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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
山道间的鲜血已经蜿蜒成河,《平沙落雁》的曲调依旧宁静致远,但在地下的那些躲避得溃不成军的人听来,却已成为索命之音! 来时是成千上万人,而如今,大批大批的人倒下,血流印染了赤焰山庄大门前的大片土地! “姑娘,我们冒犯了赤焰山庄,实在是多有不妥之处,还望姑娘以大局为重,放过各门派的人吧!”少林寺的方丈胡须银白,飞身躲避开那一道飞向自己的音弧,手中的权杖狠狠地一掷地,面上老泪纵横。 慕容阑嘴角一扬,露出一抹讥诮来。这时候想起求饶了,太迟了!若是不犯赤焰山庄,你们又怎么可能招来今日的杀身之祸?! 手指撩拨如旧,一曲《平沙落雁》起起荡荡,连绵起回荡满山的琴音,音攻的攻势愈发凌厉,杀伤力也越来越大。 阳光下,琉璃瓦上,女子一袭碧衫,裙裾在风中翻飞如蝶,青丝飞扬,白皙莹润的手指在琴弦上勾托撩拨,堪称盛世美卷,却美得让那些人心乱如麻。 “来之前也应该掂量掂量你们几斤几两重啊,瞧瞧现在,你们的徒子徒孙成了鬼,这多可怕呀。”司马逸尘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地下的那些人,笑得很温和,却有点慵懒的味道,听着那曲《平沙落雁》,音攻似乎对他毫无影响,悠闲自在的很,说出的话在他人听来,狂妄嚣张至极! 慕容阑的唇畔轻轻掠过一丝微笑。 “他们根本没什么错!你太残忍了!”音弧飞泻,陡然间,一个白衣女孩站出来,约有十四五岁的年纪,衣袂随风飘动,五官分开来看并不出众,只是凑在一起让人感到一种别样的美。一双丹凤眼却很漂亮,漂亮得有点妖娆味道,此时饱含泪水,睫羽轻颤,似乎很惧怕面前的情况,但又很不甘心地想要制止面前的一切。 慕容阑指尖轻轻一滞,音攻因为曲子的停止而停止,那把九霄环佩的琴弦安静平稳如未弹奏之前,音弧的飞动也暂时停了下来。慕容阑的脑子飞转,顷刻间便明白了这个女孩子是谁,那户被灭了满门的庄主的小女儿,年若惜!可恶!这都是些什么武林中人?竟然会想出这样卑鄙的主意! 让一个女孩子和他们一起上山,这个决策,还真够狠!如果他们处于劣势,就拿年若惜做挡箭牌吗?!卑鄙下流无耻之徒!慕容阑不好做决断,抬起眼睛,看着司马逸尘。 司马逸尘懒洋洋地笑了笑,明白慕容阑的意思。如果不停止音攻攻势的话,必然会伤害了那个女孩,而她只是被人利用,就此丧命,绝不是他们想看到的;而如果停止音攻攻势的话,女孩安全了,可这些武林中人,又该如何?! “你都已经停下来了呀,阑儿,你想怎么办呢?”司马逸尘诡异地一笑,露出一口亮白的牙齿,整齐而干净,阳光下泛着灿烂的光芒。懒懒地说完话,眯眼看着地下的哀鸿遍野,再看了看那个鹤立鸡群,或者说是鸡立鹤群的年若惜,虽然在他眼里,这个女孩子长得不够漂亮,但心地真如市井传言那般善良吗? 那个年庄主以狠辣吝啬著称,他教出的女儿,会是一尊金雕玉琢的心地善良的菩萨?真是可笑! 慕容阑无比‘哀怨’地挑了挑眼睛,扯一下嘴角,狠狠地在司马逸尘的肩上一拍,唇角靠近他的耳边,恶狠狠地说:“可恶!可恶到我想杀了你!” 司马逸尘微微侧头,报以一个十分‘天真无暇’的微笑,一副我很无辜,我很纯洁,我很善良的表情。 慕容阑咬了咬牙,突然间一笑,用轻得不能再轻的话回一句话:“秋后算账!” 地下的人刚刚缓过神来,那个少林寺的方丈此时心里全是庆幸。若不是他坚决要求带年若惜一起上山,这曲《平沙落雁》,要弹奏到什么时候?音攻,一分一秒都可怕至极!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明明是暖暖的阳光,眼睛里却陡然闪过一道碧影,疾速胜风! 慕容阑右手抱着九霄环佩,翻身跃下,落地,轻功快得可怕。年若惜只觉着一阵风刮过自己面前,冷冷的,刮得自己脸颊生疼,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疑惑地一眨,还没明白过来,左肩处似乎被一只手抓住,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感到那阵风愈发凌厉,根本退步不开! 年若惜的心里越来越慌。 慕容阑左手扣住年若惜的肩,右手抱着九霄环佩,眉头一挑,脚尖一点,斜飞出去,凭借轻功,再次回到了屋顶的琉璃瓦上! 朗朗晴空,刚才的一切似乎只是人们的错觉,只是,年若惜却真真实实地站在了房顶之上。年若惜不会武功,在琉璃瓦上根本站不稳,摇摇晃晃的,看着轻松自在地坐在一起的司马逸尘和慕容阑,心里惊愕恐慌到了极点,但还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惧怕,愤怒地说:“司马逸尘,你们沧月宫杀了我父母,他们找你们为我父母报仇,又有什么错?!沧月宫本就是个不该存在的组织,你成立了它,他们要灭了它,又有什么错?!” 慕容阑气息平稳,白净细腻的皮肤在阳光下温静的很,唇畔轻轻掠过一丝浅笑,安坐在琉璃瓦上,膝上的九霄环佩安稳如旧,手指搁在琴弦上,很有一触即发,继续的架势。 “沧月宫本就是个不该存在的组织?”司马逸尘懒懒地一笑,一摇头,本束得不紧的青丝便在风中散开,飞扬而起,妖娆魅惑,一双琉璃色的眼眸中泛动着熠熠流华,“小姑娘,你倒是说说,他们给你什么好处了?值得你这么为他们说话?” 年若惜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落个不停,咽泣着看向司马逸尘和慕容阑,咬着牙,很愤怒地说:“他们为什么要给我好处,我要凭自己的良心说话!你们杀了我父母,我难道不该让人为他们报仇吗?” “是该呀。不过——你找错人了。”慕容阑唇角一扬,转头看向司马逸尘,唇角露出一丝隐约的笑来,带着点戏谑的味道,挑了下眉,“继续吗?” 司马逸尘点了点头,琉璃色的眼瞳里渐渐铺陈开霸气天下,妖娆璀璨的流光来。年若惜闻言,倒是怔了怔,心里恐慌惊惧,第一次站在这样的高度上,她害怕,害怕到极点! 地下的人本来慌乱,但见慕容阑趁他们措手不及之时,将他们手中唯一的砝码年若惜带到了屋顶上,这一下反倒琢磨不定司马逸尘和那女子的态度,只能趁着司马逸尘他们说话的时机,匆匆布置了一下策略,准备撤退。 琉璃瓦上,指动,琴曲又起,温润清朗的琴音再一次缓缓地在山间铺散开来。这一次,是一曲《凤求凰》。慕容阑眉间温静如水,指尖在琴弦上灵活地跳动着,音律平缓,《凤求凰》独有的相思之情跃然弦上。 地下的人听到这曲《凤求凰》,皆是脸色一变,很快就又乱了方寸!其中几个年长的人心里都清楚,音攻的强弱和很多因素有关,其中就有琴曲的关系,音攻中最厉害的琴曲,当数《平沙落雁》和《凤求凰》! 之前那女子弹奏一曲《平沙落雁》,他们就惊惧到了极点,而现在,那曲同等厉害的《凤求凰》,宛如索命之音,撞击着他们的耳膜,银紫色的音弧飞速而来,他们却连躲闪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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