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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胁恐吓惩贪官
我拨了拨炭盆,一股暖意迎面扑来。 渐渐入寒,南淮的冬天冷得异常早,我这畏寒的身子,更是禁不得一点冻。 莫惜尘所说的采茶女在我脑中留下了深刻印象,寒冬时节,她们无茶可采,生计又当如何!身为这个时代或者说任何一个时代的弱势群体,女子总是沦为牺牲品,或者吃苦受累,或者流落风尘,她们没有能力主宰自己的人生,甚至要为生活蹉跎青春! 而这一切,始作俑者又是谁! 暂时地,我把所有恼意都归咎于户部的黄尚书,他贪,所以黎民赋税沉重,所以女子如此堪怜!采茶女应该是包着蓝白花头巾的妙龄少女,唱着山歌欢悦采摘,她们应是春天里的灵雀,怎能被一个贪官毁了这最美的风景! 我心里烦躁,起身走了几个来回,掀帘而出。 尹易被苎箩请去教授孩子们学识,最近忙得早出晚归,秋天自然也就难见踪影,小葭则忙着做家事,一个人忙活无暇理我,偌大的屋子,竟找不到一个人聊聊天。 我叹口气,在街上闲逛了一番,苎箩的豆腐摊也早早收摊,更加无处可去。 漫无目的地走着,一路上想着心事也不曾关注到了哪里,直到有人朝我行礼,才赫然发现我竟不自觉地进了紫微宫,北宸少垣的行馆。 我讶然,怎么走到了这里!这两日北宸少垣陪着未央公主,他是不会在这里的,而我,也是因此才得了几日清闲。不过既然来了,就进去吧。 行馆的书房四壁挂了厚重的锦帘,墙角新置的炭炉里还燃着上好的沉香炭,阵阵暖意中糅合了安神淡香,闻之惬意。 是谁知道我要来么?准备得如此周到。我心内窃笑两声,将外袍一脱伸手取暖。 “书行!你来了!” 慵懒地声调,把我唬得几乎跳了起来,一个转身,北宸少垣站在我身后,深眸隐隐。 “王爷?”我疑惑道,“王爷不是陪着未央公主?” “书行是在教本王该在哪里?”北宸少垣眉一挑,不以为然地坐下。 “你该在哪里当然由你说了算!”我嘟囔一声。 北宸少垣没有做什么,也没有理会我,只是靠着椅背微微闭上眼,他竟养起神来。 反正他做事从来不是我能揣测,便由了他,我自己顾自己。 不过我亦无事可做,本来就是碰巧“散步”了过来,顺路烤个火。 “书行,柜格上的皇上赏赐,你记录一下。” 我正对黄尚书一事苦思冥想,北宸少垣却突然开口,让我做这等杂事,真是屈才!我不情愿地挪过去,将那满满一排御赐珍奇逐个登记。 北宸少垣这藏品真是异常惊人,我边记录边把玩,不由得叹为观止,都是稀世珍品啊! 一堆玉器中,我拾起一个龙凤衔尾环佩,总觉得眼熟地很。 细细思量一遍,我眼睛一亮,是黄尚书的玉带扣!因为亮眼得很,又造型十分特别,我早早留意到过。 “王爷!这玉扣?”我心下狐疑,不禁想弄个清楚。 北宸少垣略略瞧了一眼,重又闭目,悠然道:“曜桑国进贡的白玉,仅此一枚。” 是贡品!可是若只此一枚,黄尚书那枚又是怎么回事! 偷龙转凤?暗度陈仓?中饱私囊?我脑海中一下子蹦出许多念头。 “王爷!这玉扣借书行一用!” 也不等他回答,我举起玉扣晃了晃便跑了出去。 离户部不远的凉亭,我如愿见到了黄尚书,我知他每日定时会在凉亭饮茶休憩,四季不改。 “黄尚书!”我假装与他不期而遇。 “君学士!”他见是我显然一惊,随即笑道,“老夫还未恭喜君学士高升呢!” “哪里哪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学生总是出自黄尚书门下!” 一顶高帽戴上,他便飘飘然,话也好说了。 “君学士回来看看户部?” “学生早有此意!”我又为难道,“只是皇上最近为赋税一事烦忧,学生也不敢偷闲!” 语毕,黄尚书眼一跳,脸不自然地抽了抽,我紧盯着他,对这些细节心中有了底。 “不知皇上怎么说?”他试探地问我。 “听说和宫中贡品有牵连,皇上很是恼怒。”索性再吓他,我摇了摇头啧啧道,“若查出什么来,下场堪忧呀!” 顿时,黄尚书呆住了,太阳处神经跳动地厉害。 “咦!黄尚书,你怎么了?”我故意上前扶他。 被我轻轻一触,他竟吓得浑然一抖,挣开我的手。我心中冷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敢做亏心事,就要敢担鬼来敲! “没事没事!”黄尚书掩饰着摆摆手。 “黄尚书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这件事跟黄尚书有关呢,看把您惊得!” “我惊?没有没有!”他急着撇清,“老夫怎会跟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有关呢!” “我想也是!”我装作释然,又道,“您脸色苍白,不会是身子抱恙吧?” “啊?”他摸摸脸,魂神未定,心不在焉道,“可能是这两天没休息好。” “哦。”接着我又像发现新大陆般,雀跃道,“呀!您的玉带扣好特别!” “君学士!你可不可以别这么一惊一乍!”黄尚书又被吓得一跳,才摸了摸玉带扣道,“寻常事物罢了。” “不是啊!”我摸出从北宸少垣那拿的玉佩,举到他面前晃了晃,“这是协王殿下刚赏我的,跟您的一模一样呢!王爷说这可是贡品,不是寻常事物!” 霎时,黄尚书面色一白,惨淡无光。 但随即,他恢复平静,警惕地瞅了我两眼,我则装作无辜地继续研究。 “君学士弄错了!老夫的东西怎能跟贡品相比!只是相像罢了!”他退后两步,不让我细瞧。 “那我可得回去问问协王殿下,让协王绑着鉴定鉴定!” “这——” 他攥紧玉带扣,生怕我抢了去。 “此等小事如何能拿去烦扰协王!”他极力不愿。 “好吧!” 见我答应,他暗暗松了口气,我都看在眼里。 “君学士,老夫果真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随后,他抚了抚额头,道,“老骨头禁不起风吹,先告辞了!” 说罢,黄尚书便逃也似的离开凉亭。 我眯眼望着他离开的方向,玉扣质地雕工绝不会有差错,就是两枚! 此番便能确定赋税一事与黄尚书脱不了干系,若能从他下手,借此打击朝廷贪污行贿之风倒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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