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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何其忍不住问叶大春:“你让我们把她背回去,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叶大春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道:“你不是也发现了吗?” 何其道:“我只知道她死前怀有身孕。” 叶大春沉声道:“是的。她怀有六个月身孕,可是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没有了。我检查了她的下体,她没有产下孩子,那孩子可能已经化为鬼婴,钻进了邵嫂子的肚子里,我们现在赶快回去,不能让它伤害了邵嫂子的孩子。”说话间,脚步却是加快了许多。 邵远庆听了,亦是赶紧催着他们快走。 何其奇了,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怪事? 叶大春一路走,一路解释道:“妊娠六个月,婴儿就有了意识。女尸死时,婴儿却还没有就死。婴儿不甘心胎死腹中,要想活命就只有过婴。也就是钻入别的孕妇的肚子里,把人家孩子的魂魄吃掉,然后鸠占鹊巢,自己发育成人。恰好邵嫂子路经此地,又在埋女尸的地方歇息,让鬼婴有机可乘。邵嫂子腹痛不已,一定是鬼婴和邵嫂子自己的孩子魂魄相互厮打造成的。但鬼婴生下来,亦是凶物,惟有以鲜血为食……” 回到叶家,七喜正手忙脚乱地按住邵嫂子,小黑“汪汪”狂吠,却是不敢靠近。 看见叶大春进来,七喜忙道:“你教的办法不管用,我刺了她的百会穴,她还动来动去。” 叶大春体贴地说道:“你辛苦了,让我来吧。”他拿起银针,又在邵嫂子的胸腹之间刺了几针,邵嫂子终于安静下来。 □□□□□□□□□□□□□□□□□□□□□□□□□□□□□□□□□□□□□□□ 祥和村,一千多户,五千多人。这样的村子,和镇子一样,亦是有着些许店铺,只是店铺的规模都小了很多。但像针头线脑,小孩的布娃娃之类的小玩具还是不缺的。 何其和七喜出来,就是买两样小孩子的玩具。这是叶大春吩咐的,具体买什么,叶大春没说,只是叫他们看着办,但红线是一定要买的。买来干什么,叶大春也是没说,只是叫他们快买回来。换了平时,何其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可,但看叶大春满脸凝重的表情,注视着邵嫂子裸露的肚皮,他也是不好多问。邵嫂子肚皮上几根银针微微颤动,似有什么东西不甘屈服,正在努力抗争。 七喜脸上春光明媚,走出邵远庆那阴暗的屋子,她便是心情大好。何其亦是长出了一口气,回头看看那大树浓荫遮盖之下的屋子,他总觉得有什么古怪,却又看不出哪里有古怪。 “女尸是在槐林发现的吗?”七喜踢着一块小石子,问何其。 何其点点头。 “怎么发现的?”七喜显然对那具女尸颇感兴趣,没有丝毫感到可怕的神情,却是因为她跟着叶大春行医多年,见惯了生离死别,对此就看得淡了。 何其将槐林里的遭遇一五一十说了一遍。他口才极好,描述得绘形绘色,说到叶大春和天空巨大鬼影斗法的那一幕,七喜脸上不由得露出讶异的表情。显然叶大春有这般神通,她也是全然不知的。 “你和叶大春是怎么认识的?”虽然七喜和叶大春兄妹相称,但何其已经知道他们并非亲兄妹。 “哦,七年前,祥和村瘟疫流行,死了很多人,我惟一的亲人也在那一场瘟疫中死于非命。”想到母亲,七喜不禁一阵伤心,哽咽着又道,“就在村人快要绝望时,大春哥行医来到祥和村,靠着特制的‘除疫汤’救活了大家。村里人可是把他当着活菩萨供呢,而我当时无依无靠,大春哥对我很是照顾,我就跟在他身边,学起了医术。” “不过,我们之间没有什么的,我只是把他当作亲哥哥看待……” 七喜不知为何冒出了这一句,脸上红云飞起,却是更加动人。何其怔了怔,也不多想。 活泼好动的七喜却是登时变得沉默了,气氛颇有些尴尬,幸而他们要买东西的所在已经到了。 这里虽然是店铺,却看不出半点店铺的样子,若非是祥和村的人,怕是任谁也认不出来。这不就是一户普通的住户吗? 屋子很小,一张饭桌就占了一半的地方,只是在一张矮柜上放着些许针头线脑,油盐酱醋和碎布扎成的玩偶之类的东西。 一个精瘦如猴的老者迎了过来,热情地招呼道:“七喜姑娘,今天是哪阵香风把你吹过来了?” “邵大叔,你这是说哪里话,我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七喜一边说,一边走向了矮柜。 邵大叔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着何其,很是没有礼貌的样子,待到何其瞪眼看他时,他方才走到七喜身边,道:“七喜姑娘,这位是谁呀?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哦,他是我朋友,刚来这里。”七喜应道,一边说一边拿起了个拨浪鼓,轻轻地摇晃。 邵大叔的脸色不知为何有些发白,回身看了看何其,忽然大声道:“七喜姑娘是想买这个拨浪鼓吗?” 七喜讶异地看着他,道:“是呀,怎么了?” “这个不卖!”邵大叔气呼呼地夺下了拨浪鼓。 七喜吃了一惊,邵大叔待人向来和气,从不与人争执,是祥和村有名的老好人,这时却像一只好斗的老公鸡。她皱了皱眉,道:“邵大叔,你就看在大春哥的面子上把拨浪鼓卖给我吧,我真的需要它。” 七喜不提叶大春还好,一提叶大春,邵大叔的火气腾地上来了,咆哮道:“要是大春兄弟来,别说一个拨浪鼓,就是他把我这店要了,我都双手奉上。可你却不行,往日还行的,今日却是不行。” “今天怎么不行了?”七喜看邵大叔凶神恶煞地瞪着何其,似乎明白了什么,登时气结,半晌说不出话来。 邵大叔转脸看到她的表情,却是对自己的猜测深信不疑,冷哼了一声,话就说得更加难听:“七喜姑娘,不是我说你,大春兄弟哪样不好,你不选择他已经是大错特错,还选这个刀疤脸的人,当心被人家骗了还给人家数钱呢?” 何其早就看出了莫大叔对自己的敌视,本来也不想和他一般见识,但听他已然点名道姓针对自己,他登时沉不住气了,道:“怎么样?我就是要骗她,你管得了吗?” 他抓着七喜的手,轻蔑地看了邵大叔一眼,嚣张地走了出来,剩下莫大叔气得暴跳。不知为何,七喜却是没有为自己辩解,脸上还隐隐透出笑意,就像天边最美丽的云霞,挂在了她的脸上。 祥和村虽然店铺只有几家,但拨浪鼓之类的小玩意在别处还是能够买到的。不过,这一次,七喜可不敢再让何其跟着进去了,就怕又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过了许久,她才拿着一个拨浪鼓,一个小布熊,一团红线出来了。 她脸上挂着淡淡薄怒,一张脸却因此有了异样的风情,盖因老板颇为欢喜地问她:“七喜姑娘,恭喜你了,你有大春兄弟的孩子了?” 七喜好不容易解释清楚,老板还不忘在耳边唠叨:“虽然是给别人买的,但你和大春兄弟的喜事还是要抓紧办了,像大春兄弟这么好的人,可是百年难遇的佳偶啊!” 七喜再不多言,只怕再说又惹出店老板一些难听的话来。 “怎么了?”何其看七喜板着脸,关心地问道。 “不怎么。我们快回去吧。”七喜见了何其,脸上又露出欢喜。 二人并肩向着邵远庆家走去,七喜又恢复了活泼好动的天性,不断地猜测着大春要拿这些东西干什么。 而他们对面的天空,血色的夕阳却是陡然间往下一沉,将一片黑暗留在了天空。暮色四合,仿佛恶魔的触手,伸向了祥和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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