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皇宫,御书房。
夜晚的御书房比白天寂静了很多,没了白天的庄严、肃穆的气息,夜晚的御书房显得很安静,像个面带娇羞的女子,静静地站在一旁,生怕别人发现了她的存在,面带羞涩地躲进了暮色里,试图借着浓浓的夜色掩饰脸上那抹红晕。
白天御书房里的唇枪舌战终于消停了下来,那萦绕在书房上空的重重杀气和危机四伏也被夜晚微凉的风吹散,仿佛卸下了重重地压力,御书房也轻轻一声叹息,好象松了口气一般,终于又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宁静。
姬沐云半闭着眼睛,端坐在书案旁,似乎是在养神,又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右手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书案,很有节奏感,脑袋也微微地随着节奏上下点着,完全忽视了下面站着的人。
白歌规矩地站在下面埋头静静等着,表情似乎很严肃,可是这心里却在偷笑着,这个陛下,现在越来越爱在众人面前摆谱,装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又常常不苟言笑,面无表情,话也不多。在朝上也是这样,听完大臣们的汇报,既不表态,也不问话,只是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老是盯着你看,看得人莫名其妙,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没有缘由地自我怀疑起来,倍感压力,心也跟着直打颤。这大冷的冬天,有时也会被看得后背发凉,淌冷汗。陛下给人压力的能力现在是越来越强了,也不知道这是跟谁学的,白歌很不爽地撇了撇嘴。
不过,这些和我没关系,白歌幸灾乐祸地勾了勾嘴角,天大的事有上面的人撑着,芝麻大的事有跑腿的人去做,我还是继续老僧入定。
白歌低头,盯着自己的官靴,到很是慵懒享受,丝毫不理会那座位上的人,反正,每次都是您打定了主意,我们照着做就行了,只是,这次……
想是养足了精神,姬沐云睁开了双眼,盯着面前的男子,喃喃自语,“是时候解决这一切了。”声音不大,但是充满了期待和自信。
白歌勾起嘴角,重重呼出一口气,胸口像是卸下了重担一般,也随着沉沉地朝下坠去,该来的,等了这么久,终于……还是来了。
“胥子迁已经开始行动,姜仁启这次不仅派出了‘三鬼’,连他的宝贝儿子都亲自出马,看来,这次是他们的最后一击,积攒了他们全部的力量,南宫将军会在鹫国密切注意姜敖的一举一动,至于这里……”姬沐云站了起来,背着手朝前走了两步,“这里,是我和胥子迁的战场,我们之间,也该做个了断了。”抬头望着窗外,姬沐云的眼睛清澈无比。
胥子迁,当年你费劲心思,把你的女儿送到朕的后宫,我如你所愿,让你的女儿享受着如众星捧月般的荣耀,你那听话的女儿果然很是争气,为了那凤位,绞尽脑汁,不择手段,终于愚蠢得在没有你的授意之下冲动行事,东窗事发,我并有没把她打入冷宫,一方面是因为那个时候,我的确忌惮你手里握着的实力,毕竟,我才刚刚登上这至尊之位,朝中上下又基本上都是你胥子迁的爪牙,我还没有实力做到斩草除根,我只能等,另一方面,我又给你留了希望,让你以为我不敢动你胥家,让你女儿继续留在“朝暮宫”,就是为了给你留个想头,让你那爱慕虚荣的女儿以为自己还可以东山再起,母凭子贵,妄图再次染指那她认为曾经触手可得的地位和权利。我,只是在静静地等待,等待我的实力慢慢扩大,等待自己可以与你抗衡的那天!现在,你们终于又开始了行动,你那不安于现状的心,终于又开始了躁动……现在,朕,也终于大权在握,有着不输与你的实力,而你,却老了……这次,我会一举让你永不翻身!
朕,已经为你设计好了战场。
白哥抬起低垂的视线,偷偷看着窗边一言不发的姬沐云,为了这场战斗,我们等了很久,谋划了很久,也忍气吞声了很久,这场战斗,输掉的那方,不仅仅只是输掉生命而已……
……
无双,太师府,书房。
和御书房的明朗感不同,这太师府的书房则要阴森很多,这,或许是和主人的心性有着关系吧,万物都是有着灵性的,它总是能折射出自己所感受到的气息,然后再忠实的“原版再现”。
“是吗?做得很好。”胥子迁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嘴角挂着自信的微笑,看着站在下面的黑衣人,高兴得点着头,“汐惠是个聪明的孩子,现在终于想通了,这样,我们多了个帮手,在姬沐云的身边有了自己的内应,相信,汐惠会有办法让姬沐云从新回到她的温柔乡,有了汐惠帮忙,我们会顺利很多。”挑了挑眉,胥子迁的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一扫近日来的阴霾,紧锁的眉心也终于舒展开来。
老夫曾经说过,是人就有弱点,南宫寒的弱点在林茵沫身上,而你,胥汐惠,寰儿就是你的弱点,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汐惠,你终究只是个女人,心太软,狠不下心,成大事者,一定要心狠手辣,不能轻易把自己的弱点展现在旁人眼里。寰儿虽然是老夫的外孙,可是,这场争斗注定会牺牲掉很多人,哪怕是寰儿,甚至是你,老夫都会一样像棋子一样捏在手心,运筹帷幄!
老夫要的,不仅仅只是为了寰儿的太子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