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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痛地触摸
就这样?端木哲以为应该会有更教人吃惊的事发生,结果两个时辰过了,除了四周热了点外,什么事也没有。不过他倒无所谓,只要能在萱儿身侧,瞧着她的一举一动,他就满足了。 又过了两个时辰,端木哲开始脱衣服,文萱体质冷,因此还忍受得住。两人席地而坐,随便吃点干粮,水倒是喝了不少。 “你在花房外加热?” “嗯,这热气会散布整个花房。” “拟造春日的气候?” 文萱赞赏地望端木哲一眼。“果然是‘无所不知的端木大老爷’,聪明无人能及。” “谁说的?”端木哲爽朗而笑,意味深长地瞧着文萱。“我可是被个小丫头整治得根本翻不了身,你信是不信?” 文萱一窒,避开眼,干笑了几声。“端木老爷真爱说笑。” 这“端木老爷”三字真是不顺耳,端木哲脑中盘算着,接着说:“文兄弟,既然咱们如此谈得来,你就唤我哲儿,我也唤你的名字如何?不知兄弟你的本名是……” “我……的本名啊?”惨了,她要叫什么名字?这几年用文当家的这称谓,从来也没人追问过她叫什么名,好像她本名就叫文当家似的,这会儿偏是他来问,总不能告诉他她就是文萱吧?“算了,我想你唤我一声兄弟就行。” “那好吧,”端木哲挪了挪,坐近她,垂眸低望,双眼闪着异样的光芒。“那你唤我哲儿吧。” 什么?不干!“我……我得去瞧瞧花儿的情形了。”她作势起身。 端木哲拉住了她。“兄弟,不是我爱说你,怎么你像个娘儿们似的这么不干脆?” 说她像娘儿们?好,她又坐回地上,清清喉咙。“哲儿……” “什么?” “哲儿。” “你怎么跟蚊子叫一般?我听不清楚。” “哲儿……”她有些发窘,不自觉地拉长尾音。 “嗯?”端木哲听见这睽违已久的叫唤,骨头都酥了,满意地松开了手,任由文萱满脸通红地溜走,自顾自地沉迷在那声叫唤中…… 天色暗了。 文萱拉扯绳子,扯动铃铛,通知外边的人停止再加热。 她很热,中衣都湿了,却才想起端木哲在旁,无法脱衣的尴尬。 “兄弟,瞧你热得很,为何不脱衣?”端木哲已打赤膊。 “我不热。”文萱否认。 “兄弟,原来你的性子挺拗的。”端木哲了然地笑笑。 “拗?”文萱浑身一僵,她现在热得心浮气躁,他最好少来惹她。“什么意思?” 那准备硬杠的语气,端木哲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别惹他的小花豹。“呃……你襟口上沾了什么,怎么脏了?颈项这一条条的污渍是什么?”说着,手便伸向前。 文萱反射性地一弹,跳离他的势力范围,双手捣住脖子。惨了,汗水化开了黑粉,她的脸呢?她赶忙奔向水坛一照,松口气,接着再也顾不得穿着是否得体,背衫一脱,往头一包,缠得只剩下一对眼露在外面。 端木哲视线盯着她那平实的胸部,忍不住皱眉。“真是暴殄天物。”他咕哝地埋怨,随即又因她现在这副模样而失笑。“你这是在干什么?” 干什么?文萱觉得她的头顶都可以蒸包子了。“必要的程序,必要的程序。”她胡乱地强调。 “原来如此。”端木哲受教的点点头。“这会儿外头还加热吗?” “不会,赶在明儿日头出来前再开始便行。” 意思是现在完全没什么事要忙了?“听说兄弟是这两年才来到怀柔府定居?” “你问这个做什么?”文萱警戒。 “不就是聊聊?”端木哲一脸无辜。“不然你想知道哥哥什么事,尽管问好了,我是知无不言。” 聊天啊?文萱微微放心。“那日听你说,两位国色天香的侍妾已另嫁他人,怎么舍得?”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端木哲深情地望着她。 文萱胸口揪紧,却故作自若地说:“呵呵,是哪家的千金如此幸运,竟能独得‘不可一世的端木大老爷’专宠?” 端木哲忽觉有趣地笑。“是不是只要你对我有微词之时,就会替我取些奇怪的称号?” 文萱怔了怔,她有吗?回想了一下,好像真的有。她羞窘地嘴硬道:“我哪有?你别胡说。快说吧,是哪家千金?” “她不是千金小姐,她只是我的小丫头。”端木哲喟然地说。 轰! “端木……兄真是爱说笑……”文萱被他的话给震得结结巴巴。“以你这等身分地位,即使娶个公主也不为过,居然迷恋微不足道的小丫头?更何况天下人皆知你极维护门第,即使两位侍妾有倾城之姿,却也不愿与她们留下子嗣,如今你却说只要个小丫头,谁会信呢?” “我只恨明白得太晚,才使得小丫头离我而去,后悔莫及,哪还会再在意什么门第成见?只要她能回来,我不在乎别人说什么。” “端木兄难道不明白覆水难收?”文萱残忍地指出。 “只要能找到她,我会尽一切可能求她原谅。”端木哲转了个话头,想知道她离开的这五年都躲哪去了。“别说我了,你还没告诉我来怀柔府之前,定居何处?” “京城。” 果然如他所预料。“想不到咱们同住在京城,竟然从未见过面?” “我在躲避仇家,自然深居简出。”文萱神情郁郁。 仇家?端木哲苦笑。“听弟妹说壮壮出生时身子骨不好,是怎么回事?” “壮壮的娘在怀他时,忙着种花、卖花,结果还未足月,为了躲避追捕的仇家,摔了一跤,就早产啦。瓜没熟就落地,体质虚,就是他娘也好一阵子都下不了床呢。” 她轻描淡写的叙述,端木哲却听得震惊、心痛。他根本不知道她有孕在身,撒下天罗地网只为了寻回她,想不到竞让她产下未足月的孩子。 “端木兄,你怎么啦?”文萱发现端木哲脸色转成灰白,吓了一跳。“热晕啦?” 端木哲悔恨、愧疚、心疼、不舍,这段日子他的宝贝到底还承受了多少心酸?“我……我……”他强忍情绪流露,但已哽咽得说不出话。 文萱望着这霸主似的男人,此刻在她眼前所表现出的,却是不堪一击的脆弱,忽地不忍心再让他受苦,她云淡风轻地说:“那也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 累积五年的怨,在看见他脸上的憔悴、懊悔,在了解他同样也受着煎熬,在明白他一直视她为唯一,而且还为她舍去门第之见,为她不娶,为她饱受风霜,为她锲而不舍地追寻……她心中的委屈,早已悄悄地淡了。 她打了个呵欠,几年来,第一次觉得倦了,想休息了,想靠回那温暖熟悉的怀抱。 他柔声地劝道:“夜深了,你睡吧。这儿可有备床?” “我睡不得的,暖房的气候全仗我掌舵,温度绝不能下降,还得随时观察花苞的情况,你自个儿睡吧。” “你常做这事儿?” 文萱摇摇头。“只有花不开的时候,一年几回吧。” “这事儿文极不行吗?” “他不够敏锐,倒是石榴可以掌握个七、八分。” “那以后你要是离开了,怎么办?” “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 端木哲暗忖了忖,喃喃道:“或许全都一起离开……” 文萱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又是盘算、又是思量地喃喃自语,又打了个不文雅的呵欠,决定多保留些精神,不再理他。 翌日—— 虽说众人已看过好几回,但在暖房门开启的刹那,文家仆役们站在门外,相争目睹自家主子再显神威。 端木哲从头到尾作陪,但面对这整间花房瞬间绽放的花朵,他仍恍若梦中。 文萱走出花房,先打了两个喷嚏,不理会身上的汗渍,只忙着交代家丁后续的事儿,这才回满庭芳小阁旁的小舍里更衣。 “怎么包成这样?”石榴早在屋内等候。“我听说端木哲昨日也跟着进暖房?” “就是因为他,才变成这副德行。” 瞧着文萱的大花脸,石榴嘻嘻一笑。“交给我吧!水放好了,快去沐浴。” 之后,几乎是用哄带骗的,石榴才将睡眼蒙胧的文萱架回床上。 文萱咕哝地交代:“今晚我不回兰苑去了,记得让人在园外守着。” “知道了,我会吩咐不准任何人进来;另外,吃的东西都放在桌上,你醒了,饿了,便自己吃。” “嗯,壮壮就麻烦你了。” 出了小舍,端木哲迎上。“文夫人,文兄弟她……” 咦?称兄道弟了?石榴眯眼而笑。“我说端木老爷,您还是回去歇息吧,我家相公今晚要‘待在这园子里,哪里也不去’,您是见不着面了。” 端木哲目送石榴离去,心想——她这是在暗示他吗? 好不容易盼到天色暗了,端木哲待四下无人后,纵身一跃,翻入小舍。 他忽然有种像个采花大盗的感觉,虽如此,但为了让佳人再重回怀抱,也顾不得“正直”二字了。 他进屋,悄声入室,来到床边。 床上的人儿熟睡着,没有黑粉遮盖着的是他所熟悉的面貌,他在床沿坐下,贪婪地瞧着失而复得的宝贝。 仅着单衣的她,看起来益发瘦弱,他忍不住心疼地触摸那睡得通红的脸蛋,满足地叹了口气。 “萱儿?”他俯向她,爱怜地轻唤。“萱儿宝贝?” 回应他的是一记嘤咛。 这使他难以自持地吻上她的唇。 神魂颠倒的感觉呵!一样的甜美,一样的让他无法招架,他真想将她揉进骨子里,为了她,他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他不懂,怎么会这么爱一个人? “萱儿?醒醒。”他吻着她睡红的脸颊。 “萱儿?醒醒,咱们好好地谈一谈。”再吻着她的俏鼻。 “萱儿?再不醒,我可要不规炬了哦。”贴上她的眼,之后他的唇抚触到她似乎过热的额。“萱儿?”欲望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摇摇她。 她没有醒来,只是轻微地呻吟了一声。 他摸摸她烫得吓人的额。“该死!定是今日出花房时受寒了。” 迅速地翻开衣柜,端木哲找了件披风替她穿上,抱起她立即往门口走,却忽然停下脚步,想想不安,于是转往墙边,纵身一跃才出园。 街上的行人好奇地瞧着他怀抱着人却还能健步如飞,他紧紧包裹着文萱,不愿众人瞧见她的脸蛋。 进了医馆,大夫把了脉后,摇摇头。 “怒则气上、喜则气缓、悲则气消、恐则气下、寒则气收、炅则气泄、惊则气乱、劳则气耗、思则气结,这九气尊夫人这些年来全遇上了,此次风寒只是个引子,我开个药方让她服下,不过她体质极虚,又过于操劳,这身子骨定要好好地调理调理,否则恐难活过四旬。” 端木哲听见这噩耗,脸色一下子刷成死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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