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
“我……我……”姜博文一脸悲愤之色。
“姜博文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跟姐姐说,咱们不是已经认了姐弟吗?”看他明显有所顾虑,紫薇明明白白表明着她的心意。
姜博文的出现,让她深感意外,他既如此落魄,又怎么会在第一时间找到她?尽管俗话说无巧不成书,但是姜博文的出现,不面还是太过蹊跷。
“我姐姐为先皇殉葬了,可怜我姐姐正值妙龄,却被迫给陪葬了。姐姐一死我身无长物,又没有一技之长,盘缠用完后,就只能沿街乞讨了。我无意中看见了出门买东西的春儿,便一路跟着她来了。”博文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了起来。唉!说到底他还是个孩子啊!也许是她多想了吧!
“姜博文,若不嫌弃,以后就跟着姐姐吧!”紫薇叹了一口气,满心诚恳的说道。她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她不能眼看着他如此落魄,到底我曾经还是欠了他的。只是不知文翰会怎么想,但愿他能理解我的不忍。
“姐姐,姜博文只是来看看你是否安好,没有要投靠姐姐的意思。现在看你安然无恙,比以前更加光彩夺目了,博文这就告辞了。”姜博文用手抹了眼泪,转身就要告辞。
“小姐……”春儿一脸焦急地唤道。小姐了然于心,春儿这丫头,只怕是早就对姜博文情根深种了。就是为了她,她也不能让姜博文就这样走了。
“姜博文!你从此不再认我这个姐姐了吗?”紫薇佯装恼怒地喝问道。
“不,不,不!姜博文没有那个意思。”姜博文一脸焦急地辩解道。
“姜博文,你爹呢?要不要我派人去苏州通知他一声,免得他老人家着急。”她贴心地问道。
“姐姐还不知道吗?姐姐一死,我爹悲愤难平,也跟着去了。家中亲族把我家财产瓜分一空,不然我也不至于沦落于此啊。”博文满脸悲愤的说道。
真是世事难料啊!几个月还高高在上的国舅爷公子,如今落魄的沿街乞讨,若是几个月前谁告诉我今日之事,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的。可事实在眼前,让人不由得感叹造化弄人。
“博文,姐姐知道你心高气傲,所以姐姐也不白帮你,不如你就留在‘紫薇锦绣坊’做事吧。你可愿意?”紫薇一脸正色的说道。
“姐姐,姜博文乞讨数月,早已没了什么所谓的心高气傲,但是姜博文也不愿意留在姐姐身边吃闲饭,若是姐姐愿意,姜博文愿意在姐姐身边做个侍从、奴仆,跟在姐姐面前,以效犬马之劳。”姜博文苦笑道。
“怎么说你也曾是堂堂国丈之子,咱们又有结拜之谊,姐姐怎么能让你做个仆人呢?”紫薇满脸为难的拒绝道。
“姐姐既是不愿意,那姜博文这就告辞了。”说罢他转身拉开房门大步走了出去。
这还是我当初认识的那个不谙世事,只会在他爹面前撒娇的娇娇公子吗?那个有着一脸灿烂笑容的阳光少年,究竟上哪儿去了?
“小姐……”春儿哀怨地看着我叫道,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真是冤孽!在如今这种时候,原本她谁也不该相信的,但是春儿的哀求,与姜博文过往的情分,让她不得不做了妥协。
“姜博文,若是你愿意,就占时给姐姐做个随从吧。他日有了更好的发展,姐姐一定会鼎力相助。”我赶紧上前拉住姜博文说道。
“谢小姐的收留之恩!”姜博文单膝跪在地上,满脸感激地说道。
“姜公子!”春儿欣喜地上前喊道。
“春儿,如今你我身份一样,你就不要再唤我公子了,以后就叫我博文吧!”姜博文满脸诚恳地道。
“姜博文!”春儿怯生生地道,双眼中都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紫薇暗自摇了摇头,姜博文真的还是原来那个姜博文吗?以前单纯的她我可以全心信赖,如今历经沧桑的他,让紫薇心中还是有几分疑虑。他的到来实在是太蹊跷了。
“春儿,带博文去换身衣服吧,让他洗个澡,吃些东西,好好休息一下。”紫薇随心随意的派春儿前去照顾博文。
“是!”春儿显得迫不及待。真是女大不中留啊!有预感,不久的将来,她的春儿,也要被人娶走了。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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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博文跟着春儿离开了,但是我的心却久久都不能平静,直觉让我对他的出现,实在是充满了怀疑。
在我人生最灰暗的时候,是他向我伸出了一只手,让她不至于溺毙在命运的洪流中。今天无论姜博文是为了什么来接近我,她都认了。
“小姐,你就不觉得姜公子的出现很奇怪吗?”待春儿带着姜博文离开后,一旁的夏儿蹙着眉头问道。
没想到这丫头也长心眼了,紫薇故意逗着她说:“有什么好奇怪的?博文是我弟弟呢。”
“小姐,你可不要昏头了。满大街都是人,那姜公子怎么那么巧就看见了春儿?”冬儿见小姐不信,忙不迭的将自己心中的疑惑一股脑的说了出来。
紫薇悠然一笑,对她们的话不置可否,该来的躲不掉,不管姜博文是那路神仙派来的,我都会待若上宾,毕竟明枪好躲,暗箭难防。
“是呀!小姐,春儿糊涂,你可不要跟着糊涂。”夏儿焦急地喊道。
“咱们还在苏州的时候,那丫头就喜欢上姜公子了。只是苦于地位悬殊,如今好不容易马公子落魄了,那丫头的心思难免又动了起来。”冬儿苦口婆心的劝道。
“好了,我心里有数,以后有事的时候背着点春儿,不是我不相信她,那丫头容易忘乎所以。冬儿,你去看看小四休息的怎么样了?咱们照原计划出发。”她淡定从容地吩咐。
凉墨文翰能够瞒天过海,伪装成车夫跟在她的身边,很明显就是冬儿这丫头和小茗搞出来的把戏,让她做为我跟凉墨文翰的联络人,实在很是合适。姜博文的到来,让我更不方便去接近车夫小四,冬儿是个丫头,丫头和车夫之间来往,总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是!”冬儿一脸了然地应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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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紫薇斜倚在软垫上,心中满是说不出的郁闷。原想借着出门,能和她家小四暗渡陈仓,没想到半路上却杀出来个程咬金。刚出的大门,原本应该在换洗休息的姜博文,却非要死皮赖脸的跟上来……。
“小姐,咱们今天这是上哪儿去啊?”梳洗一新的姜博文,俨然又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姜博文,咱们小姐这是要去‘朝天宫’呢。”不等紫薇开口,春儿便一脸殷勤地道。
难怪人家说女生外向,有了心上人,哪里还管我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姐。不过也好,既是她有了发言人,她懒得开口。想起刚才上车的时候,我与小四只能匆匆一瞥,紫薇的心中就充满了惆怅,哪里还有什么游山玩水的心情。
“姜博文,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在我这儿是暂时的,不要以奴才自居,你还是叫我姐姐好了。”紫薇睁开半闭着眼睛道,心中的怨闷却无处发泄。
“姜博文此时既是小姐的随从,又怎么能再叫您姐姐呢?”博文一脸谦卑的说道。
听他说的貌似诚恳,可是他还是没有当奴才的天分,谁家的奴才会跟主人拧着干,让他在‘紫薇锦绣坊’里休息,他却偏要跟了来。
“姜博文,你若不叫我姐姐,你就下去。我欧阳紫薇从来都不是什么大善人,我要帮,也只帮我的弟弟。”紫薇佯装恼怒地说道。
“小姐,别生气了。姜博文,你还是叫咱们小姐姐姐吧。”春儿一脸真切地说道。
春儿的话,让她不禁有些汗颜,她是以怎样一份心情在看待姜博文的到来?虽说现在这个时候她不能轻易相信人,但是她也不能在心里直接就全盘否定了姜博文。
“那……那姜博文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姐姐!”姜博文甜甜地道。
紫薇冲着他嫣然一笑,多少疑虑都在这一笑中一笑而过。人与人之间,还是应该多一点相互的信任。
“姐姐,你不是嫁到洛阳的凉墨王府去了,怎么这个时候到南京来啊?”迂回了半天,姜博文终于迈向了正题。
“我来南京游玩啊。”紫薇若无其事的道。
“姐姐在苏州就是以懒出名的,不见你常出门,怎么这种非常时候却想着出来玩了啊?”姜博文满脸好奇地问。
“非常时候?现在是什么非常时候?我只是听说秋天的南京城很美,反正我又是个闲人,不如就出来逛逛好了。”紫薇故作轻松的道。姜博文却是一脸的怀疑。
“姜博文,你别听小姐瞎说,小姐是跟姑爷闹别扭了,半夜里偷跑出来的呢!”春儿朝着紫薇一努嘴,幸灾乐祸的道。
春儿的一席话,显然比她的话更有说服力。姜博文听了后,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意。不过春儿为什么会这样说呢?这样与事实有几分出入的说辞,竟比我事先思忖了半晌的说辞,还要缜密。看来她到底是小看了聪明机灵的春儿。
“姐姐要去‘朝天宫’,带上我准没错,初到南京的时候,我就去玩过一次就给姐姐做个向导吧。”姜博文兴致勃勃的道。
“好呀!这‘朝天宫’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啊?”紫薇略微有些好奇地问道。
毕竟来都来了,那就安心玩一玩好了。虽然不能和小四一起携手同行,能坐着他驾的马车去游玩,也算是一件幸事了。
一路上姜博文说得口若悬河。
“没想到,这‘朝天宫’光名字就怎么大的来历!”紫薇由衷地感慨道。
突然,马车猛一颠簸,一阵烈马的嘶鸣,马车嘎然而止。
“怎么搞的?小四,你的车是怎么赶的?”姜博文撩开车帘大声喝问道。
“姜博文,别光顾着说小四了,你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紫薇朗声说道,心里还是有几分不高兴他如此的斥责小四。
姜博文跳下车去,不多时,便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出了什么事了?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车上坐的可是欧阳家大小姐?”车帘外,一个洪亮浑厚的声音大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