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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洛安琪觉得自己从不曾这样泄气过。原来她真的没有做侦探或是谈判专家的天赋。但,事已至此,她没有办法罢手,只能继续下去。阿诺兰既已承认了所做的一切,下面就轮到雅尔卓妮那边了。女子换下了在花园中被推倒而弄脏的衣裳,又抽出先前藏在床褥下的“侦案流程”,就着砚台中未干的墨汁在重新纸上写画起来。 忽然听得院子外面一阵喧闹,她无精打采地抬起头来。 这府中真是不平静啊。而她,还要再去凑热闹吗? 洛安琪瞥了瞥站在门边向外张望的春伶,淡淡一笑。她冲丫环挥了挥手,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春伶……要是想看就去看呗,杵在这儿哪看的到呢?” 小丫环嬉笑着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儿跑得没影。洛安琪摇摇头,继续低头看着纸上的字。 当日就是因为凑了热闹,才让自己卷进那个什么莫名其妙的“巫蛊”事件,弄得现在进退两难。想自己之所以会被送到睿亲王府,本就是要“奉命”被雪藏来的。怎么拥有了多铎的爱恋之后,竟得意的把这件事忘了个彻底呢? 难道还真是智商变低了不成? 洛安琪无奈地笑笑。她执着盛了菊花茶的瓷杯站起身来,缓缓踱到书架旁。正翻看着架上的汉文书籍,春伶忽然风风火火地跑了回来,一跨进屋子便大呼小叫,“姐姐!不好了!阿诺兰上吊死了!” “啪”一声,女子手中的瓷杯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她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春伶的脸,颤抖着声音,“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春伶急促地喘着粗气,“阿诺兰在她自己的屋里上吊,死了!” 仿佛一个惊雷骤然劈在了她的头顶,仿佛一把利刃瞬间刺穿了她的心脏。丫环带着喘的颤抖嗓音最终为屋外树木随大风而舞动的“沙沙”声所吞没了,像是什么诡异的、无力的、又近乎歇斯底里的叹息声。 <“你知道什么?这府里,已经没有人再记得我姐姐,没有人再记得她所受的冤屈。因为有人取代她有了爷的子嗣……不错!是我!是我在侧福晋的菜里加了藏红花的药汁,那又怎样?我不会让这府中上下忘了她的……我要他们下去陪她……”> 脑海中,阿诺兰那怨毒的眼神让她浑身战栗。 她上吊了!死了!是自己——逼死了她! 女子上前几步,死死捏住小丫环的胳膊,厉声问道:“你……你可看清楚了?” 小丫环被她那失控的模样骇了一跳,“姐姐……我是亲眼看着家丁将她从梁上解下来的。放到炕上的时候,人早已没了气儿。” 洛安琪怔怔地松开了春伶,踉跄着走向桌前。她垂下头,眸光穿过厚厚的泪层望着桌上的写满字的纸。踌躇满志的策划,此刻看来却字字皆是杀害阿诺兰的索命符。女子骤然将它抓起扬过头顶,几下撕了个粉碎。 屋外,一场暴雨毫无征兆地猝然而至。 屋内,纸片飞扬,雪虐风饕。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啊…… 她,猜到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局。 她忽然不清楚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去做这件事。 是啊,为什么?难道只是为了看到有人死去吗? 不,不是呀,她不想任何人死。她只是要…… 洛安琪病倒了。持续的高热,持续的昏迷。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要这样昏睡多久。只知道混沌之中,有一只手不时地轻抚着她灼热的额头、脸颊。那只手冰凉冰凉的,指腹上还有着薄薄的茧。她用尽全力想要睁开双眼,用尽全力想要看清那人的模样,却始终没有办法做到。 整个世界仿佛粘滞在了一起。 洛安琪感觉自己站在一片灰暗之中。分不出上下,看不清前后。没有声响,有的只是死寂。 不知几时,阿诺兰站在了她面前。仿佛很遥远,又仿佛很接近。没有言语,只用那双怨毒的眼睛望着她。那视线如此诡异,如此阴森,令她感觉自己仿佛又跌落冰天雪地,浑身冰冷。 她想逃,却挪不开脚步;想尖叫,却发不出声响。她只能惊怖地望着阿诺兰惨白的脸渐渐变成青色、变得扭曲。猝不及防间,阿诺兰犹如青蛇般的肢体骤地向她扑了过来,牢牢缠上了她的颈项,她的全身,越勒越紧…… 洛安琪猛地睁开双眼,直勾勾地瞪着头顶上的帐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噩梦,只是噩梦啊…… “醒了!爷!姐姐她醒了!”旁边有一个充满欢欣的声音高呼了起来。 她重重地阖上眼,抬起仿佛不属于自己身体的双手抚着自己的脖子。只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径直来到了她的床前,沉寂了片刻后,有一只冰凉的手带着三分不确定,小心翼翼地抚上了她的脸颊,轻柔地流连着。 她紧紧闭着眼不敢睁开,生怕这是梦,而咽喉之间却哽咽了起来。 猛然,她整个人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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