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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包相
洛安琪望着正悠然吃草的黑马,微笑的表情忽然染上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 多铎……他好吗? 算日子,大军应当早已回到了盛京,他也应当得知了她的婚讯与“死讯”……他会有怎样的反应呢?会伤心吗?会痛苦吗? 这世上没有人比她更不愿让他痛苦,她希望他永远开心;可她同样无法忍受他忘记了她,忘记他们之间来之不易的感情——若是那样,她苟活在这个时代还有什么意义? “话说又回来了,妹妹的骑术也相当了得嘛!可你回来的时候怎么又会从马背上摔下来呢?” 阿茹娜突然响起的爽朗嗓音让洛安琪浑身一个激灵。她无辜地眨了眨眼,“嗯……再好的骑手也会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嘛……再说了,不瞒姐姐,那可是我第一次骑马!” “妹妹开什么玩笑?不过短短月余,你怎么可能练就如此的骑术?” 洛安琪嗤嗤一笑,“我自己也不明白啊!就是觉得一骑上马背整个人就不一样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性吧?咱们蒙古人可是马背上的民族,当年的成吉思汗不就是骑在马背上一路打到了波斯湾的么?虽然咱们只是他老人家旁系的后裔,可要是不会骑马,那像话吗?” “哟,妹妹知道的还真多……”阿茹娜撇了撇嘴,一把抓过洛安琪的右手,仿佛捉到了她说谎的罪证一般,“话虽如此……可你手上这些茧难道不是多年握缰磨出来的?” “这个呀……”白衣少女低下头,望着自己的纤手,忽然面露难色,“这不是缰绳磨的……是铲子磨的。” “铲子?” “是呀!”洛安琪无比肯定地点头,“姐姐见过采参吗?” 见阿茹娜茫然地摇头,她微微一笑。很好,因为她也没见过。 “嗯,就是采参用的杄子、铲子之类工具,这样大小的……因为我的养父母就是山里采参的放山人嘛……”她顿了顿,忽然抬头望着草原与蓝天尽头那起伏的山峦,坦坦然然地笑着说:“其实,我离开科尔沁这些年的事,说给姐姐听也是不碍的,只是上次祖父大人狠狠地训斥了我,不许我再提起那些事,尤其不能在老祖宗和祖母的面前提,以免又勾起老人家伤心。阿爸也曾经这样嘱咐过我,而我也对腾格里起了誓的……” 洛安琪望着阿茹娜写满愕然的乌黑眸珠映着自己明艳而安静的笑颜。其实,她倒也没有胡诌得太离谱。宰桑贝勒的确狠狠训斥过她,不过为的是她隔三差五地跑去找她的大伯父和叔叔,要打听随征漠北以及盛京的事。 她本是希望可以从叔伯们的讲述中听到和多铎有关的事情,哪怕只言片语也好。她觉得自己这种亲近长辈的举动是很自然的,不可能引起什么疑议。然而不知是谁,竟然偷偷告诉大妃,说乌云其其格终日热衷于打听大清国的事情,如今虽然人回到科尔沁了,可毕竟不是靠这方水土养大,心自然是野的,只怕在这草原上也待不久。 于是老人家越想越伤心。她想起了远嫁的女儿和孙女们与亲人骨肉分离,天各一方;同时又以为她失而复得的曾孙女也向往着大清国都的花花世界。总之,大妃伤心得病了一场,病中还一直在责骂儿子宰桑,说他没本事,总要靠牺牲科尔沁格格们的幸福来换取利禄和荣宠。 不能幸免地,洛安琪也挨了祖父与父亲的不少责备,而她的叔伯们更是不敢再为她讲半个字了。这让她不禁有些懊丧,或许就算有一天左翼中旗组团带所有的格格去盛京旅游,只怕也不会带上她的。 不过现在想来,整件事情的起因经过还是颇值得玩味的。告密——假如那也算“密”——的人似乎不怀好意。她曾怀疑过珠拉,但找不到动机。到了后来,她渐渐发现这件事对她而言其实又未必是件坏事,因为只要有人对她的过去表示好奇,这便成了很好的挡箭牌。于是她也就丢开手不再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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