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惊魂未定，最近他的头就一直隐隐的作痛，从骨子里痛出来一般。很久之前，他就落下了这个病根，此时此刻，钻心的疼痛从头颅里慢慢渗透出来，直冷入心扉，眼前不停晃动着灵儿那张天真无邪的脸…… “啊……”他压抑不住的狂吼，随手拿起屋子里的东西，使劲的砸向了地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减轻自己的痛苦。 晶莹的水晶球被他砸碎在地上，成了一片，一片，那一块块碎片上分明是灵儿那张轻灵的笑颜，还有那甜甜的酒窝儿，似乎，眨眨眼，她就会立刻转身对着他笑，然后一串银铃般的声音从喉咙里穿出来，可比天籁：“无极哥哥……” 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自己的脸在迅速的变形，从圆润富态的样子渐渐缩水，身上的肌肤一点一点的皱巴巴起来，如同枯木一般，形容憔悴。他坐在地上，一滴泪水静静的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有人轻轻的推门走了进来，一言不发的蹲在地上，开始捡起那些碎片。不用抬头，他也知道是谁，那一定是他最小最为宠爱的徒儿慕容信。那是个听话而又乖巧的孩子，对自己很是孝顺，与其他人对自己的敬畏不同，他是发自内心里，真正想要关心他，真正对他好的人。他有些茫然的看着慕容信：当初一念之仁留下了慕容东城的那一双骨肉，他一度不怎么喜欢那样貌毫无二致的弟兄俩，刻意的远离他。却最终被慕容信的一碗亲自炖了三个多小时的鸡汤感动了。 “师父，地上冷，您还是起来上床吧！”慕容信声音不大，带着一股温和而又平静的气息，瞬间让他觉得温暖。 随着他的搀扶，无极站了起来，慢慢的坐到了床上。结果慕容信递过来的莲子茶，轻轻的啜了一口，味道不错，有些淡淡的苦，但是入口清香而又有些涩，慢慢回味，心底里淡淡的生出一股忧伤。 莲子茶，他多年来的习惯。有些时候，世易时移，很多事情都会随着时间慢慢的改变，唯一留下的只有回忆和习惯，对，喝莲子茶，想念灵儿，已经成为自己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习惯，没有人能够替代，也没有人能从自己的记忆里把她夺走。 他恶狠狠地握着茶杯，似乎想要狠狠的将什么东西卧在掌心。 此刻，慕容信只是静静的坐在他身边，什么话也不说，默默地陪着他…… 他听别人讲过，师父年轻的时候，有个青梅竹马的女孩儿。女孩是玉狐一族，和他们本来也算门当户对，只是不知道后来到底为什么原因，两人并没有真正的走到一起，到了后来那女孩子香消玉损，故此师父对于玉狐一族，恨到了极致。对于同是保护皇族的玉狐一族，更是赶尽杀绝，不留半点后路。 从那之后师父也彻底变了个人，冷血，无情，让所有的人都不寒而栗。可是，尽管这样，他还是自己的师父，那般高高在上，那般睿智神勇，永远是自己头顶上那尊不可超越的神，他敬他，从心里敬他。当然，他也恨他，恨他的绝情和残酷，可偏偏，他还要把这两种复杂的情绪融合在一起。所以，他只有沉默着，乖乖的为他做事，中心的为他着想着。 “你先出去吧，为师想一个人静一静。”无极疲倦的挥挥手，冲着慕容信。 “是，师父！信儿就在隔壁的春风见，师父如果有什么事情吩咐徒儿一声就行。”说完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无极摇摇头，喝了莲子茶，头疼的感觉似乎减轻了一点，他站起身子，忽然觉得有点喘，不由得有点感叹：毕竟是岁月不饶人，年纪大了，年轻时候早就的那些毛病便一个个的跳出来了，比如，这头疼的病根子，就是当年跳下寒冰潭落下的。 直到现在，他还能清晰的想起。那时候自己只有十六岁，十六岁，多好的年龄。他和年幼的灵儿去山里面挖草药，打算做些药丸备用。 那时候，灵儿被一朵夹在石缝里的小花吸引，自己巴巴的跑去采摘，结果失足掉了下去，恰好下面就是那该死的寒冰潭。当时，他想都没想就跳下了寒冰潭。灵儿是他的性命，他不要他出事，他宁可自己死了，宁可自己粉身碎骨也要保得她完全。 他就那样跳进了刺骨的冰水中，尽管只是初秋，却仍然觉得浑身如同寒冰刺骨一般难受。他潜入了水中，不停的寻找，发疯般的寻找，终于，拉到了灵儿的小手，将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使劲的往水上拉……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灵儿，你一定不能出事，灵儿，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那刺骨的寒冰只是让灵儿昏厥了过去，过了片刻就苏醒过来。那时候，他战战兢兢的闭着眼，摸索着脱掉了她的衣衫，并且在旁边生起了一堆火，把自己先前放在背篼里的长衫拿出来，罩住了她的身体。 那是他第一次触摸到一个女孩儿羞涩而又柔软的身体，竟然是那般的光滑细腻，犹如婴儿般的嫩滑让他不由自主的脸红心跳，却又不敢睁开眼，好几次都紧张的差点握不住她的身子。 她将她放在火堆旁边，尽量的让她烘烤着，而自己却马不停蹄的四处寻找树枝，可以着火的材料。却忽视了穿在自己身上那些又冷又潮的衣服，而且，他头发上那些来自寒冰潭的水在不住不觉中结了冰，在太阳光下曜曜闪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找了足够的树枝，围成了一个圈放在灵儿四周，然后俯下身子去看她的脸。夕阳下，那张脸说不出的娇嫩美艳，虽然因为冰水侵泡而显得有些苍白，但是通过这大火的炙烤，渐渐的有了红晕，两弯新月般的眉毛轻轻的动了一下，他连忙紧张的唤道：“灵儿，你好点没？” “无极哥哥……”灵儿睁开了眼，望着眼前这个头发结了冰，嘴唇发紫，额头却冒着汗的男人，心疼的道：“无极哥哥，你，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害得你也掉进了冰潭。”灵儿的眼睛里闪着悔意，心疼的伸出白嫩嫩莲藕般的胳膊，抚着他的面颊，道：“无极哥哥，快点先烤下头发吧，再这样会落下病根子的。” 他这时候才感觉到头似乎针扎一般的疼痛，不过看到灵儿醒来，憨憨的笑着：“没事，你醒来就好，我没事的。” 那天晚上，两人都没有回去。在红红的火光下，在他铺好的干草地上，两个懵懂未知的少年，小心翼翼的将冰冷的身躯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灵儿说：“无极哥哥，灵儿心里一直只有你一个。从很小很小的时候，灵儿就喜欢了你，在灵儿的心目中，无极哥哥你就是灵儿最亲的人。所以以后无论何时何地，灵儿都要陪着无极哥哥，一辈子……”她的小嘴巴红红的嘟起来，娇憨无比。 他颤抖着，第一次有了一种强烈的冲动，想揉碎了眼前这个娇艳的小女人，让她完完全全的属于自己。 尽管他们都只有十六岁，不过因为从小习武，身体早就发育的和二十多岁的成人没什么两样。他小心翼翼的掀开了盖在灵儿身上的那层衣服，颤抖着双手在那张傲人的胴体上慢慢的游弋，嘴唇笨拙的覆上了那娇嫩的唇瓣儿。 “今生今世，不离不弃……”他清楚的记得自己低声的喃喃，在那样的时刻，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或许，他当时觉得他即将要做一件神圣而又庄严的事情，所以让自己宣誓。他相信她听得懂，因为他分明感觉到了他身体下面那小小的身躯紧张的开始扭动，那柔软而又湿润的唇在自己的脸颊和鼻梁上滑过，然后在耳畔低语：“今生今世，不离不弃……” 那是两个即将成年的孩子神圣的宣言。他疯狂的膜拜着那刚刚成熟透着蜜桃味儿的身体，甜蜜的吮吸着来自她身体里那股芳香的蜜汁，如同一个朝拜者那般的虔诚，而且专注，他想，这辈子，最幸福的莫过于此刻…… “灵儿……”他轻声的唤着，一阵风刮过，他的脸上突然有股冰凉的东西。忽然惊觉，在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在这地方走出了很久。 叹了一口气，当年的情景历历在目，在灵儿之后，他也有过无数的女人，但是那些无一不是泄欲的工具，他从不曾有半点的怜惜。 月光下，一个略显单薄的身影悄悄的走过，步履稍显缓慢，似乎游山玩水一般悠然。 大半夜的，谁在这里瞎转悠？而且，他似乎听到一种熟悉的声音，那是某种小小的金属头饰带在发间所发出来的响声。 鬼使神差般的，他跟在了她身后。 那女人显然没发觉到身后有人，兀自走的非常悠闲，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发梢上，那里，有一个蝴蝶装的发饰…… “哎呀！”女人猛地发出一声惊叫，猛地跌了下去。他快步走上去，一把拉住她，女人转身，四目相对： “是你？”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