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厉风行
月漠翔终于在登基大典的前一天回到了京都,国丧已在前天结束了,京都也回复到了原本的热闹繁华,可是月漠翔却轻松不起来,明日还不知道会掀起怎样的滔天巨浪呢!可是月漠翔错了,他发现他最近总是错的离谱,对于水青的事他一无所知,可对于皇宫的事他竟也是一错再错,因为当天紧绷神经等待着北辰振的夺权大战时,却什么都没有发生,北辰晃司非常顺利的坐上了龙椅,殿下群臣无不对着他三呼万岁,所以他虽然带着疑惑却也还是三跪九叩恭贺新皇登基。
登基大典一结束,月漠翔便被禁卫军统领叫走了,而他们去的地方竟然是天牢,北辰晃司早已等在那里,看见北辰晃司,月漠翔刚要行礼,便被北辰晃司给阻止了。北辰晃司见到他,没有问关于这次风漠的事,那种感觉就好像他早已什么都知道一般,这让他不得不怀疑水青是皇上的人,也许他从一开始就低估了皇上的实力,不过事到如今是与不是已经不再重要。
“将军来见见吧!”北辰晃司打断了月漠翔的冥想,顺着北辰晃司的眼光望去,入眼的赫然是二王爷北辰振和六王爷北辰明。他是知道二王爷图谋不轨,可是六王爷又为何也在天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敢开口问,只好静静的等着北辰晃司自己开口。
“将军一定很疑惑,为什么六弟也在此吧?关于这次风漠之战,想必将军必定知道一些什么吧。”
“是,臣的确是知道一些。”
“只是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臣请陛下赐教。”月漠翔恭敬的询问北辰晃司。
“将军可知道金族为什么与我北辰开战?”
“这一点,臣一直很疑惑,自十五年前风漠那一战后,臣一直很关注金族,也派人探过金族的情况,十五年来金族的情况一直不太理想,他们的红土不适合种植粮食,仅仅靠畜牧,所以一直生存的非常艰难,臣不明白为什么十五年后,金族突然宣战,臣以为以他们的情况根本不适合开战。”
“的确如此,不过金族的族长拓跋哲也被人下了毒,非常罕见的剧毒,有人威胁拓跋宏,若是不与北辰开战便不解拓跋哲也的毒。而且这个给拓跋宏下毒的人是二弟身边的谋士。”
“可是,陛下,这与六王爷又有何关系。”月漠翔差一点说错了话,因为现在的北辰明可不是六皇子了,而是王爷了。
“朕运气不错,抓到了这个人,他说他的主子是六皇子。”仿佛像是在谈论天气般轻松的语气让月漠翔倍感压力,他想一直以来他终是小看了这位新皇陛下,也好,这样他也不用为北辰的将来担忧,只是,如此深沉的心思,未来月家将如何自处?
六王爷北辰明叛变这个事实还是震惊了月漠翔,他未曾想到过北辰明的野心比北辰振还要大,从一开始他便打定主意要夺位,可是他的势力并没有像北辰振那般大,也不像北辰晃司这般名正言顺,所以他利用一直有异心的北辰振,将自己的心腹安插到了北辰振的身边,为他出谋划策,打算让北辰振和北辰晃司争个鱼死网破后,再由他坐收渔翁之利,北辰明是聪明的,他比北辰振有谋略,有智慧,有耐心,只是他到底还是低估了北辰晃司的实力,或者说北辰晃司从来未展现过自己真正的实力。
月漠翔在听到皇上简短的解释之后终于明白了,不过还有一件他在意的事,“皇上,今日登基大典,臣并未见到右相大人,这是何故?”新皇退回了与右相千金的亲事,两人生出间隙也实属正常,他虽不在京都,关于这桩婚事也还略知一二,若是他猜的不错,这应该是二皇爷搞的鬼,既是二王爷搞的鬼,以右相的聪明才智,不可能不清楚,也不会和新皇敌对到不上朝的地步,可是今日右相明明未在朝上,这就让人费解了。
“右相千金大病未愈,特准丞相在府邸陪伴。”北辰晃司给出了简洁明了的解释。听见这样的解释,月漠翔也明白北辰晃司无意深入解释这件事,既然这样说了,他也就没有必要再追问了。
半月之后,拓跋哲也收到了来自北辰的缔结同盟书,大意为愿在两人有生之年缔结两国同盟,互帮互助,为表诚意送上甘蔗、芒果、荔枝、龙眼、柑桔、茶等种子。
看着一箱箱被运进族内的各种树种和茶种,看着族民们欢欣鼓舞的笑脸时,拓跋哲也觉得自己终于做了一个正确到不能再正确的决定。一转头看见站在他身后那纤长的身影,拓跋哲也突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摇了摇头,甩去脑中不正常的想法,他怎么会对一个十岁的孩子,还是不知长相为何的男孩子产生这样龌龊的想法。
在收到这些树种后的未来几个月,水青一直在金族里,通过石旭,教授这些金族人最基本的种植方式,帮助他们培育这些树种,撰写一些基本的药理,除虫的方法还有采摘的方式。用绿色将大片大片的红色覆盖起来,为这些贫困的金族人带来富裕的希望。
有时候当水青站在不知名的角落里看着忙碌的人群时,他总会有种错觉,一种自己还活在前世里,是个下乡的大学生,去帮助扶贫而不是一个满手血腥的影子。然,每当,每当一个人独处时,他又会深切的觉得自己在这个空间里生存,这样的认知让他感觉到满足。
正月初九,水青来到金族已经半年多了,是时候该回去了,这天夜里,他正在收拾寥寥无几的衣物,拓跋哲也突然出现,寒着一张脸问他:“你当真要走了吗?”
“是。”还是一成不变的语音语调,这让拓跋哲也有些懊恼,他欣赏他的幽静,佩服他的才华,他想靠近他,可是这半年来,他见他的次数掰着手指可以数得出来,大部分的时候,是他去找他,或是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半年来一直如此,未曾改变,这让他很挫折,现在他要走了,他却不知道要如何留住他,或者说他从来也不是为他而来。
对于拓跋哲也的心思,水青不是不知道,只是以他的身份他回应不了什么,他会把他当成朋友,他却未必想,所以多说无益。收拾好东西,水青转身看了他一眼,然后和他擦身而过,那一瞬间拓跋哲也拉住他,问:“我不强求什么,可是我们会是朋友么?”他停住,没有挣开他的手,神情平和的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许久他幽幽的吐出一字,拓跋哲也这才松开手,满足的笑着目送他离开,因为他说了“会”。
北辰四十四年
正月十五,本该因为新皇登基而热闹非凡的月圆之日,却因为新帝说为了减轻百姓赋税必须节省国库开支,因此取消正月十五惯例的国宴而显得有些冷清。只是中阳宫却显得格外的温馨,一如从前,北辰晃司紧紧的搂住怀中的人,好怕他一松手人就不见了。终于,终于又可以拥她入怀了。
“夜夜。”北辰晃司想说些什么,可是终究还是未说出口,夜夜才十一岁,她是否会懂他的心,她对他是否只是依赖,他没有把握,他想确定,却又不敢。怀里的人圈住他腰身的手紧了紧,低低的开口:“我等你,等着能叫你‘晃司’的那天,辰辰!”
她的话奇异的安抚了北辰晃司的心,是的,她懂,她从来都懂,他怎么能忘记,她是他的夜夜啊!
“恩,不会太久,我保证。”北辰晃司温柔许下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