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的驯鲨中,慕容阑毅然撕了一只袖子利用,因此左臂如今是裸露在外,细腻如瓷般的肌肤经冷风一吹,也不禁感到些许的凉意。
她在现代待了两年,如今已经不会为一只胳膊被外人看了而感到羞辱,但如今已是秋天,即使是江南也有了寒冷之意。如果真的这样在海上待上半天,身体也真的会受不了。
这样一想,坐在海盗船船舱的谈判桌的一侧,慕容阑的眉头便拧成了一团,眸光冷厉地在那些眼神淫邪的男海盗的脸上一扫,心里有几分厌恶之感,但为了赤焰山庄,为了她慕容阑的这条命,她不得不忍下。
“阿大。”漓海海王此时的心情忽然出奇的好,很优雅地坐在谈判桌的一侧,并不急于和慕容阑谈判,眸光落到她裸露的细腻白皙的胳膊上,又瞧着她淡静如水的神情,也不免有几分同情之感,招来自个儿跟前的一个女海盗,淡淡地说,“带她下去,拿一套衣服给她换上。”
女海盗一脸笑嘻嘻的表情,手指放在嘴边,一声唿哨,风情万种地晃过来,丢个眼神给慕容阑。乍听漓海海王的话,慕容阑一怔过后,很快回过神。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随着女海盗去了。心里不断地在揣测,不会是给她一套漓海的女海盗的衣服吧?如果真的是,那她宁愿穿着现在的缺了只袖子的衣服!
女海盗似乎看出慕容阑的心思,嘻嘻一笑,手腕上戴着的各式各样的手镯在风声中招摇作响,咯咯地娇笑道:“放心好了,怎么说你也是赤焰山庄的人嘛,海王都不敢亏待你,我们更不敢。喏,这儿就是了,进去挑件衣裳吧,换了,才好谈判嘛。不过说真的,我还真挺佩服你,海王花了五年的功夫才驯服了那六条鲨鱼,你却只是一场舞,还不到一个时辰就搞定了!还有啊,裸着胳膊也没像这大陆上的那么多身娇肉贵的千金小姐似的感到羞耻,反而坦荡的很,在你眼里我找不到一丁点儿的慌乱,真是佩服死你了……”
慕容阑没工夫听这个女海盗的啰里啰嗦,象征性地一笑,继而挑开帘子进了另一头的船舱。
有那么一刹那,她惊讶于这间船舱里所挂的衣服。样式或婉约,或火辣,或俏皮,或沉静,或灵动;颜色有白色的,紫色的,鹅黄的,水绿的,火红的,碧蓝色的;材质有棉,有纱,有丝绸……多种多样,各种颜色,各种材质,各种样式的衣服,堪称天下无双。
是真的震惊了。这些衣裳是哪里来的呢?竟然每一件都是这般美丽!
慕容阑静静地站着,呼吸都快要停止。咬了下嘴唇,那阵疼痛才促使她连忙清醒过来。即使这些衣裳漂亮,和她慕容阑又有什么相干?更何况,衣服不过是遮体避寒而已,漂亮与否,又能怎样?!
随手挑了件腰间有皮制的连环腰带,碧绿色的连袖轻衫换了,随意地顺了顺头发,绺出发中的水,用先前的碧玉簪子随意地挽了发髻,挑帘出了船舱。
重新回到谈判桌时,不仅是那些海盗,即使是漓海海王也是眼前一亮,心中有瞬间的惊艳之感。碧绿色的连袖轻衫透出清风明月般的秀雅灵动,腰间的连环腰带却显出几分霸气倨傲,清冷冷的碧玉簪子与衣衫连为一体,更显风雅韵味。
慕容阑冷冷地启唇一笑,淡淡地说:“慕容阑在此先谢过海王的赠衣之恩。现在可否谈判了?”
漓海海王眯起眼,不咸不淡地笑了笑,嘴角却有阴冷之意,半晌才说:“本海王什么都没说,姑娘又凭什么认为这件衣服,我就送给你了?”
“凭我接下来的话。我相信,最后达成的协议,抵了这件衣服,一定是可以的。”慕容阑在谈判桌旁坐下,沉静如旧,举手投足间自有风华绝代,微微一笑,用很轻松的语气继续说,“您刚才说过,若是我可以驯服鲨鱼便能够谈一谈,你想谈什么?开口吧。”
“我们递战书给赤焰山庄,让你们派人来谈判,无非是想要从中捞得渔翁之利。告诉我,你们有什么利润,可以让我们动心的?”漓海海王眉头一挑,整张脸神情不变,依旧如同万年冰山,不过眼底有了些个儿的动容。
“您想要什么?”慕容阑微微一笑,手支着下巴,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半分紧张也没有,嘴角一扬,话问的极为温和,“是从此后赤焰山庄经过漓海的商船的劫款,还是大陆上的丰厚资源,亦或是赤焰山庄给什么要什么?”
漓海海王眯起的眼睛里快速地流过一道利光,但没有说话,紧紧地看着她。
“从前一段时间我们之间的过招,您也许也看出来我并不打算以软服人。那么……我先提些什么,倒是看看,你们敢不敢答应?!”慕容阑的话陡然变得狠厉嗜血,眼睛深邃得让人看不懂,面上风轻云淡,话却铁血铮铮,霸气倨傲,“我要你们,在原先答应的二十年内不侵扰赤焰山庄的商船利益的基础上,再加上三十年!”
“三十年?”之前带着慕容阑去换衣服的女海盗惊呼一声,脱下腕间的一只银质镯子便甩了过去,野蛮之色跃上眉梢,“之前你的老相好还只提了二十年,你竟敢要四十年?”
慕容阑伸手,眉头也没皱便接住了那只银质镯子,微微一笑,依旧淡定,将手镯甩给那个女海盗,眼睛直视着漓海海王,淡淡地说:“海王,您的人可是不大礼貌。我想说一句,我是我,逸尘是逸尘,我们的想法怎么能一样呢?对不对?”
“继续。”漓海海王面不改色,向椅背一靠,随手取下了那面鹰头面具,露出本来的面目,懒懒地说。那双狠厉的鹰眼下,却是肌肤赛雪,容貌可以和司马逸尘一较高下!
慕容阑有一瞬间的怔神。
她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哪?!在现代,先是辰亦澍,辰亦洛,千年矢羽,陆逍宇,南宫冥和景抒遥;在古代,先是和辰亦澍长相如出一辙的司马逸尘,然后是莫青楚,如今又有这个漓海海王吗?这是她的幸运,还是她的不幸?
不过很快,慕容阑便回过神来,眼神沉静自如,微微一笑,轻笑着说:“还是漓海海王沉得住气嘛。我知道,漓海海盗和岛上居民久居海中孤岛,生活上的东西一定会缺的很,赤焰山庄可以每隔半个月便派一艘商船,为海上的人送来衣食所需,还会派两名大夫自愿常驻岛上,各类医药都会供给,使居民和海盗有病时可以得到及时的救治。至于这些开销,你们完全不用担心,赤焰山庄会出钱料理,你们只管收着就好。”
“代价呢?”漓海海王眉头一挑,两手搁在桌上,定定地看着对面的女子,一脸的微笑如水,没有在谈判桌上的紧张,沉静得让他以为她已经身经百战曾百胜。她的每一句话,都让他找不到一丝的破绽,还让他有动心的趋势。这些诱惑太大,他不能完全不动心。在慕容阑刚落下最后一个字,他便紧追着问道。
“代价?”慕容阑微微一耸肩,目光投向远处的漓海海岛后的一座高山,伸手一指,笃定而坚定地说,“那座山,是你们的管辖地的吧?那座山给赤焰山庄可好?不管将来我们在那座山上做了什么,得了什么,都与你们无关!”
“就这些吗?”漓海海王一挑眉,嘴角轻勾了勾,清俊的脸上有着不同于相貌的狠厉,眼底有稍稍的犹豫,“没那么简单!如果你只是这些条件,我觉着,你们要亏了。”
“也就是说,那座山的属权,你同意给我们了?那就好办了。”慕容阑心里轻松了不少,笑得灿烂生花,很轻快地说,“既然你觉着我们亏了,那我便再加上一条,就此一条!在这天之后的一个月内,除了赤焰山庄的商船,别的经过漓海的货队的商船,都要狠狠地打劫了,尤其是发往京都的船!而且要把对于人最关键的银钱,粮食和衣物,甚至是弹药兵器都要留下!在这一个月之内,一定要造成朝堂颓唐,民不聊生的状况!”
漓海海王心里一怔,四周的海盗也是一惊!
“为何要这样?”漓海海王并没有立刻答应,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不是没有疑虑的,赤焰山庄和西王朝帝王的争斗,他不想不明不白便做了棋子,成为他们两者之间的牺牲品,因为这关系着整个漓海海盗的生死存亡!他想做主权者,而不是手下棋子!
“放心好了。棋子这件事,我们还不会那么傻,明摆着要你来报复我们啊?”慕容阑一撇嘴,不屑地说,“只不过赤焰山庄,或者说是我,和西王朝的积怨太深。这一次,我必定要他上官渝偿还千百倍!你是主权者,当然不是什么棋子!”
漓海海王听完慕容阑的话,心里对漓海海盗的安危倒是没有顾虑了,却是奇怪,这个女子和上官渝到底有多么的苦大仇深,说话的时候,那怨气,那愤恨,遮都遮不住!
挥手招来之前那个斯文些的海盗,送来笔墨,撰写了两份协议,将之前的条件写入协议,递给慕容阑,示意她看看。
慕容阑微微一笑,明媚而生动,像极了一朵开得正好的水仙花,很信任地说:“您办事,我放心!这份协议带回去就好,我不用看了。好了,我就等您的好消息了!明天或者后天,赤焰山庄就会安排好一切,送衣食住需和大夫过来了,只是希望,海王可是不要亏待了那两名大夫才好。”
漓海海王此时此刻真的震撼于这个女人的勇气和霸气,眼神中泛起涟漪,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淡淡地说:“我们是一面之交吗?即使是一面之交,今后也是有机会再见面的,对不对?”
慕容阑怔了怔,没再言语。四周的海盗起哄的厉害,弄得她头有点儿疼。走出船舱,却发现在一阵强烈而短暂的降雨过后,天空又晴朗起来,徐徐的海风带着咸味,让人心里瞬间便感到舒畅而轻松。
逸尘,我没有辜负你的期望,对不对?这一次,我必定要让他上官渝,败得一败涂地,再也不敢小觑赤焰山庄!更不敢小觑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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