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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诛地灭
什么是亲人?什么是亲情?那都是用来出卖,伤害的!云落抬起手臂,用力一挥,手中的那对耳坠已经不知落到了何处,她忽然觉得自己好笑至极,以为那十年的岁月就能让人把心连在一起了,殊不知,那八年的时间已经让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朦胧中,眼前闪过曾经的那些片段,那些恨,那些爱,是什么让她甘愿放弃对慕容夙夜的报复,那是因为希望云菀能够幸福,可是,现在算什么,她至始至终都没把自己当成是亲人,甚至,她还忘记了仇恨,那么,她又为什么要让他们过得幸福!云落猛地抬眼,那满眼的恨意让人心寒。 “轰隆隆……”闪电伴随着雷声猛然的响起,将云落那满是雨水的脸忽的照亮,她缓缓的扯起了唇角,若是别人无情,她何必有意?别人犯下的罪孽,她为什么要选择忘记?别人恨不得她去死,她凭什么要让他们幸福?她的嘴角越扬越高,脸也愈加的狰狞,她为什么就该受到那些待遇?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你不是欺负别人,别人却恨不得你死,那么,你还要继续这样下去么? 云落忽然觉得心如刀绞一般,她不会让别人决定她的命运,就算别人要她死又怎么样?就算那个别人就是她以为的姐姐又怎么样?她本就不是这白朝大陆的人,若没有那次穿越,她根本不会同这里挂上任何关系,那么,她又为什么要心软? 所谓的姐姐,不过是和自己生活了十年的一个陌生人而已,从今开始,她不会再心软,她再不会让别人来主宰她的命运,她所受到的一切,她都要向那些伤害过她的人一一讨回来,甚至,让他们痛十倍,百倍! 可是,云落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为什么,自己为什么会那么难受,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一般,让她透不过气来,连眼前也渐渐开始模糊,以手撑地,她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手却忽的一软,猛地倒了下去,躺在了有些冰凉的地上。 云落面朝上,大滴大滴的雨水往她全身砸着,微微有些痛意,她却恍若不差,就那般直直的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她听见周围忽然多了许多嘈杂的脚步声和越来越响的马蹄声,微微皱了皱眉,直到那些声音围在了她身边,她才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这个时候,她谁也不想看到,谁也不想…… 她感觉到有两个人下了马,而后,便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不知道景王爷深夜到这里,有个贵干?”声音微微带了点慵懒。 “沐王爷是来做什么的,本王,就是来做什么的。”慕容御缓缓道。 “呵呵……”慕容夙夜轻笑一阵,“本王代临王来寻弄丢的东西,难道,景王爷也是?” 慕容御随意看了眼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云落,忽然心中一阵气闷,直道,“难道本王想带走这个女人,沐王爷要插手不成?” “那可真是不巧了,这个女人,就是临王弄丢的东西。”慕容夙夜话音才落,便猛地走到了云落身边,示意身边的人去将云落抬起来,可是,那些人还没有碰到云落,就已经被慕容御阻止,“就算是这样,我今天也非要将这个女人带回去!” 云落闭着眼睛,唇边却扬起了一抹苦笑,东西?女人?她的定义就是这样?不过,女人,似乎是比东西要好一点的…… 这时,慕容御也是忽然靠近,蹲下身子,一手猛地抄起她的腿弯,一手揽住她的双肩,猛地就将云落抬了起来,而后,飞身而起,迅速的就坐上了马,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慕容夙夜,“想要人,自己来景王府要。”说罢,让云落靠坐在自己的身前,伸手越过云落的身子,拉住缰绳,一夹马腹。 那马嘶鸣一声,已经迅速的跑开了。云落只觉自己头晕的很,稍稍往身后那个温热的胸膛靠了靠,却明显的感觉到那人身子微微一僵,她勾起唇角,继续闭目。 而慕容夙夜此时却还站在原地,看着那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他的眉头也是越皱越紧,眼中迸发的杀意,令身边的一众人等胆战心惊。 “二爷……”云落稍稍睁了睁眼,嘴里喃喃。在她身后的慕容御乍一听到,全身一怔,却是冷哼了一声,“不是自称奴婢么?不是说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么?二爷?哼……”他话音才落,却发现云落头猛地一歪,全身瘫软在他的身前,若不是他的双手围在她的身边,怕是她现在就掉下去了。 慕容御眉头紧皱,手也不敢离开缰绳,只是用双腿猛夹马腹,马儿吃痛,跑的也愈发的快了,见景王府就在不远处了,他才稍稍放缓了速度,低首看了看自己怀中的女子,只见她全身湿透,脸红如潮,眉头紧皱,嘴唇微张,似乎还在低低呢喃着什么。 见已经到了王府门口,慕容御便将云落轻轻抱起,飞身下马,刚想进门,却见门边正站着一个满面焦急的女子,“沫儿,去唤太医。” 那名唤沫儿的女子连连点头,提着裙脚便迅速的往一个方向跑去,连伞都忘了撑。 慕容御快步便往自己的卧房走去,一脚踢开了房门,便把浑身湿透的云落放在了床上,站在床边,看着她紧贴着身形的衣衫,眉头不由得紧皱,虽春光乍现,他却没有了心思去赏,矮下身子,才把手放到了云落的衣襟上,却还是犹豫着拿开了。 思忖了会,他蓦的将床上的锦被抖开披在了云落的身上,自己坐在床沿,伸手进去便把云落湿透的衣衫脱的一干二净,如此,虽是看不见了,却难免会碰到云落那冰凉的肌肤,慕容御的脸也是难得的微微有些泛红。 刚刚把那身湿衣扔到了一边,便听到沫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王爷,太医来了,能进来么?” 慕容御将那有些下滑的被子稍稍提了提,遮住云落削瘦的肩膀,这才正声道,“进来吧。” 门被缓缓的打开,首先进来的是全身湿透的沫儿,而后,就是一个手拿药箱的老年男子。沫儿接过太医的药箱,那男子便伏地跪下,“微臣参见王爷。” “起来吧,快来看看这个女子。”慕容御伸手从那锦被中把云落的手拉了出来,放到了床沿,等太医过来。那太医颤悠悠的站起身来,走到了床边,将手缓缓的放上了云落的手腕。 顿了好一会儿,那太医才放开,低了头站到了一边,道,“回王爷,这位女子是受了风寒,有些发热,再加之似乎抑郁不结,所以昏迷不醒,臣为她开一副药,也只能将这风寒治了,至于心病……”那太医没继续说下去,慕容御却也已经明白,他坐到了床沿,将云落的手塞回被中,摆了摆手,“知道了,开药方吧。沫儿,送送丁太医。”说着,微微转头,看沫儿也一身湿衣,便道,“开了药之后,你也记得喝,别也染了风寒。” 沫儿的唇角微微扬起一抹笑容,连眼角都是弯弯的,她微微福身,声音带了点喜悦,“沫儿知道了,谢谢王爷关心。”说罢,转身便是随着那太医一起出了去。 卧房里只剩下了慕容御与昏迷的云落,慕容御轻叹一声,伸手捋了捋云落脸上的散发。九年前,他第一次见她,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回了郦宫;一年多前,他将她送到了那个男人身边,却让她差点失去了性命,那么,这次呢……定定的看着云落紧皱的脸,慕容御忽然发现,他的心情,什么时候竟然也会被人所操控。 云落只觉自己头痛欲裂,迷迷糊糊中,竟发现自己回到了那个满是血腥的杀场,她孤零零的坐在一堆尸体中间,只知道掉着眼泪,那是她的家仇!忽然,景物旋转,她竟是回到了那密室,好痛,她在墙角蜷缩着,双手捂着小腹,她缓缓抬起头,看着那个男人双袖一挥,没有一点留恋,就那般走出了她的视线,留给她的,只有那无尽的寂静,无穷的黑暗,和那愈加明显的疼痛,她仿佛听到那个渐渐流逝的生命在呐喊,“我不要死,我要活下去,为什么不让我活下去!”那么童稚,那么悲痛的声音,云落只觉得自己听的心都要碎了,那是她的孩子,是她的……她死死的揪紧自己小腹的衣料,好像是要把孩子留住一般,可是,她揪的自己的指甲都掐进了掌心,却还是感觉到了腹中的生命正在流逝,直到,一点都不剩下…… 云落觉得眼眶干涩的很,想要流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来,睁着眼睛,就那样看着那个剧情的男人离开,脑子似乎只剩下了恨意。密室里忽的传来一阵吱吱的响声,云落那瞪大的双眼看向一边,竟是一只肥硕的老鼠,“哈哈哈……”她忽然没头没脑的笑出声来,好吧,恨吧,这样也好,也好…… 忽然眼前景物一变,她又来到了那个门外,里面,是她一直以为的姐姐的声音,那声音略带癫狂,“又不是第一次了,若是我再同从前那么软弱,还能活到如今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要能看到我想要的,什么我都做的出来。”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不为己…… 云落只觉心口猛地一痛,喉头一甜,血便从自己的嘴角涌了出来,眼前的一切忽然开始旋转,渐渐的变成乌黑,云落全身都像是被车子轧过一般,疼痛难忍,缓缓的睁开眼睛,却看到了一双略带关切的眼神,一双温热的手,也正放在她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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