嗜血蛊虫
听了夜如风的话,裂天如受雷击一般地怔住,手中的杯子也由于一时失神而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一旁的原红莺虽说不曾了解什么是蛊,但幼时时常听爹提过,苗疆那一带,有许多奇异之事,以蛊虫最为特别。
“自幼种下了蛊,如风!你这话当真?”裂天又岂会不知道什么是蛊。
而他知道,如风的父母是谁他全然不知,只知道他是师父一手抚养长大的孩子,是他的大师兄!
“自然是真的。”夜如风皱着眉头,虽然身形确实比往日削瘦不少,但眼中早已是神采奕奕,哪还有半分病态。
原红莺似乎长长地舒了口气,也引起了夜如风的侧目。
只见他拉过原红莺,道:“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我会将它们全数记在这里。”说着,他将原红莺的手贴近自己的心窝,缓缓抬头,柔和地看着原红莺,眼中装满了心疼。
这个女子,如此待他,他纵使不爱她,也该给她一生的呵护!
原红莺的脸色渐渐泛红,嘴边的笑意却一阵浓过一阵,眼底是满满的幸福之色。
她伸出另一只手,回握夜如风的手,道:“只要如风没事便好,只要……只要你不再像以前那样就好。”
“对不起,那是我故意的,我也确实知道,辛浮是在雪灵体内的,更知道雪灵其实就是借了雪的身体,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究竟谁是这幕后主使者?而又是谁在我体内种下嗜血蛊,这么残忍的蛊,他种于我体内,究竟有何用意?”夜如风缓缓放下原红莺的手,任她站回他身旁,而他则抬头看向裂天。
裂天看着夜如风两人温馨的画面,不由有些出神,竟是忘了回答夜如风的话。
直到夜如风再次出声提醒,他才道:“最近我在找一个人,若找到他,我想,会找到一条线索的。”
正说着,突然有下人禀报,说清儿似乎有转醒的样子。
这是好事!
裂天连忙拉起夜如风便走,而夜如风则又恢复了病态,冲裂天低道:“在外人面前,我还是要以病公子的样子,因为谁也没把握,说这堡里头有没有师父的眼线。”
“嗯。”裂天想了想,点头应道,随后便跟着下人一起前往梧桐轩,那里是他曾经赐给清儿的住所,也是明月堡历来管家所居之处。
待到一行人赶到梧桐轩的时候,清儿已经在众人的注视中缓缓转醒,而她转醒的第一句话便是:“小姐,小姐呢?”
裂天皱眉,斥退下人,来到清儿床前,问道:“清儿,你打雪灵有何事?”
“我……我看见四姨太了,她……她会飘,不是人的……”清儿边说边睁大眼睛,看着四周,总觉得背后阴森森的。
“清儿,莫要说糊话,白府的人不是都死光了吗?你怎么还会看见四姨太?”裂天不解询问,心头微动,似乎是感觉到某根线索已经松动,只要清儿说出想说的话来,那眼前的局势便能更清晰一些。
然而,清儿正欲说话,却突然睁大眼睛,惊恐不已地冲着门口喊道:“姑爷,救我,她……她又来了!”
话落,众人只觉得耳边一阵阴风吹过,清儿便再一次昏迷不醒,任凭裂天怎么摇晃,她就是没有清醒的迹象。
这异常的一幕,愣是让众人一阵失落。
本以为可以从清儿口中问出什么,却没想到,她又昏了过去,真是怪异。
而令裂天不解的是,清儿她为何一直嚷着四姨太?莫非白府还有存活的人?
此时此刻,夜羽正坐在曾经带白雪灵回来过的狐洞中,静静品着茶,等候着即将出现的大长老,心跳有些急促。
突然,一道银光闪过,身着灰色大袍的老者凭空而现,雪花一般洁白的须发配上那幅慈祥的笑容,竟似是神仙老人一般。
夜羽一见大长老到来,立刻起身行大礼,却被一股柔风托起,只听大长老温和地声音响起:“小羽,你是公主的贴身护卫,多年前,你暗中救下公主,为何不先于帝君取得联系?”
“回长老,当初属下已是重伤之身,又怕因此连累族人,所以便带着公主的元神躲在人间,并且及时替公主找到一幅银狐之体,历尽辛苦才将公主救回,而又由于属下的一时不慎,使得公主自小修炼了其它种族的功法,故而使得沉醒之期延后……”夜羽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抬头瞄着大长老,说实在的,他心里也没底。
狐族中,大长老的权利仅次于皇族,而且,大长老一向受族人爱戴,待人又极其亲切,所以他才敢孤身一人前来见他。
大长老听了夜羽的话,呵呵一笑,伸出食指指向夜羽,道:“小羽啊!你莫要隐瞒,你该是知道大长老的秘术是什么,倘若你说了谎,我也是会知道的。”
“大长老,小羽求求您老人家,先不要将小灵,哦不,公主已经沉醒的消息传回青丘,因为她还不能回去,她还有……还有一件心愿未了!”夜羽听罢大长老的话,立即跪下求道。
大长老摇摇头,伸手扶起他,叹道:“你这傻孩子,族中又有谁不知道你钟情于灵儿,倘若不是那人出现,恐怕老帝君早将你指给灵儿了,你可知你现在帮的,可是你的情敌?”
夜羽猛然抬头,突然之间觉得脸上一阵发烫,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心中所想,竟已是狐族传开了的事实。
“可是,小灵她心中只有他,倘若不帮他解了他体内的剧毒,小灵是不会安心回青丘的。”夜羽有些不太适应地说着。
“你一心只为灵儿,可曾想过,为当年之事,你已触犯了天条,而你的命格也因此而改变,你最后的结果,是难以估算的!”大长老看着夜羽,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然而,夜羽除去身子颤动一下之外,脸上依旧是坚定之色,他抬头直视大长老,道:“只要小灵能够快乐,我便是魂飞魄散也愿意!”
“但是,孩子啊!倘若你魂飞魄散,灵儿她能够快乐吗?她能够从容的接受由你生命换来的安宁吗?真是傻孩子啊!”大长老重重叹息。
而大长老的话却是响在了夜羽的心头。
他扪心自问,倘若让小灵知道她的安宁是由他的生命换来的,她必定不可能幸福的过一生,那他这样牺牲,又有何意义?
良久,夜羽抬头,看着大长老,道:“长老,请你再给我一些时间,我会安排好一切,决不会让小灵觉得她的安宁是用我的死换来的,也请长老再给小灵一段时间,让他们两个真正的放开!”
“孩子,别跪了,就当老夫白跑这一趟了,你快起来吧,告诉我灵儿在哪里,我暗中保护她总行了吧?”大长老无奈苦笑,再次伸手扶起夜羽。
夜羽震惊地抬头,看着一脸慈祥的大长老,他笑着点头,连忙带大长老走出狐洞,两人飞速前行,目标——明月堡。
狐族长老都有隐身之术,大长老此刻正是使用隐身之术,悄悄跟在夜羽身后,与他一同走进明月堡。
只是令夜羽不解的是,堡中守卫似乎松懈了很多,就连他进来,也似乎没有人看见。
就在他疑惑之时,裂天突然出现,一出现便冲他行礼,道:“前辈,我知道你是雪灵的朋友,我有件事情要和你说,但请你先告诉我,白府一家的惨案,是否与你有关?”
“不,我与小灵和紫曲以及蓝初晨,都是刚刚从苗疆赶回的,不可能参加这起惨案!”夜羽皱眉,下意识地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那,芳华阁一事,也与你们无关了?”裂天又问。
夜羽没回答,只是重重点头。
裂天问完话,又加了句:“前辈与雪灵是朋友,那前辈也并非常人,敢问前辈,你可知白城主曾被人附体长达二十载一事?”
“我件事我知道,但现在不是告诉你这件事的时候,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夜羽渐渐没了耐性,但还是看了一眼裂天。
裂天摇头,道:“没了,前辈可是来打雪灵的?”
“不错,她和紫曲应该还在堡中吧?”夜羽的眉头拧得更紧了,事情似乎真的不太正常了,平日,裂天是不会讲这么多话的!
果然,裂天的回答令他几乎发狂:“他们被我师父清晖道长带走了。”
裂天的话,一字一句地击在夜羽心头,令他怒火狂升,好在他考虑到身后的大长老。于是耐着性子继续问:“说清楚,是什么原因?”
“当时师父带了府中下人,一同将雪灵围住,然后清儿又出面指证是雪灵杀了白府上下,再接着白城主突然出现,说自己被附体二十年之久,并且一朝醒来,府中上下已灭,只剩下一个与他素不相识的女人和他饶幸存活,而这个女人,竟然是雪灵的娘亲,本来她也应该来的,却在师父到府上之前,被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女子所杀,而清儿则说亲眼看见那蒙面女子是雪灵。”裂天边说边注意着夜羽的神色,见他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他心头便有了结论:想必,这件事情最关键的人物便是夜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