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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来人拿着一把扇子,一边摇着一边走了进来,灰色的长袍,配上那把扇子倒也有几分儒雅之气,可惜那张瘦的发尖的脸好像被刀削过,梳的精光的头发黑白夹杂着,没有一丝凌乱,最刺目的是那比女人还要白皙的皮肤,透着点病态,没有一丝褶皱,没有一根胡须,这相貌配了这打扮倒有点猪八戒照镜子的感觉。 叶涵觉得这人挺便扭的,却说不出是那里不对,第一次遇到一个人让她感觉那么的不舒服,这人飘忽不定的眼神渗着掠夺精光,让她有种被侵略的感觉。 媚儿看到来人后,先是一惊,随后一喜,迎了上去:“魏伯,你怎么出来了?”风调雨顺长老也相继抱拳施礼。 叶涵暗中打量着他,族里的人她也都见过,风调雨顺长老,五谷丰登护法,其他辈分高的好像也没有了,怎么就想不起来这号人。 媚儿赶忙拉来一旁发呆的叶涵:“叶姐姐,你也随我叫魏伯吧。”又对着魏良道:“魏伯这是我在外认识的姐姐,叶涵。” 魏良对叶涵也有所耳闻,知道她救了媚儿,被大金莽毁容以后,留在此修养。而她一届女子居然在谷中开堂授课,教谷中为数不多的女子读书认字,更奇怪的是还教她们唱歌,跳舞,画画,所教之物均是世俗不认同,她居然还振振有词的说什么:德智体乐要全面发展,能叫你听的是瞠目结舌,要不是她学识渊博,见解别具一格,令张老先生赞誉有加,恐怕长老们也容不了她。 不过,女孩子们可喜欢这个女先生,有些男孩子也偷偷的跑去听她上课,都说比那张老先生教的有趣的多了,这倒让族中上下对她是刮目相看。 更有甚者传言,族长木易之对她的关爱已经不光是因为金蟒令她毁容而内疚了,怕是动了情了。 魏良抬头微微一笑,对上她那双温润的蓝眸,好像那天河一样清澈,无边无界仿佛要将你溶在里面。他那稀少的眉毛向上一扬,阴冷的又从头到脚扫了她一眼,心里琢磨着此女不要成为绊脚石才好。 叶涵被他盯着看的浑身难受,很不情愿的叫了声“魏伯。”心里总觉得这人的眼神与狐狸那狡黠的神光十分相似,转动的眼珠让你感到危险。 “魏伯,你怎么会出来了?”媚儿奇怪的问道,自从干娘去世以后,魏伯就一直守在干娘墓前,从未离开过。 “魏先生是颜若晴夫人的贴身侍卫。”雨顺长老看着叶涵一脸的疑惑解释道:“夫人未嫁给族长以前乃是南国的郡主,南王的妹妹。自夫人去世以后魏先生就一直为夫人守墓从未离开过,所以叶丫头你没有见过他。” 怪不得总觉得这男人的脸光的奇怪,原来是太监。在南国为了女主子的安全,通常会将侍卫阉掉,一来可以近身保护,二来可以照顾饮食起居也不用担心他会起色心。 不过令叶涵更好奇的是他要决定什么? “我观冲天山火,而小木族长已被困于山中,看来我们要及早做好准备以防不测,有些事是逃不过的,恐怕又是冲着宝盒而来啊。”木天圣将族长之位传与木易之时还没有死,所以魏良就称木天圣为族长,木易之为小木族长。 为了不让族人混乱,他们并未将族长至今未归的事情宣布,更何况他怎能如此的确定木易之就是在这山上呢?一个一直在守墓的人又是如何得知的呢?令人费解。 风调长老看上去是个粗人,心思却极为细腻,他也嗅到了什么不对,敲了敲手中的烟枪,问道:“不知道,魏先生是如何得知的?” 魏良把扇子一收,面色一沉,冷哼道:“虽时值秋季,天山茅草再多也不能三个峰都无缘无故起火,族长出去办货10日未归,怎么不是出事了?亏得木族长临时之前将小木族长托付于你们,现在他出事了你们居然无一点察觉,真是枉顾了族长对你们的信任。” 风调长老被他一说,也找不出话语中有什么不对,脸面上有点挂不住了,霎时老脸一红,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媚儿一听,那早已浸含在眼中的泪水,刷的滚了下来。“我就知道出事了,我就知道,怎么办?怎么办?” 雨顺长老自始至终未发一言,一边慢悠悠的倒着茶一边观察着魏良到底意欲何为。 这个魏良的意见倒是和媚儿不谋而合,可是叶涵总觉得哪里不对,然媚儿这一哭,思绪一下短路了,也想不出来是哪里出了问题。 魏良见他们没有做声,就说道:“这个时候了有些事情还是早做决定的好。媚儿,我看当务之急是你先离开,对了,记得要将谷中珍贵之物全部带走,若是将来没事了,你再回来,要是有什么,也算对得起族长啊!” “我不能一个人走,若是有什么事,我也要与大家同生共死。”媚儿擦干了眼泪,略微红肿的眼睛带着些血丝,没有一丝怯色,没有一丝犹豫:“我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而且若不是我也不会有人知道拉伊族在这里,就不会有人来找宝盒了,都是我害的。” 雨顺长老走到媚儿跟前摸了摸她的额头,道:“媚儿,不怪你。”考虑了一下魏良的意思,想了想说道:“有些事情看来是要做了,魏先生的主意也未尝不可,不如媚儿先离开吧。” “等等,以媚儿的身体,若是有人对她不利,她也是毫无反抗之力,这样出去也是等于送死。”叶涵虽不能确定她所猜想,可是若照她的推理那结果就难以预料了,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她抬头看了一眼魏良,只见他准备斟茶的手微微抖动了一下,脸色如常。 叶涵继续说道:“反正出去也是死,不出去还说不定有一线生机。至少媚儿可以和我们在一起,就算是死也是有个伴的。媚儿对吗?” “是的,我要留在这里的。”媚儿拼命的点头。 风调长老被魏良呛了一句一直没开口,见众人都在等着他的意见,转过头看了看在低头喝茶的魏良,又恰巧迎上媚儿坚决的表情,随即说道:“我同意叶丫头的看法,媚儿也留下,就这么着静观其变。” 风调长老一锤定音的话语让魏良的眼色一沉,随即笑道:“既然这样也好,大家生死与共嘛。就当我今儿个没来。”话锋一转,随即对着媚儿说道:“媚儿你也好久没去拜祭郡主了,也不知道下次忌日能否再去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去吧?” “媚儿真是不孝,那就今日吧。”媚儿整了整衣服,随魏良一起离开。 “等等,魏叔叔,不知我能否拜祭一下若晴夫人呢?”叶涵对这个魏良始终不放心,见他们出门以后又追了上去。 “当然可以,叶姑娘跟着来就是了。” 魏良和媚儿斜并排走在前面,叶涵跟在后面。本来魏良是奴,媚儿是主,应当媚儿走在前面,可是魏良毕竟是若晴郡主身边的老人了,故媚儿与他斜并排走以示她的尊敬。 “媚儿这次离谷也是吃尽了苦头啊。”魏良说道。 “媚儿不孝,让干爹干娘在地下也不安心。”媚儿柔柔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大概是因为刚哭过的缘故。 “媚儿,郡主生前对你是疼爱有加,不会怪罪于你的。”魏良看媚儿仍旧埋着头,就继续说道:“不过你干爹就难说了,你把他视为比生命还重要的宝盒送人了,叫他如何能原谅于你啊?” 叶涵听着这话脑子里快速的闪过一个念头。 媚儿没想到魏良会这么说,一时楞在那里,不知如何回答,却见那魏良越过媚儿,走了几步突然回头说,“不过还好你没有把不死秘方给他,一个盒子我想族长也不会介意的。” 叶涵见媚儿呆立在那里,忙去拉她:“媚儿,你没事吧?” 媚儿若有所思的摇摇头,跟上了魏良的脚步。 木天圣和颜若晴两人合葬在一处,背山面水,河边满是那小雏菊,据说颜若晴生前也极其偏爱这种野花,她说,什么花并不重要,牡丹也好,野花也罢,自己喜欢就是最好的。她还曾跟木天圣打趣道,家花没有野花香,这花啊就得叫野花。直到叶涵来了才给这野花起了名,相信这名也是很合颜若晴心意的,她一生所追求的无非是与自己爱的人一起快乐的生活。 魏良的小茅屋就在坟左边不远的地方,紧紧挨着个小山坡。此处虽说不上是谷中风景最好的地方却也是上佳之地。坟前能看得出被人精心打理过的痕迹,不见一丝杂草。媚儿站着坟前红着双眼,直到夜幕吞噬了最后的一丝暮光,才迈动疲软的双腿准备离开。 魏良突然问道:“媚儿你如何得知银盏将负你,而未将秘方放在盒子里面呢?” 叶涵知道媚儿确实是真心爱着银盏,当时又怎么可能给他一个空盒,而这个事情魏良又是怎么知道的?媚儿的脸色愈加的苍白,刚要开口解释道,就被叶涵抢白:“魏伯,你怎么知道秘方不再盒中的呢?” 魏良环顾四周,稀稀落落的三两棵柳树静静的伫立在河边,田地里的小雏菊在月光的扫射下遮上了一层白沙,病怏怏的垂着头,此时那月牙挂上了柳树梢,透过那柳条在河上撒上一片银鳞,确定四周无人,他也不再掩饰开口说道:“你们不要管我如何得知,媚儿你只要交出秘方,我就放你们出谷,并保证你一生享用不尽的富贵荣华。” 狐狸总是要露出尾巴的。 看着魏良那阴暗的脸,媚儿的心一阵的揪着疼:“为什么,魏伯?你一直对干娘忠心耿耿,为什么?” “我的忠心只是对郡主的,对南国的,随着郡主的死,我的主子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当今的南王。这么多年我守在这里只为了替主上拿到不死秘方。”魏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如今君上已经没有时间在等了,念你是郡主的干女儿的份上,交出秘方,我不会杀你。”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不过我确实已经将宝盒连带着里面的秘方交给银盏了。”媚儿有点歇斯底里,那种背叛的痛一点点的渗透到她身体的各个角落。 “你还在装,臭丫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魏良突然伸出手,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媚儿,双手死死的扣住媚儿的喉咙,凑在她跟前说:“银盏就是我放进来的。” 有时候真相真的很残忍,为什么李白会说但愿长醉不复醒?有时候能醉生梦死,能被骗着一生,只要是自己所希望的那样生活着,未尝不是好事。媚儿一直为银盏编织着各种理由,可是这一刻全部破灭了。 叶涵见魏良原形毕露,不但没有着急,反而眼中透着深深的笑意,不过却是没有一丝温度,拍了拍手,高喊道:“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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