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不理不睬,莫云无事可做,心里也有点气结,她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她不开口,他便默默喝酒。
水水酒量不好,素日都不沾酒。看着莫云一杯一杯地往下灌,不禁好奇道:“很好喝吗?”
“试试。”
水水摇头,莫云端着酒杯抵上了她的唇。一阵旖旎的芳香,水水抿了一口。水水只觉喉咙火辣辣的疼,推开了酒杯。酒晕染红了她白皙的脸,头有点点晕,她靠着软榻微微阖眼。
醉眼迷离,眼中的莫云更加秀色可餐。水水揉了揉太阳穴,笑颜痴醉。“你好好的不在何欢殿呆着,非要来江南迷惑众生。”
莫云支起手,狭长的眼微眯。把玩着酒杯,薄唇轻轻印上她唇逗留过的地方。“可诱惑了你?”
“有点。”水水笑着指了指酒杯,“看来我酒量真的很差。”
两人正谈话,小荷慌张地闯了进来。“小姐,小姐……”
水水头也不抬地问道:“我不想喝药。”
“不是,小姐是有人在挖船底板。”
水水站起身拍了拍额头,淡然道:“待我去看看,是哪个傻蛋,敢挖我的船板。”
小荷拉住她很不实相地递上了药盏。“不要以为可以逃掉。”
“我不要。”水水一脸嫌弃地望着那药,中药就是恶心,苦死人了。莫云皱眉问道:“水水生病了?”
小荷低头不敢看他,脸红心跳,声音都柔软了几分。“小姐的手臂受了伤,天天躲着不喝药,现在还没见好。”
莫云端起了药喂到她嘴边,冷声道:“身子是你自己的,别拿自己开玩笑。”
水水别过头,向船舱外走去。湖面平静,想来水底下的人也是训练有素。水水打开船板向控制室走去。小华正打盹,水水拍醒了他,要他加煤。小华揉揉眼,迷糊道:“小姐不是说要在秦淮河住些日子,这么快就走了。”
水水看着不断震动的铜片,拧眉道:“不是,你先加煤。我们遇上麻烦了。再不走,船底穿了,这船就没得救了。我上去了,你小心。”
水水再度踏上甲板之时,莫云端着药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水水侧身,滑向罗盘,整条船缓缓后退。不久后,小荷在甲板上冲着水水喊,“小姐,铜片不动了。”
水水这才松了手,将脚边的一罐液体远远抛进了水里。
砰一声巨响,水花四溅,船也摇了一摇。水下飞出了四人,有两人倒在岸上抽搐,有两人掠水而来。小荷站在船头,连连后退。
水水着急侧头望着莫云,“救人啊。”
莫云指了指手中的药盏。水水接过一饮而尽。只觉人影一闪,低头望去,他已将两人撂倒。水水冷汗阵阵,这还是人吗?他缓缓回身,风撩动他的长袖,薄唇微扬,笑意醉人,飘飘然不落凡尘。水水摇头,祸水就是祸水,可是她对美人毫无抵抗力。
在水水神游的空档,埋伏的杀手逼近。剑光一闪,水水错愕抬头,莫云伸手拉住她护在身后。看着乱七八糟的船,水水怒火中烧,掏出了手枪。
一箭一人,在他们还没到船之前就掉入水中。水水冷声道:“不要让他们死在我的船上,血很难洗干净。”
莫云回头,看着水水阴霾的双眼,一阵痛心。
莫云愣神,黑衣人见势往下砍。水水的枪抵在黑衣人胸口,砰一声,他弹飞。莫云拧眉望着水水满手的鲜血。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她怎会对人命毫不在意?她手上的箭似乎更锋利了,一箭毙命。
血腥味蔓延,水水一阵不适,脸色苍白。小荷见状立马跑去端水,大声喊小华上来清洗。小荷小心翼翼地清洗着水水的手,时不时抬头看看水水。水水的汗水滚落,死死咬着唇。
小荷抬眼望着莫云,“公子——”
莫云食指轻点,水水软软倒在他怀里。莫云皱眉,望向小荷。“她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姐怕血,以往见了血还会晕。那一次,因为她晕血,我和小华差点没命。所以她恨极了自己。小姐总以为是她莫名一战闻名天下,所以前来挑战和报仇的人源源不绝,她总认为是她连累了我们。她很怕血,可是为了保我和小华周全。她手把手教会我们用枪,还努力克服自己的恐血症。每一次,她极力地克制总会让她神经崩溃。若不能晕过去,她便会一直吐一直吐,吐到……”小荷泣不成声,擦干水水的手,便起身离开了。
他抱起她回了船舱,替她盖好被子。
小荷端着熏香走进,吹灭了琉璃灯,点起了蜡烛。“公子,夜深了,我要守着小姐,我让小华送你。”
莫云恍若未闻,只是凝神望着床上沉睡的人,喃喃问道:“迷迭香?”
“恩,小姐平日不大点香。她说过只有迷迭香的味道能冲淡血腥味。小姐……小姐还说公子你没什么好的,就是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话虽然是水水说的,可是说给云公子听的是她,小荷不禁满脸通红。
莫云的目光淡淡地染上了浅浅的笑意,低声呢喃,“她真这么说。”
小荷没听清,遂问道:“公子说什么?”
“没,今夜不太平,我暂且留在这里,以防不测。你下去吧,我守着她。”莫云勾唇浅笑,声音柔软。小荷一阵心驰神迷,晕头转向,也不知怎么出得门,只痴痴地笑。小华看着她这模样,无奈地摇头,又一个对公子色相痴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