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脸一看,是一张英俊的面庞,很熟悉,哦,想起来了,不就是那个帅哥剑辰么?接着,脖子一热,又昏了过去。才几刻钟啊,连昏了两次!我也太衰了吧!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还穿了一件睡袍。
“我要喝水!”对一个修长的背影,我大声喊道。
下一秒,温热的水立刻灌进口中,就如大旱过后的甘露一般香甜,剑辰微笑看着我,那一瞬间,我的眼神基本上凝固了。
那是一个怎样的笑容啊,如春风,如细雨,如秋天里的红枫叶,如冬日里飘飞的雪花,美到极致!又是一个超级祸水,谁能告诉我,这些人的基因怎么就那样好!
“想不到卞大人竟然是个姑娘。”他轻声说道,脸颊上泛起一层可疑的红晕,真是个纯情男孩儿!
“剑辰,我……”
“那个,姑娘的衣服,我是叫负责炊事的大娘给你换的。”剑辰慌忙解释道。
“剑辰,我……”
“没有人知道,你是女孩子…”我还没说什么,他又在解释了。
“剑辰,我…”
“那个……没事的,什么事也没发生,姑娘不必担心!”我实在受不了了!
“我想上茅房!”
“……”他以为我要说什么?剑辰脑门上立刻出现几道黑线~
华丽的宫车行驶在宫道上,一路的宫女都探头张望,就希望能瞧上他们的陛下一眼,今儿就能做一天的美梦了。聂羽傲不理会周遭的目光,撑着头漠然的看着天空,眼神懒懒的,没了平日的锐气,像个美丽忧郁的少年。
晚霞不在,天空有些阴霾,看来一场大雨就要来了,灰灰的色彩,本让人觉得压抑,可看在聂羽傲眼里,却没那么糟糕。
北方难得下场大雨,今年雨水特别多,滋润了万亩粮田,登基第一年便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没有哪个做皇帝的不欣慰,看来今明两年的粮仓会很满,百姓不用愁吃穿,至于出兵打仗,粮草就更不用担心了。
宫车在龙腾宫门口停下。
“启禀皇上,您的飞鸽传书。”黑衣人凭空出现。
聂羽傲从坐上走下,面无表情的接过黑衣人手中的白鸽,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每天等的就是这一刻,最开心的也是这一刻,一下朝便可以看到关于她的消息,犹如她活灵活现的样子就在眼前,昨日听说她对自己的战术很感兴趣,高兴得一个晚上没睡安稳,今儿又不知道会有什么消息。
聂羽傲迫不及待的将锦条打开,上面密密麻麻的布着蝇头小楷,一一落入眼里。
聂羽傲握着锦条,慢慢揉碎。面上的冰霜一层层加重,眼中泛起嗜血的红丝,风也吹不散四周凝结的杀气。黑衣人心中一凛,道,莫不是这卞姑娘又惹出了什么乱子,惹恼了陛下?
聂羽傲无暇注意黑衣人怯生生的表情,只有满腔怒火。吴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她用迷药,还差点要了她的清白……
他一定会让吴术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鉴于他是前朝名将吴猛的儿子,若就那么直接杀掉他,不仅便宜了他,更会引起朝堂上老臣的不满,不如就来点新花样儿,让他自身煎熬,也让他名誉扫地,看他下黄泉后如何见他老子,也让朝堂上的大臣们看看他是怎样的孬种。
黑衣人依旧跪在地上,见聂羽傲脸上突然浮起一丝阴笑,又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当真君心难测啊!不知为何,这个皇帝身上,有着连杀手也不想靠近的气息,那是一种比死亡更让人恐惧的气息。
聂羽傲径直走进龙腾宫内,挥毫便写,不过半分钟,他叠好手中的锦条,扔给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平静道“把这个传书到边关。”
“是,皇上。”黑衣人恭顺的收好锦条,应了一声,闪身,消失。
“启禀皇上,唐大人求见。”
“宣他进来。”
聂羽傲坐在案边,铺开棋盘,胸中怒火还在燃烧,真想马上把她给绑回来,走到哪儿都不让人放心。一个宫女捧着茶走进来“皇上,这月新采的汉水银梭,用的雪晶山顶泉泡,您尝尝。”
“搁下吧。”
宫女用眼角的余光瞅了瞅聂羽傲,心扑通扑通的跳,聂羽傲唇角又扬起一丝苦笑,她何时见到自己也能心跳呢?那一天,他又要等多久。
“臣唐鹤叩见皇上。”唐鹤扬起袍角,单膝跪地道。
“行了,来朕寝宫见什么礼,来吧,开战!”
唐鹤大大方方的做到聂羽傲对面,端起茶抿了一口,道“好茶,汉水银梭,果不一般,有多的话,赠臣两瓶如何?”
“你想得到美,这盘琪下赢了再说。”
“恩,好吧,今儿皇上可别怪臣不给面子啊?”唐鹤笑着道。
“口气别太大,看清朕的布局再说。”
几番曲折,这琪着实下得艰难,聂羽傲招招不敌唐鹤,虽不至于片甲不留,也是丢盔弃甲,连连败走,聂羽傲心中懊恼,面色却保持着淡然,眼睁睁看着唐鹤落下黑子,他苦笑了一下“朕今儿终于败了。”
“怎么着,今儿心情不好?”唐鹤瞧着聂羽傲淡淡的神情,实在看不出端倪,只好开口问,能随意猜度君心的人,放眼北玉也只有唐鹤了吧。
“你昨儿去龙园请教朕的师傅,确有长进。”聂羽傲输了一局棋也不觉失了面子,饮了一口茶淡淡道。
“您师傅说,只有在你心不静时才能把你给打败。今儿,你心不静。”
“是吗,朕的师傅也算了解朕呵。想知道朕为何心情不好?”
“皇上愿意说,臣自然诚心听。”
聂羽傲想了想还是把今儿这事儿说与唐鹤听了,唐鹤听着也不由皱眉,这吴术胆子可真不小,皇上的女人也敢碰,看来他真和洛老贼是一党的。
“皇上,这柳州城的一切都是个局?”
“你说呢?”聂羽傲白了唐鹤一眼,这天才怎的越来越糊涂呢,现在才明白过来。
“难怪,看来洛老贼心不死,还想借西木军来造反。”
“不止如此,边境国都在洛老贼的控制范围。”
“皇上想如何?”
“现在先在朝堂上牵制住他,等民生恢复到一定程度,开战。”聂羽傲低声道,最后两字说得尤为轻。
“四宝玉的事又当如何?”
“朕已让烈去追绿风了。”
“追绿风?那不是烈的任务,您是故意支开他对不对?”看来这皇帝是彻彻底底喜欢上那个怪女人了,唐鹤突然也很想见见她,到底有怎样的魅力。
聂羽傲见唐鹤洞悉他的意图,不免有些难堪,脸色也不悦“唐鹤,你想留下来陪朕用晚膳吗?”
“不必了,臣告退。”唐鹤很识时务的离开了龙腾宫,看这样子,烈,怕是有些危险了,难道他真会为了一个女人疯到如此地步。
夜阑人静,龙腾宫内灯火依旧。
聂羽傲不眠,起身站到庭外,对着皎洁的明月,心想:原来牵肠挂肚就是这种感觉。月下的边关,她可也在想着自己。一想到她那些无所谓的神情,他就失落,到底如何,才能换得她的心?不拥着她,连觉都睡不安稳,二十年来从没有过这样心动心焦的感觉,那个女人,到底从哪里来的,好想了解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