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昏昏沉沉的，模糊的意识渐渐苏醒,我艰难的呼吸了几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准备起身的时候却发现浑身瘫软，喉咙干的生疼，胸口闷闷的，渐渐睁开双眼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几缕交错的光线刺痛了我的眼球。 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突然思绪一转，呈现出一抹粉色的身影交错于众人之中的场景，我心猛的收紧，耳盼只有寒风呼啸的声音。 “小蝶——小蝶——”我“哗”的掀开竹盖，从竹筐里跑了出来，先前喧闹的人群早已离开的视线不知道所踪，我渐渐的向前走去，空荡荒凉的巷道此时却变的异常的诡异寒冷，就在这个时候，一副触目惊心的画面映入我眼帘。 我愣住了，所有的思想禁锢在一起使我顿时石化，突兀间映眸而入她苍白的面色和单薄的身影衣衫不整的躺在这冰冷的大地之上，黛眉轻蹙，我的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紧抿着妃唇半晌未发一言，愣了愣转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哭喊道，“小蝶！小蝶！！你醒醒啊！你醒醒啊！！”我脱下自己的外衣罩住她半露的身体，心下一沉，脸颊逐然失掉了颜色，隐隐泛着苍白，心里满是冰冷的恐意。 冷风婆娑，吹动她散开杂乱的发丝，紧闭的双眼微微颤抖着，苍白的嘴唇艰难的蠕动着，她的掌心如此冰凉似乎方才的惶恐已经吞噬了她整个身体，脑子里顿时浮现她粉色娇小的身影被迫辗转于众人之中，如同玩偶一般被推来推去，惊恐的眸子深深的印入了我的内心，为了救我，她受了这样地狱般的折磨，本是清清白白的可人儿却被一群无赖之人所糟蹋！自己却躲在一旁见证了此时却迟迟不肯出手相救！我这算什么！算什么！ 我变了，真的变了，以前在军营敢于将军对峙的我，带领一群军妓逃跑的我，在李府帮助李家起兵的我，敢于与杨广对抗的我，敢于独自一人冲进皇宫救吉儿的我去哪了！去哪了！ 我的坚强，我的勇敢，我的冷静在面对杨广死的时候就全部消散了，连影子都找不回，现在的我，只是胆小怕事，不会以身作则，不会舍身帮助朋友还晕倒了，只是世俗中的鼠辈！ 小蝶，我的小蝶，我又怎么忍心让你为了我受这种折磨，你这一生该怎么过啊，你这一辈子该怎么逃出这个阴影。你以后的路该怎么走该怎么走啊！ 刹那间，泪如雨下，紧紧的抱起小蝶看着她的唇紧抿仿佛快要沁出血来，我的眸子满是恐慌呆愣着，水眸微波轻颤喃喃发声，“对不起对不起，我害了你，我终究害了你。小蝶，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做，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说着说着仿佛有什么东西碎了一般瞬然失去了所有的理智，痛苦的阖着双眸紧紧将她瘦小的身躯拥入怀中，由最初的呜咽，渐然转为撕心裂肺的大哭。 “不——不——不要哭——”小蝶突如其来的声线使我顿时停止的大哭静静的看向她，她的眉微微抖动，气弱游丝。 “小蝶！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事！” 她喘了几口气，微微启唇，眼神空洞毫无生气，“他们走了罢，我们快离开罢。” 听到她的话语，内心的愧疚感无尽的蔓延，我用袖子拭去了泪水，便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了，我可能不能理解小蝶此时此刻如死灰般的内心想法，但我明白这个时候她需要静一静，而我，只会打扰她。 我没有小蝶勇敢，我的确不如她，起码，我知道，我，不会为任何人付出自己的一切，永远不会。 而她，已经为了我，付出她的所有了，对于这样一个有着柔弱的外表却拥有着如此坚强勇敢内心的小蝶我本不该有任何怀疑，只是我防范心太重，却这样怀疑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的她，这叫什么，越是要保护自己的人越容易伤害周围的人。 我轻轻的扶起她，看着她破碎的裙子我的内心也被撕扯的粉碎，“我先扶你去马车休息，我去买几件男人的衣服，毕竟女儿身在这乱世不好行事。”也许我本不该说这句话，女儿身，多招惹麻烦啊。 半晌过去 我和小蝶都已经换好了一身男装，马车内的小蝶一直喊冷，我就不停的为她加衣服，我也没有和她多说话只是怕伤害了她，我能为她做的，可能只能是这些，瞧见她空洞的双眼似乎刚才的惊恐一直在她脑海里挥散不去，对于此，我知道自己也无能为力，但我总希望能为她做点什么，我想为我之前对于她的怀疑道歉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是，我身上所背负的债越来越多了，搅的我一生不得安宁。 “我去驾马吧。” “你会吗？”她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 “不会总要学学吧，你好好呆着就是了，我也希望能为你做点事。”说罢，躬身走到前面拉起缰绳学着先前小蝶的模样，“驾！” 起初一切都很顺利，毕竟自己初次驾马也不赶跑太快所以很少用到鞭子，而马儿也很乖巧听从我的方向指挥，气氛一片死寂让我的内心一直都很难受，为小蝶，也为我自己，为我自己曾经的勇敢。虽然，已经过去了。 可是，事情总是会这样，在暴风雨来临前总是平静的异常，还没顺利一会儿，马儿似乎碰到了什么障碍物突然像疯了一样挣扎一声变疯狂向前跑去！ “怎么了！！这怎么了！啊——”我的身体随着颠簸在快要掉下去的时候我忙拉紧缰绳，马儿大嚎一声却先前速度快了一倍！ “是马受惊了吗！！” “小蝶！这马不听指挥怎么办啊！”我艰难的转过头情急之下忙拿起鞭子“唰“的在马身上一抽，可是，却毫无用处。 “啊！！停下！停下！！啊！！”我的身体像受到了某重力量猛的向前一倾，心猛的一提顿时失去了重心。 就在情景慌乱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由远及近的叫喊：“拉紧缰绳，勒马！” 我环顾四周不见有人影，在没有见到人的情况下我照做抓紧了缰绳，又听的马儿一阵的号叫，突然，眼帘猛的闪出了一道影子，他在空中翻了个跟头伸出手狠狠的抓住了马头上的铁箍，随即转个身犹如落叶遭风卷，一似轻冰见日消。 马儿前面的两个蹄子开始悬空，一声哀号划破长空。 随即竟是一阵平静，马儿无奈的甩着尾巴，头偏向了一边，望着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马，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擦了擦额头上了汗，起初的惊慌也渐渐安静下来。 “你怎么样！秦姐”小蝶另外一个“姐”还未来的及说不口变好奇的打量着突如其来帮忙的好汉。 我抬起头打量着这位英勇人士，来人如同一阵风，他牵起绳微笑的抚了抚马的额头。 我与小蝶相视一眼，好奇的望着他，随后我便开始发话，“多谢壮士相救，还不知壮士尊姓大名。” 来人转过头，我很小蝶顿时愣在了一旁，此人相貌堂堂，器宇轩昂，剪水秋瞳。宽宽的双眼皮，那一双眸子真比女孩子的还要漂亮，笑时却弧度柔和，这是我一生看到过最亲切的笑容。且风姿清健长相秀气，温柔如风，甜美如斯却决不乏年少轻狂的俊朗，铁骨铮铮。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开始安静下来，只听的来人笑了笑，道，“在下秦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