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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离歌而言,混迹官场的日子是异常无趣的,每日定时针一样的生活,让这个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生活在强烈的刺激感中的人有些冒火。 好在黄君的府里不该存在的人都已经被轩辕睿清除,离歌也落得一个清净。 今日无事,离歌褪去了易容的药膏,露出了本来面目,叫上了离门的一群人一起去茶楼逛逛,却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正好和轩辕睿撞上,无奈之下,两拨人聚成了一伙。 尽管由于多日来未见阳光,真正的脸变得有些惨白,但离歌俊美的容貌还是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再加上身边一群俊男美女,结果可想而知,街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群人的身上。 俊男美女的组合总是这么的养眼,如果除去以离殇为代表的离门几人和轩辕睿之间的眼神斗争的话。 对身边人不正常的火药味和围观者的艳羡眼光视若无睹,离歌悠然自得的走着她的路,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道理诠释的淋漓尽致。 走自己的路,让他们闹去吧。 春日的阳光很和煦,带着丝丝暖意,透过皮肤,直达心底,让离歌多日来枯燥的心得到了一丝安慰。 双手大张,双眼紧闭,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任凭阳光洒在脸上,离歌放下了一身戒备,在这个繁华的街道上将整个身心投入自然。 风,吹起鬓发,墨色的发丝轻轻地拂过面颊,带来阵阵瘙痒的感觉,然,那种放飞身心于自然的感觉却是无比清晰的透入身体,传到大脑。 做者无心,观者有意。 一身黑色劲装的少年,放下了一切,在这条繁华的闹市街。天人合一的感觉从每个人的心底升起。 整条街上的人都停止了说笑,这个天人之姿的少年,浑身沐浴在阳光中,散发着光辉的神圣气息,却又从那具身体里不自然地透出一股黑暗的深邃。 光与暗的结合在他身上却是一点也不显得突兀,反倒是和谐极了。 光与暗的结合,矛盾的少年。 没有在乎别人的神情,离歌慢慢的放下双手,睁开了那双灿烂的金瞳,带上一贯的温文面容,对着身后的人叹了一声:“走吧!” 一个黑衣少年走在前方,后方跟着一群尾巴,这情景,说不出的怪异,可是,却没有人发出一点异议。 知道几人的身影飘出了众人的视线,大家才回过神来,想着那惊为天人的一幕暗自回味。 走路的速度没有因为刚才短暂的停顿而减慢,离歌悠然自得的行走在小道上,眼睛无意识地四处转溜,搜寻着能引起自己兴趣的事物。 没有为任何事物停留半秒的眼睛,却在不经意间瞥见某座楼中的一个舞者时停止不动,双眼布满了不敢置信的狂喜与惊异。 身随心动,一个呼吸间,离歌跃然而上,踏上了那座小楼,丝毫不在意到底是什么地方。 而身后的人则是目瞪口呆,个个睁大了眼睛。 离门的人以手抚膺坐长叹,天啊,又来了,这座豪华中透着些许俗气的小楼,再加上楼上挂着的招牌……没想到,事隔十年,他们又见到了离歌失常的画面,而且还都是同一地点——青楼。上一回是因为天籁,那么这一回呢。 而最诧异的莫过于轩辕睿和他的侍从莫桑了。 轩辕睿嘴角抽搐,原来传说中心性淡泊的离歌还好这一口。 莫桑则是有点欣喜,还好,既然这个离歌喜欢女人,以后多送他几个女人便是,这样就不会阻碍王爷的大计了。 无论想法如何,几人都只能跟随着离歌的脚步一起上了小楼。 离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个正在舞动的身影,眼中说不出的激动,心‘砰砰’的跳着,脚步轻缓地向前移动,注视着那道婀娜的身姿。 突然,离歌停止了前进,嘴角扬起,随意找了一张桌子,就那么坐下,从身后取下随身携带的墨琴,无视旁人的诧异,开始了弹奏。 “刀戟声共丝竹沙哑 谁带你看城外厮杀” 台上的舞者顿时放慢了动作,戴着面纱的脸缓缓的转过来,看着那个微笑着弹琴的男子,水色的灿瞳充满了不可置信的欣喜。周围的目光也全部被男子吸引过来。 离歌双手不离琴弦,眸光缓缓的流转在舞者身上,两人的目光对上,皆是带着狂喜。 心中的轨迹渐渐清晰,离歌的笑容不断加大,继续唱道:“ 七重纱衣血溅了白纱 兵临城下六军不发 谁知再见已是生死无话 当时缠过红线千匝 一念之差为人作嫁 那道伤疤谁的旧伤疤 还能不动声色饮茶 踏碎这一场盛世烟花” 舞者的喜色加大,滞缓下来的动作重新开始舞动,带着原来所没有的感情,舞者的舞蹈更加的迫人心魂。 碧云仙曲舞霓裳,一挥袖,一转身,诠释出心里的感情,,曼妙的舞姿,轻快的步伐,身体每一个部分所作出的动作都牵动观者的心弦。面对醉心的舞蹈,众人沉醉,喧嚣声停止。 “珠缨旋转星宿摇,花蔓抖擞龙蛇动”。成了最形象的形容词。 “血染江山的画 怎敌你眉间一点朱砂 覆了天下也罢 始终不过一场繁华 碧血染就桃花 只想再见你泪如雨下 听刀剑喑哑 高楼奄奄一息倾塌” 离歌双眼紧闭,心随曲动,纤长的双手灵巧地拨动着琴弦,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舞者的舞步随着曲调的回环曲折而忽柔忽,带来视觉和感性的全新冲击,让人在繁华奢靡的生活之中享受到舞蹈的别样魅力。 而离门几人和轩辕睿主从二人一进来就是这样的情景。 离歌放纵自我于乐曲中,清脆悦耳的歌声从微张的口中流泄而出,如同上次的杀戮之音一样,这首歌他们从未听过,但是却一点也不感到突兀,只感到了全身心的迷醉。 而对面的舞者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梅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素色的面纱遮住半张脸,却更显得神秘而勾人,妖娆的身形顾盼生辉,手中的缎带犹如长蛇般细滑而柔韧,随着舞者的舞动而飘舞。 离殇面色惨白,舞者和弹者,皆为绝色,两人对乐曲的功底也不相上下,搭配起来,显得那么和谐而生动,好像没有人能够插入其中,这两人,仿佛天生的同伴那样,无人能将其分开。 最让人心碎的不是两人那和谐的演奏,而是两人之间的那种默契,一舞一歌,仿佛凌驾于天人之上,隔绝外界的叨扰,眼内就只有对方的存在,再无他人··· 而离门的其他人又何尝不是,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两人气息中的那种和谐与安宁,在他们心中的离歌何时有过这种平静? 轩辕睿的眉头紧皱,不知怎的,他就是看不惯这两人的眼中没有他的存在。该死的离歌,他的眼中就只有这个艺妓的存在吗? 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到,自己的双手紧握成拳,一部分的指甲深深地嵌入血肉,殷红的血滴滴落到地上,开出一朵朵绚烂的血花。 身后的莫桑没有注意前方忘我的两人,只看到了自家王爷手上滴落的血色,复杂的心情充斥大脑,眸光在谁也没有看到的角度不断闪烁。 “是说一生命犯桃花 谁为你算的那一卦 最是无瑕风流不假 画楼西畔反弹琵琶 暖风处处谁心猿意马 色授魂与颠倒容华 兀自不肯相对照蜡 说爱折花不爱青梅竹马 到头来算的那一卦 终是为你覆了天下 明月照亮天涯 最后谁又得到了蒹葭 江山嘶鸣战马 怀抱中那寂静的喧哗 风过天地肃杀 ········” 清朗而不失英气的声音在俗哙的青楼内不断缭绕,就连这个平时庸俗不堪的地方也产生了一种圣洁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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