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回到客栈,小荷红肿着双眼硬是挤出了一句,‘我就知道小姐不会不要我。’
水水无奈,叫她洗好脸下来吃饭。水水换好男装下来的时候,大厅里也差不多坐满了人。店掌柜一脸谄媚的笑,水水好奇,自己可是一副穷酸相,这店掌柜的傻了吧。四处张望,所有人都盯着她,目光灼灼。小荷下来的时候,水水扯了她坐下,低头小手问道:“小荷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小荷无奈地叹气,“他们是被公子的美貌给刺激的。公子别理他们,让小荷伺候你吃饭。”
“吃饭还用你伺候,我有手,坐下一起吃。”在水水凌厉的眼神下,小荷乖乖坐下。大厅内实在是热,水水满头大汗,烦躁得连吃饭的心情都没有。水水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盘里的菜,神思走远。木制吊扇的模样渐渐出现,突然——
一声巨响,水水只觉整张桌子抖了抖。她抬眼,一个彪形巨汉就在眼前。她回头看了看小荷。水水扯开了笑容,“大哥有何指教。”
“我家主子要见你,跟我来。”说着拎起了水水,水水急道:“大哥,我自己能走,松……松手。”
话音未落,却是已经身在二楼雅间。水水整了整衣裳,在那男子的对面坐下。他盯着她眼都不眨。大热的天,水水只觉冷飕飕的,气氛很诡异。
“不知兄台找我何事?”水水觉得自己的声音在颤抖。他抿唇一笑,语不惊人死不休。“只一眼,我就知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所以得罪了。”
他话音才落,水水却是被人点了穴。他站起身抱起了她,突然低语,“你好轻,不过本少爷就喜欢你这样弱不禁风的。记住,本少爷叫谢维一。”
水水瞪大了眼不知作何反应。断袖?让她给碰上了?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绑走了。水水连死的心都有了。
僻静的院落,水水麻木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心想被他碰还不如死了。可是告诉他自己是女子,会不会被灭口。世界如此美好,凭什么是她死。于是,她凄凄惶惶地笑,委屈地望着谢维一。“谢少爷,水水自知没有别的选择了。若要我从了你,只求少爷给我一个正式的婚礼。”
“这,本少爷也想,只是那样你就会被我娘亲打死的。”
“我也不需要别人知道,只是想要和少爷你完了那份礼。纵然别人不知,但我心里也好记住,自己是少爷的人。”水水说着,自己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真的,你,你也喜欢本少爷。”
“那是当然。”水水说着含羞带怯地瞟了谢维一一眼。谢维一如坠云里,飘飘然。“成,今晚我就命人准备妥当……”
“谢少爷,怎么也是成婚,一切都得是新的。我想要少爷你请个木匠,在这里为我造全新的家具。我想至少要与我在琅邪的家一模一样,以慰我思乡之情。少爷,左右也不过一两天的事,还请少爷成全。”水水说着举袖拭泪。
谢维一哪里舍得,自然痛快地答应了。水水还说成婚前最好不宜见面,三日后的晚上,他来就行了。谢维一高兴得不得了,还答应了水水把小荷送来。
主仆终于相聚,小荷紧张地东摸西看,见水水没事,终于安了心。次日,以为老木匠带着小徒弟来了。水水将连夜绘制好的图纸交给了他。老木匠也不多问,着手做了起来。
水水让他做的是手枪的外壳,她费力搞了些铁丝,做了弹簧。当水水组装好之后,那老师傅问道:“公子,你做的这什么东西。”
水水猥琐地笑笑,在里头塞了一根削尖的木棍。拉了一下扳机,对准了前头的树。
‘砰——’
木棍陷入了树干。小荷上前费了好大的力才拔出来。
老师傅不禁赞叹,“公子这是什么,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木棍就可以入木,这是怎么做到的。”
水水笑笑,“只是我做的弹簧,弹力很大,那么射出去的时候自然也是带着很大的作用力的。”
老师傅恍然大悟。“公子是想逃出去,是吗?”
水水怀疑地看着他,不言语。老师傅却是笑道:“谢家的大公子断袖之癖,整个长乐人尽皆知。只是碍于谢家的门第,谁人敢管。倒是公子若是要逃,老丈可以帮你。”
“我凭什么相信你?”水水惊觉地盯着他。
老师傅不住地咳嗽,“公子,不瞒你说,老丈已是半只脚踏入棺材的人了。老丈只有一个请求。若是能出去,带着我的小徒弟小华吧。从小无父无母,跟着我长大,我行将就木。他的手工已经很厉害了,就是没能新意,也难怪跟着我这么个老家伙。而后的日子,我想他跟着你,肯定能学到很多东西。”
水水不是个硬心肠的人,于是便应承下来。
是夜,夜黑风高。
喝过交杯酒,谢维一迫不及待地扑来。水水心一狠,按下扳机,他中箭狼嚎。水水跑出门,小荷背着包裹拉着小华立马跟上。老师傅已经做好了标示,一路到了大门。两位大汉眼看就要来了,水水和小荷对视一眼。
两人倒下嗷嗷直叫,水水跨过他们离去。嘴里还不住念叨,“以后得涂些麻痹药,省得他们乱叫。”
三人急急出了门,踏上早已雇好的马车,马不停蹄往江南而去。
水水累极,靠在榻上沉沉睡去。小荷安顿好小华,撩开帘子坐到了驾车人旁边。她小心翼翼地掏出怀里的手枪,包好丢到了地上。很快有人拾起消失不见。小荷定了定神对着驾车人道:“忆,王爷有什么事吩咐吗?”
他摇头淡然道:“没有,要你好好看着小姐,别再发生类似的事了。王爷知晓那夜,差点就来了,还好被四王爷拖住了。派来的人本想要下手,让小姐发现也不见得很好。倒是小姐自己有办法。不过我们发觉,好像还有另一批人跟着小姐,至今还不清楚是什么人。人在暗,我在明。无论如何必须护小姐周全。”
小荷默默抬头望天。“王爷为何要小姐去江南。”
忆侧头看她,淡然开口。“不知道。”
两人的声音极轻极低,被夜风吹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