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白雪灵心里有些疑惑地想着，眉心不由自主地拧起。 转过身去，疑声道：“你们的过往？” “嗯。”裂天抬头，凝视白雪灵幽静的眸子。 摇头，白雪灵细声道：“不想知道。”说罢，提裙欲走，却被裂天再次唤道，“你父亲可是让你杀了我？” 白雪灵定住了身形，一时间也不知该往前走还是退回去。 这一切都不是她想面对的。 父亲为何要杀裂天，她根本就弄不清楚。 转过头，白雪灵问：“你愿意让我回四方城向我父亲问个明白吗？” 裂天盯着白雪灵，缓缓摇头：“不可以，在不能保证你百分百安全归来的情况下，我绝不可能让你离开我半步。” 莫明地，白雪灵的心漏了一拍。 是感动吗？ “他是我父亲，不可能伤我的。”幽幽自口中吐出这句话，白雪灵不顾裂天欲言又止的表情，兀自走了出去。 沐浴在阳光之下，她的心中依旧是一片阴霾。 雨过天晴，可她与裂天之间的恩怨要怎么解决？ 看他的样子，倒不甚恨她，可她父亲呢？裂天同样不恨么？ 答案是否定的。 白雪灵知道，裂天不恨她，完全是因为白雪，而父亲……他一定会恨，也一定会报仇的。 倘若自己不杀了裂天，终有一天裂天与父亲两人会刀剑相向。 “天呐，我该怎么办？”白雪灵仰头望天，却瞧见一抹暗紫身影自空中突现，随后缓缓飘落而下，定定地站在她的眼前。 看着眼前那熟悉又陌生的脸庞，白雪灵有些不安地唤：“父……父亲！” “雪灵，近来可好？”白天宇温和地问着，眼中对那女子的表情，竟是带着几许痴然。 面对白天宇异样的目光，白雪灵微微欠身，朝他行礼道：“谢父挂念，女儿过得很好。” “想必，东西你也接到了，裂天这人，你杀是不杀？”白天宇在提到裂天时，周身气息登时冷上几分，惊得白雪灵瞪大双眼，抬头看他。 而他，依然不曾将那满怀的恨意减去半分，反倒阴沉地盯着洗月阁的方向。 “为什么？你和他究竟有什么深仇，值得你这般恨他？”白雪灵颤声问道。 “你只需要回答我，杀是不杀？”白天宇冷声说着，眉头紧锁，仿佛忍耐度已到了极限，本就阴沉的表情似乎又沉上了几分，样子看来极为的阴冷，令白雪灵的心不自主地沉了下去。 “你若不告诉我原委，我便是自己死，也不可能让你杀了裂天的。”白雪灵虽然有些怕白天宇，但她性子偏偏倔强，硬生生地吐出这句话，脸色淡静地看着白天宇。 白天宇看着白雪灵倔强的脸庞，心中叹道：一如当年的情形，你终是听不进我的劝！ 雪灵啊！倘若当年你听得我的劝，如今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你的身份，何其高贵，如今却…… 叹息一声，白天宇没再吭声，只是神色阴霾地扫了一眼洗月阁，问：“你们可行了夫妻之礼？” “啊？”听到白天宇的问话，白雪灵惊讶地抬起头，随即面上绯红一片，有些难为情地垂下了头。 就在此时，清儿不知几时出现在两人身旁，有些发愣地问：“老爷？您怎么来了？” “方才的问题，你答吧。”白天宇看也不看清儿一眼，只淡然地扫了满脸绯红的白雪灵。 白雪灵极其不安地摇了摇头，却是不敢将头抬起。 白天宇眼中闪过一抹控究之色，仿佛还带着一丝欣喜和惊讶，只是这复杂的情绪仅仅一闪即逝，丝毫没多做逗留。 清儿偷偷抬眼，却见白天宇对她道：“即然雪灵不杀，清儿，你便杀罢。” “不可以！”白雪灵听了父亲的话，脸色兀变，连忙打断。 看了一眼白雪灵，白天宇没再吭声，只是用命令地目光扫了清儿一眼，清儿整个身子僵硬了片刻，最终还是认命似地垂下头去。 如果她没记错，清儿当初该是喜欢裂天的，虽然这份情意一直深藏在清儿心底，但白雪灵不可能忘记的。 倔强地抬起头，注视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中年人，白雪灵淡然道：“父亲若要伤裂天，便是逼死雪灵。” 这句话，如同铁捶一般，重重地击在白天宇的心头。 他突然眉心紧拧，右手很自然地捂住左胸，脸上表情显得极为痛苦，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良久，他似是缓和了过来，看了看白雪灵倔强的脸庞，无奈地叹息，对清儿道：“若你主仆二人不办成这件事，便离开明月堡，若想回府，也可以。” “父亲若不应允放了裂天，我与清儿便不回府了。”白雪灵再次强硬地说着。 白天宇猛然抬头，狠狠地盯着白雪灵，沉声低吼：“不可能！放你和清儿自由已是我能做的最大让步！雪灵，不要逼我禁锢你。” 听了白天宇的话，白雪灵整个人怔怔地立在原地。 是她的错觉吗？ 为什么眼前这个被她唤作父亲的人，总给她一种异样的感觉？ 方才那句话，究竟是因何而起？ 什么叫禁锢她？ 难道这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 梨花飘零，清儿的笑脸再也看不见。 待白雪灵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条纯白色丝带，丝带之上散发着温和的光晕，触手冰凉，却并不是那种至阴的冰冷，而是带着一丝丝怡人的清凉。 “清儿，我们是要走了吗？离开明月堡？”白雪灵拂了拂指间的丝带，神色忧郁至极。 清儿点点头，却不曾说出什么，只是担忧地看了一眼洗月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踩着松软的梨花路，白雪灵和清儿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 而那原先空空如也的一处，突然出现一人，玄色华服，正是裂天。 他凝视着离去的人儿，缓声道：“雪灵，你的保护，是不是源自于你对我已经产生了感情？” “哼，纵然她对你产生了感情又如何？”话落，方才应该走远的白天宇再次凭空而现，冲着裂天怒道，“你难道忘了白雪当年的事情吗？如果不想雪灵受到伤害，你就必须死！” “白天宇，这一切不都是你的阴谋吗？你所做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崆峒印罢了，少拿那些神鬼之说来胡弄人。”裂天原先温和的神色在听到白天宇的话时蓦然转冷，就仿佛冬日的寒冰一般，令人心颤。 风过无痕，两人的谈话在风声中渐渐飘远，而白雪灵早已绕着明月堡一圈，此刻正朝洗月阁而去。 她自袖中取出一枚蓝色光珠。 幽幽蓝光，在阴影之下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闪烁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