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轩内,歌舞升平,华灯光耀。水水止步在水榭,遥望着那一室的繁华,内心里的孤寂蔓延。格格不入,这四个字突然窜入水水的脑袋。她释然一笑,既然知道不适合,她是不是不该久留了。贪恋着这里的舒适,贪恋着他的温柔,最终只会让她迷失自己而已。她既然来了,就尽心地完成自己的梦想,环游世界,专心研究爆破技术,将生活恢复到以前。当务之急,应该找一条生计,爆破研究很费钱的。
正当水水随意走着,并深思熟虑的点上,一道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的遐思。
“姑娘?”
水水正愣神也没听清,只是回过身呆望着来人。“你谁啊?”
墨风拧眉,看她衣裳单薄便道:“夜里凉,你该回去歇着了,不过先劳烦你带我去趟明月轩。”
水水扑哧一笑,这爷倒是心善,便笑道:“多谢关心,敢问少爷是……”
“你和他们一样叫我六爷就成。”
水水略一俯身,便领着他向明月轩而去。一路上,水水随意问道:“六爷怎会不知道玉王府的路,不会是第一次来吧?”
“恩,三哥在京中另有府邸,他向来很少回锡山的。倒是不知为何最近老往这里跑。我们哥几个就猜是不是刚娶了侧妃,新婚燕尔。他自己都没多少时间是在这里的,更不用说我了。还好让我遇见你了。”
“府里所有的人都在明月轩伺候着,倒是为难你能摸索到这里了。”水水是将心比心,就算她向来方向感极佳,这个玉王府她可是花了整整两天才摸熟的。
“呵呵,姑娘不瞒你说,我是从天亮摸到现在才好容易遇见了你。”
“那我倒是得提醒提醒你三哥,往后得留个人带路。”水水不禁笑了,发觉同他讲话还蛮有趣的。
“恩,我也想,但是三哥素来喜静,王府里侍从丫头都要少,哪里能拨出个小厮让我使唤。”墨风无奈地直摇头。
“噢?不晓得,原来他还是这样喜静的人。”水水低头暗忱低语。
“姑娘自言自语些什么呢?”
水水抬头嘿嘿地笑,“不要姑娘姑娘的叫,怪别扭的,叫我水水好了。”
“恩,我倒是想着问你名,怕冒犯,没想水水是这么随性之人,幸会幸会。”墨风说着作揖又补充道,“本王,名风。”
水水笑言,“墨风,好名,随心随性,很符合六爷的性情。”
闻言墨风更是哈哈大笑。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进明月轩。
她一进门,墨玉便看见了。他等到水水回头寻他才向着她招招手。如此随心的动作,水水却仿佛在哪里见过,他玄色的长衫,窄袖挂着流苏,腕上系着石榴石。水水默默望着他福身,却是压着声音只有身边的墨风听得到。
“很高兴认识你。”
水水朝着墨玉走去,站到了他身后。
墨玉噙在嘴边的笑有些僵硬。“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人声嘈杂,水水倾身向前在他耳边抱怨道:“说实话我是不想来,但是你生日,我还没跟你说生日快乐。”
席间有丝竹清脆,美酒佳肴。水水在墨玉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吃。“三哥这位就是四哥日前说的祸水?”
浓浓的戏谑调笑,让水水皱眉,她咽下了口中的食物,这才抬头看他,刚想反驳。
“五弟是嫉妒本王拥着如此佳人在怀吗?”墨玉长手一揽,水水撞入了他的怀里,墨玉伸手拭去水水嘴角的油水。闻言,水水整个人抖了抖,眼一闭心一横,手环上了墨玉的腰。“爷,你这样,人家害羞啦。”哼,敢说她是祸水,敢调戏她,她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墨何一下没控制好,手中的酒洒了身侧墨润一身酒。墨玉的手不住地颤抖,水水伸手按住伏在他耳边低语,“敢调戏我?”
说着她站起身,很不小心掀翻了身前的桌子,一时间围在案前的墨润、墨何、墨风满身狼藉。侍女奔走,水水好整以暇地看着。墨润咒骂声连连,墨何愣在当场。水水掩嘴望向墨玉,眼眸含笑,声音却沙哑带哭音。“爷,我是不是闯祸了?”
墨风爽朗的笑声响起,“今儿个,我们众位兄弟皆是带色儿了,纵然心有不甘,水水既然已经泄了气了,是我们众兄弟唐突了,不要为难三哥了。”
静了片刻,水水突然捧腹大笑。
三人下去换了衣裳,再来的时候,所有人在外赏烟花。烟花虽美,却依旧是往年的样子,三人也没什么兴致,便向着墨白坐的角落走去。四人的视线不约而同的落在了不远处携手看热闹的两人身上。
“三哥是认真的?那女人真野。”墨何恨恨道。
“我想是的,你们什么时候看他那么在乎过一个人,他的笑,从没有像现在一般温暖过。”
墨润一愣,回眸望着两人的时候却不在那么不屑,隐隐带了点笑意。
突然,一言不发的墨白站起了身。所有人不由自主向着天空望去。烟花勾勒出火凤的形状向下飞冲而来,在近地面时又飞旋上天,最终消失在半空。
四下一片沉寂,突然一阵欢呼铺天盖地。
墨玉侧头望着身边兴奋跳跃的水水。水水回头望着他,突然笑了,扑入了他的怀里。“喜欢吗?我送你的礼物。还有我要说声对不起,扰了你的宴会。”
“你在就好了,其他的随他去吧。”
水水退了一步,款款行了个礼,抬头盈盈地笑。“谢谢你,墨玉,我好高兴能遇见你。”
墨玉才想说什么,却看见走来的墨白。
墨白盯了水水半晌,抬手指了指天空的烟花。吐出了四个字。“巧夺天工。”水水发愣,他怎么知道烟花是她配置的,又为何说是巧夺天工?
水水还没明白,他却是和墨玉点头示意便离开了。
“他是谁?”水水好奇,直觉告诉她他很孤高。
“二王爷,墨白。”
水水噢了一声,临走前回头望了一眼那独坐在湖边石凳上的墨白。他缓缓回头,举起了手中的琥珀杯。水水一惊,一种被看透的无力感,她抬脚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