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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泄与离
忽然,离歌抬头:“啊……!”仿佛是要把心中的苦闷都发泄出来一般,少年清朗而凄厉的声音在浩大的湖泊里回荡。 在阵响的雷雨轰炸之下,带着雄浑内力的呐喊在此刻却显得异常突出。 山野上原本在雷电的威慑下躲藏在洞穴中的野兽们也被这绝望的发泄声感染,一个个发了疯似的冲向雨中,引起林中一片震荡。 就连原本蛰伏在水中的绿鳄们也不知怎的蠢蠢欲动起来,一条条的浮出水面。 仿佛是发泄够了,离歌低下头止住了声音,隔着朦胧的雨帘,看向浮出水面的凶手们。 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神情,只有那已经变为赤红的血眸带着毁天灭地一般的邪肆与狂躁泄露了主人的真实心境。 也许,根本就不该放任这些凶兽在此存活,也许,一开始就该将这些让所有人闻之色变的孽畜全部毁灭…… 绿鳄们有些怯懦,纷纷向水底下潜,想要躲开这个嗜血狂魔。 可惜,暴怒中的离歌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没有用上天籁,没有取出银枪,也没有甩出惯用的弑蚕丝,只是空手赤拳的冲行在水面上,朝着一条看起来异常庞大的绿鳄而去。 单手拖住那条绿鳄的尾巴,血染的瞳中已看不清任何神色,浑身只是洋溢着嗜血的气息,另一只手快速的成爪状抓向绿鳄的白色肚皮。 “咕噜咕噜……”绿鳄狂烈的嘶吼声响彻湖泊,犹如溺水一般的无声呻吟显得异常无力而凄烈。 只见离歌的右手深深的插入绿鳄的腹部,原本钢甲一般坚硬的绿鳄皮早已被撕裂,腹部一个透露般大小的血洞赫然出现在眼前,痛苦不堪的绿鳄在水中剧烈挣扎,猛烈的摇晃着身子,企图逃离这个恐怖的恶魔。 可惜,一切都是徒劳,前世有着丰富经验的离歌很清楚怎样以最残忍的手段杀死一头猎物并让猎物不至于伤到自己。 嘴角扬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左手紧紧的抓着那剧烈摇晃企图脱离掌控的尾巴,右手继续在绿鳄腹中探索,手掌在血肉模糊的腹中辗转探测。 “扑哧……”手指在血肉中搅动的声音尤为明显,像是故意折磨一般,离歌拉扯着全身被钳制住无法动弹的绿鳄腹中的内脏,时不时的抓住某个器官狠狠地捏一下,脆弱的五脏经不起挤压,脾肾已经撕裂开来,血色在水中荡漾,化为一朵朵艳丽的妖娆红花,刺激着人的眼球。 仿佛觉得这样过于无趣,离歌放开了抓住绿鳄的左手,尾巴获得自由的绿鳄拼尽全力的挣扎,妄图趁机脱离掌控,可惜,盛怒中的恶魔不会给予它这个机会。 仍然穿着长靴的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地踩上那长绿色的尾巴,泄愤似的往碎石遍布的湖底压去,感觉到绿鳄口中溢出的呻吟声更加惨烈,离歌心中的恶魔叫喧得更加欢快,靴子在水底左右摩擦,将披着坚硬盔甲的尾巴踩得血肉模糊。 放开的左手也没有闲着,慢慢的探入那腹中红色的血洞,,抓住一根滑腻的肠子,毫不留情的往外一拽。 血液参杂着湖水喷溅而起,零丁的几颗红色水珠挂在离歌邪笑的脸上,让这鬼魅的神情更添一丝恐怖。 无视那痛彻心扉的惨叫,离歌径自将那凶兽肚中的肠子一根根扯断拉出,眼见着原本剧烈挣扎的绿鳄开始停止动作,奄奄一息好像随时都要断气的样子,离歌手中的动作更快。 很快,腹中重要器官都快被拉光的绿鳄停止了最后一丝挣扎,不甘的闭上了眼睛,牵扯出的血色弥漫了半个湖泊,离歌这才将双手从死绿鳄的腹中抽出。 纤长的手早已看不出原来的白皙,粘腻而恶心的野兽血液占满整双手臂,散发着浓浓的血腥气,而那相对于男人而言有些小巧的手掌中央,赫然握着一颗红色的肉块! 半个身子仍然浸在水中,双手小心翼翼的托着这硕大的肉块,离歌自言自语一般呢喃:“阿电,看到了么?这心脏,就是那害了你的孽畜的啊,瞧,还在跳呢。大公子为你报仇了,在那阴冷幽暗的地底,没有了我们,没有了离门,你一定会寂寞的吧,记得你小时候很怕一个人呢。呵呵,不过没关系,这些孽畜害了你,今日,我便让它们一起去下去陪你,让它们好好的给你赔罪,好么?嗯?” 说完了这些话,离歌浅浅一笑,仿佛面前就是那个扬着孩子气笑意的少年。 双手紧紧握住,托在手中的那颗还在微微跳动的心脏瞬间碎裂,化为一堆带血的肉末,捏碎的瞬间,一滴血激溅出来,正好弹到那已经化为赤红的瞳中。 不自觉的眨了眨眼,血红色的液体顺着眼线慢慢的滑下,留下一条血色的痕迹,犹如血泪一般,生动而妖艳。 视线向下移动,感觉到那滴红色液体已经顺着面部轮廓流到了唇边,轻轻地伸出舌头将那抹血色舔尽。 闭上眼睛,舌中敏锐的味觉告诉了自己这血的腥味有多么浓烈,可是舌头的主人却不以为然,将这腥甜的液体犹如极品佳酿一般留在口内慢慢品尝,直到口齿中充斥着血腥的香气,这才打开了眼睛。 阿电,这血中,有你的味道…… 将手中的肉末随手丢弃在湖中,离歌飞身从水中跃起,朝着下一个目标而去。 水中的其他绿鳄早已被这恐怖的屠杀方式所震撼,这个人以前也常常来湖中挑弄它们,只是一直都是玩弄,从来没有下过如此狠手。 野兽的直觉告诉它们应该迅速远离这个人,而事实上,他们也照样做了,只是,正如韩拯当日所想,水中恶魔很恐怖,但真正比较起来根本就不及离歌这个水上恶魔的十分之一。 还没等那些凶兽反应过来,离歌就已经挥爪袭了过来,将刚才对那挑绿鳄所做的一切如法炮制到另一条绿鳄上,伸手捏碎着又一颗还是火热跳动着的心脏,离歌毫不留情的继续朝着下一个牺牲者而去。 突然,脚步一滞,浸没在水中的脚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很显然,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并不是什么水中生物,而是一个坚硬如铁的东西。 突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难道那个东西是…… 身随心动,手腕中的弑蚕丝快速滑出,直直的刺入水中,将主人心中所想的物体从水中拖出。 银白色的利器,锋利的爪钩状器件,在雨水的打磨下光滑而亮丽,雷光一闪,银钩上映出一双赤红星眸,红白相间的月华光泽柔和而亲切,正如那个可爱而傲气的少年,让人忍不住的心存疼惜。 收回弑蚕丝,让那银钩静静地躺在自己手中,爱怜似的抚摸着那光滑的表面,这是那个少年的东西呢,是十年前自己亲手交给他的呢。 目光变得柔和,呵呵,从来不知道,原来少年在自己心中的地位已经变得如此重要,重要得……当自己听到他已经离去的消息时,居然产生了想要毁了全世界的冲动。 轻举起还在淌血的右手覆盖在胸口表面,感受着那剧烈跳动着的心脏,原来早已不是无心,原来,心中已经有了牵挂…… 将银钩小心的系在背后,连同墨琴一起,护在身后。 快速的起身,不再像刚才那样狠狠折磨,双手成爪快速出手,直取绿鳄心脏,然后,将其挖出,恨恨捏碎! 秋风扫落叶一般狠绝而果利,呜咽声充斥整个湖泊,精准而毒辣的身手让人望尘莫及,杀戮的狂潮席卷湖泊。 几个扫荡下来,血红的湖面上已经漂浮满绿鳄的尸首,清一色的肚皮朝上,白色的腹部无一例外的凸显出一个红色血洞,如果仔细观测,一定会发现,这些凶兽腹中的心脏全部不翼而飞,除去两具被撕裂的惨不忍睹的尸体,其余所有绿鳄除了心脏被拔除,其他一点伤口也无。 确认水中已经没有什么活着的绿鳄,离歌在水中傻傻的呆了一会儿后起身离开。 然而没走几步,离歌停住了脚步。湖的一旁,几块被雨水冲刷得只剩下淡淡红丝的土地压抑着些微的血腥气息,如此恶劣的天气,如此淡薄的血气,照一般道理来说,是不会被察觉的,然而,他就是发现了。 眼光向下睥睨,在视线接触到那淡的可怜的几丝血液时,离歌俯下身子,刚换好的黑袍已经重新浇灌上了血色,墨黑的发早已被雨水浸透,不断淋漓而下的雨水顺着发丝滑下一串细小的水线。 恍然未觉自己的狼狈,离歌伸手抚摸那血液浸染过的土地,倏而,伸出手掏向怀中,拿出一把银色的枪。 将枪口对准那方狭小的土地,离歌食指微微用力,一声微不可闻的响动从枪口下的土地传来,将枪口移开,一点微弱的银光在湿粘的土地中透出。 双瞳早已恢复常色,面色淡漠的离歌轻声开口:“阿电,此仇,大公子定为你讨回!” 收起枪支站起身,离歌毫无留恋的离开自己一手创造的修罗场。 兴许是神智太过于集中,盛怒之下的离歌并没有发现一处树丛中,一双锐利的眼眸紧紧的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而在自己离开后,眼睛的主人终于从树后闪出,高大的身躯,黑色的纱布遮面,正是白天出现的那个神秘面纱男! 滂沱的雷雨好似对男子毫无影响一般,面纱下的嘴角勾起,男子缓步上前,直到那个漂浮满尸首的湖泊呈现在眼前,方才止住脚步。 摇了摇头,男子走到离歌刚才拔枪的地方,目光被那隐藏在湿土中的银芒吸引。 优雅地弯下腰,男子伸出手指将那根细小的银针缓缓拔出,如牛毛般细长的银针在眼前呈现,男子冷然的笑了,夹住银针的两枚手指微微用力。 “嘣!”细不可闻的断裂声传来,原本细长的银针已经断为两截,无力的掉落在泥地上,然后,被因雨水冲击而显得异常富有流动感的泥土覆盖,慢慢的,再也看不见一丝亮泽…… 男子满意的起身,看着刚才离歌离开的方向,露出一个残忍的笑。 一把扯下覆盖住面容的黑纱,一张熟悉而冷冽的面容呈现,不知什么原因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上满是残酷。 阿璃,游戏,要开始了。你,准备好了么? 被雨水打击下的黑纱重重的落到泥地上,男子迈开脚步,快速离开。 风雨,还在继续;雷电,还在肆虐。残暴下开启的一切,渐渐步入正轨,命运,朝着它固有的轨道开始运转。 预定的轨迹,没有人,可以篡改。 没有人。 雷雨下的夜,没有月,只有那轰鸣的响声打破黑暗的寂静。 带着满身的污秽,离歌回到别院。 双胞胎由于受伤过重,还是在床榻之上静养。而离门的其他人,由于离电的离去也变得异常安静,沃惟玲与韩拯两兄妹经过这几日的磨合,关系也有了一点进展,听闻离门出事,也急急的赶了过来。 打开房门,不无意外的见到所有人诧异的表情,离歌默不作声,毫不在意身上散发着异味的污秽,径自走上前,随意坐在一条椅子上。 最终还是沃惟玲忍不住开口寻味:“阿璃,你……” 话未尽,离歌猛然起身,金瞳中闪烁着令人寻味的光彩,看向韩拯与沃惟玲,蓦然开口道:“拯哥,你与惟玲何时离开?” 眉头一皱,韩拯凝思片刻:“随时都可以,怎么?” 像是松了一口气,离歌静静地看着他:“明日午时,离开这里,带着惟玲,回星澜大陆去,船只我会准备,明日务必离开。” 凌厉而坚定的语气,让人不自觉的心里升起不安,韩拯张口正要说些什么,一旁的沃惟玲却急急忙忙的开了口:“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我们离开?阿璃你不与我们一起走么?还有那个离电,前几日不还好好的么?怎么……” “玲儿!”韩拯厉声喝住,看着她一脸委屈的表情,无奈的叹了口气,用眼神示意她看看周围。 疑惑的张望,却看见了在场的几乎所有离门众人都低下了头,冷凝的气氛再次汇聚。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说了什么。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嘴,该死的,怎么这么口不择言呢,居然在他们面前说离电的死,那个充满活力的少年,也是他们的亲人啊。 想起这个,沃惟玲偷偷的抬头看向离歌,此时此刻,最痛苦的人应当是阿璃吧,毕竟,这都是他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啊,从平时的相处上就可以看出,他是真心将这些人放在心上的,而如今…… 咬了咬唇,她正要上前说些什么,离歌已经抬起了头,有些苍白的面色上一片平静,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脆弱只是幻觉。 眼神有些不舍的扫过在场的离门众人,离歌定了定神,看向韩拯:“拯哥,小弟从未向你要求过什么,今日只求你一件事,明日离去时将我这些离门的人一并带去,不再回这凯撒大陆,望为兄能成全!”双手抱拳,离歌第一次如此恭谨的说道。 话音刚落,不待韩拯回话,离门的几人已经叫了起来: “不!大公子!要走一起走!” “对,大公子,你不走,我们也不走!” “为何要走!就算死!也不能当逃夫!这不是大公子你教我们的么!” ····· “都给我住口!”离歌大声喝道。 顿时,房内一片宁静,放眼望去,离门众人红着眼眶,眸中似乎有水色闪动,每个人的脸上都显示着不甘,犹如被抛弃的宠物一般炯炯的看着他,就连原本应该沉浸在梦乡内的双胞胎也从床上支撑起身子,质问似的看着他。 眼神似乎有点放软,但此时此刻心软明显是不明智的选择。 凌厉起目光,离歌首次对离门的人用上了威吓的口气:“看来是太纵容你们了!以至于都忘了我才是离门的掌控者!我再说一遍!明日都跟着韩兄离开!谁敢回来,从今以后就别再喊我大公子!” 话音落下,离歌满意的看到众人面面相觑后低下头数蚂蚁的样子,暗自呼出一口气。 转过身,面前是韩拯凝重而肃穆的脸:“好,我答应你,带他们全部离开,但是,你也要答应我,要平安的回来!我等你,我们都等着你!” 微微地扯出一丝笑意,离歌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掏出怀中的一个银色器具,将其交到韩拯手中。 看着手中的银钩,韩拯张大了嘴:“这是……” 目光一动不动的集中在银钩之上,仿佛要将这银色利器镌刻在心中,眉宇间闪过一丝柔和,离歌开口:“这,是阿电留下的……就拜托你了,韩兄!请务必替我收好这银钩!” 郑重的用红布包起,将其紧紧地收在怀中,韩拯应声道:“离歌放心,愚兄定不会让其受到一丝亵渎!” 仿佛放下了一切的苦躁,离歌终于安下了心,在众人的注视下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房间。 向来温文而孤傲的背影,仿佛矛盾的结合体一般让人迷惑,而此时,略显瘦削的身形看上去竟显得有些萧索和寂寞,使人……忍不住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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