一百年吗?呵呵,他并不觉得她这个霸道的约定令自己生气,反而是觉得这个期限远远不够。他多么希望,每一辈子,都能陪在你身边,守护你。哪怕,哪怕你心里的自己,永遠是你的是弟弟。 “天色不早了,走吧。”语毕,栀夏便又拉着他,迈着如释负重的脚步,下山了。 太阳渐渐泛出橙黄的光晕,洒遍万山林间,给这葱郁翠绿的深林披上了一件梦幻般的纱衣。橙光之下,绿林之间,是两抹身影在悠悠晃着,说不出地合拍惬意。 这一日,她牵起他的手,彼此许下约定,却不知道,她所认为的,却不是他以为的。不过无论结局如何,至少今天,他是幸福的,他便无悔。 而对于栀夏来说,从前的人事物,像南靳月、南瑾瑜这些人,应该只会如一阵海风一般,迅速地呼啸而过自己的生命里,然后消失得再也不見吧。 常言道,有人欢喜有人忧。正当有一方沉浸在甜美的幸福的重逢中,而另一方却沉浸在深深的痛苦的折磨中。 这里是赤焰国的天牢,是犯下滔天大罪不可饶恕的人受罪的地方。 此时,天牢里最深处的一间牢房里,传来了一个男子呻吟的声音,还有一个男子得意的笑声。只见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男子躺于石床上,而他的上方是一个驼着背的老头。躺于石床上的男子,黑眸如星耀,只不过是在黑夜里被云朵遮去了光芒,他的额间挂着晶莹的汗珠,面色带着可疑的绯红,整齐好看的白齿紧紧咬住了薄嫩的粉唇。 “嘿嘿,看来你还挺能忍啊。入肉七分也可以不叫出来,正是没让我鬼医失望啊!”那个驮着背的老头,正是说话的人——鬼医。 “哼。”南靳月没有说话,只是冷哼一声表示他的不满。这大半月来,他已经放下身段,任由这个鬼医折磨蹂躏,又是滴树汁进眼里,又是针灸入肉七分。他竟能活到现在,他自己也觉得是个奇迹! 不过正因为是对念卿的放不下,才得以令他坚持到现在。再者,这鬼医的医术虽确实是怪僻了点,却是比普通的医术更有好,更有效率。他的眼睛现在虽还是没能治好,却已经能大概地看出物体的轮廓了,只要坚持定时把那个毛果芸香树的汁液滴进眼里,估计三五天便能看清事物了。 至于他的脚,也在鬼医的医治下,逐渐有了起色,听他说是骨骼已经开始在愈合了,而他脚上的疼痛也不再那么明显了。 这时,鬼医从南靳月的背部上抽出三根银针,南靳月又被疼痛拉回了现实,他终于忍不住地喊道:“鬼医!我是病人!” “哟,你还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只会哼、哼呢。”鬼医白了他一眼,又继续拨出南靳月背上的其他银针。 “你!”当针从南靳月的身上抽离的时候,他感觉仿佛是自己的肉在被撕扯着,要被别人拉出自己的身体一般。 “得了,你还是不说话得好,嚷得我心烦。”鬼医随手从胳肢窝底下拿出不知名的树叶,眼疾手快地塞进了南靳月的嘴里。 南靳月瞪着眼睛看着鬼医,估计眼里都快烧出火来了。他竟然敢把,把藏在那么恶心的地方里的东西塞到他的嘴里!南靳月恨不得立刻把那奇怪又恶心的东西吐出来,但无奈他的嘴却被鬼医又脏又臭的手掩住了,而且下一秒又被鬼医点了穴,动弹不得。 随即南靳月又瞪了一眼鬼医,鬼医却是一副万般享受的模样,得意地笑着,连那发黄的断牙仿佛也在扬着脸笑着。 最后,南靳月放弃了反抗和挣扎,心里无奈地在暗叹道:唉,这个鬼医还真是和她很像啊……现在所受的,还有他所失去的,他以后都要双倍还给南傲天!这是为了念卿,也为了他自己,他坚决不会后悔,也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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