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月楼,有流水,有小桥,远处层山叠翠,近处雪似鹅毛,纷纷扬扬,无论从哪一角度看,观月楼的景,都是秀丽温润,让人不觉间就痴迷的。
楼阁之上,一桌酒菜已经布好,漓海海王,司马逸尘和慕容阑来到观月楼,各自坐下。观月楼不仅风景独好,楼里也是温暖如春,即使不放下锦帘,也不会让人感觉到凉意。几人都去了披风,衣着简单地坐着,各自有各自的神情,却都不语。
青玉和茗香送上了赤焰山庄独酿的‘靖湖酒’,瓶塞开启,有温润醇香的酒香蔓延开,温暖了一寸寸的冰冷的空气,司马逸尘随手拿过一只琉璃酒杯,掌心出力,震起那壶酒,翻到半空中,有晶亮的液体洒落下来,他适时地用手推过酒杯,让液体落入酒杯里,转瞬间便盛满了酒杯,继而手法极快地拿过另两只酒杯,在那两只酒杯也满了之后,似乎只是谈笑间,那壶酒便稳稳地放在了桌上。
慕容阑也不客气,伸手就拿过一只酒杯,放到鼻下轻轻地嗅,嘴角渐渐弯起一抹笑意,神情懒懒地说:“真是好酒,酒香扑鼻,绵软香醇,只是一嗅就会让人回味无穷,若是抿一口,定然是要比闻着还要好上几分的。逸尘,你还真是小气的很,赤焰山庄有这么好的酒,这么久了,我竟然还不知道。”
漓海海王倒是没说话,只是抿了一口,眼神中透出几分赞赏来,动了筷子,开始吃菜。
“你难道忘了那几次你喝酒后的样子?就算是你想知道,我也不敢让你知道啊。”司马逸尘扁扁嘴,扳着手指头,很委屈地说,琉璃色的眼睛转呀转的,透出狡黠来,“那种情况我一个人看就够了,哪里能让那么多人看到?今日这酒不但味道好,而且浓度低些,你喝了,应该没什么问题,所以我才‘冒险’让青玉拿过来的。”
慕容阑扬了扬嘴角,喝一口靖湖酒,醇酒入喉,肤色依旧白皙如瓷,挑了挑眉,叹了口气:“你说的也是。既然我平日里沾不得太多酒,今日可是要过次瘾了,免得日后你‘虐待’我。”
想起在现代的时候,那次和辰亦澍出去吃饭,只是喝了几杯酒,她整个人就醉得一塌糊涂,人事不知。后来酒醒了,听辰亦澍说,那晚上她醉得真是可爱,比起平日的冷静淡然,真是更要‘靓’上几分。
打那后,他就不让她再在外面公众场合喝酒了,哪里有酒量那么差的人?喝醉酒了,要是比平日里丑上几分还好,可是偏偏更添上几分魅惑妖娆的诱惑力。
他可不想把她的美丽,再展露给外人看。
司马逸尘嘻嘻一笑,眼睛眨呀眨的,看着一直沉默着的漓海海王,脑子转得飞快,将手中的酒杯举了举,笑嘻嘻地问:“海王,怎么不说话呀?你是客人,多说说话还是好的嘛。难得见面,今日,我们拼酒如何?”
“拼酒?!”漓海海王刚喝下一口酒,听到司马逸尘的话,微微有些惊诧,不留神,差点就呛住,咳嗽了几声,难以置信地吐出两个字来。
而慕容阑也挑了下眉,侧过头,看着司马逸尘笑嘻嘻的模样,第一次有了想要揍他的冲动,咬了咬牙,恶狠狠地问:“是不是还有我?”
司马逸尘笑得更开怀了:“当然。”
“可是,你刚才不还说……”慕容阑很不解地看了一眼司马逸尘,还想要再说下去,陡然间灵光一闪,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立刻打住了话,嘴角也泛起微笑来。借拼酒来打探漓海海王的深浅,司马逸尘,你这次真是‘狠’到家了。等会儿我再和你‘算账’!
漓海海王虽然惊讶,但想想也没什么不妥之处,举一下手中的酒杯,笑着点头应了。
窗外的雪已经下得很大,有了薄薄的积雪,观月楼里温暖如春,燃着火炉,三人菜吃得不多,大多时间都在喝酒,不过一两个时辰,青玉和茗香拿来的几壶‘靖湖酒’就被三人喝了个干净,偏偏几人脸上从未有过丝毫的红晕,各自都是皮肤依旧白皙,神智依旧清醒。
司马逸尘一挑眉,示意青玉和茗香再下去拿酒,看得傻了的两人才回过神来,急匆匆地转身而去。而三人坐在凳上,谈天说地,不见半分醉态。
青玉手里拎了几壶酒急匆匆地向观月楼上赶,茗香微微有些气喘,使劲儿跟上青玉,眉头一皱,奇怪地问:“他们三个喝了这么多酒,没有吃菜,怎么一点儿醉态都没有?”
“他们不是在喝酒,而是在拼内力。”青玉挑了挑眉,有流光自眼眸飞泻而出,嘴角泛起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弧,一边向楼上走,一边颇有兴致地说,“如今还看不出高下来,他们三个呀,都是当世难逢的高手,慕容姑娘的武艺,我本以为要比少主差不少,没想到现在,还真的瞧不出来到底有多深。”
“拼内力?”茗香低了眉,嘀咕一句,也不再说话,拎着手中的酒向前走,整齐干净的发髻上别着的碧色簪子的珠花随着步子的轻摇微微晃动,带出烟雨江南的朦胧味道。
直到黄昏时分,地上的积雪有了几寸深,这一场进行了大半天的宴席才算是宾主尽欢,楼阁里放着的酒坛,已经有了将近二十只。每一只都安安静静地放在角落里,仍有着残存的酒香。
漓海海王面色仍旧白净,却隐隐有一股子的红晕,站起身,身形似乎一晃,但手撑着桌面很快便站稳,微微一笑,眼光深邃而清冽:“两位真是好酒量。我漓海海王佩服之余,无话可说。今日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拜访。”
说完,也不再看两人的神色,取过之前搁下的锦袍披好,也不要人伺候,径自迈着步子向楼下走,高大伟岸的身影映在众人的眼瞳里,似乎有些落寞。
慕容阑神情倦怠,倚在椅背上,捂着胸口,肤色白净如瓷,不见半点红晕,呼出的气息却凌乱,急得很。示意茗香递过来一碗热茶,轻轻地抿了一口,将心里淡淡的不适压下,清咳几声,才算是缓了劲儿来。
司马逸尘则是干脆地闭上了眼睛,呼吸还算平稳,但脸色却在漓海海王离开后有着止不住的红晕渐渐蔓延开,过一会儿,才慢慢消散,再睁开眼,抬起袖里的手,手心晶光闪耀,额上也是密密麻麻的一层汗。
如今是冬天,怎么能轻易出汗?青玉低下头,心里明白,少主这是运功所致啊。
“逸尘,这般的人物,可以收为己用吗?”慕容阑的状态好多了,也算是正常,举起琉璃酒杯,再抿了一口之前已喝了不少的靖湖酒,神情淡淡,嘴角却扬起似笑非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