鹫国，皇宫，御书房。 鹫炎被着手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子，男子同样目不转盯地看着鹫炎，谁也没有说话，仿佛是场无声的战争，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似乎谁先说话，谁就注定会输了这场战争一样。良久，男子轻轻叹了口气，“炎儿，你当真要娶她？” “是的，父皇。”鹫炎淡淡地说着自己的决心。 男子埋头思索了半刻，终于让步，“那就娶她为侧妃吧。” “不，”鹫炎盯着男子，“她会是我的正妃。” “荒谬！”男子甩了甩衣袖，“你的正妃是鹫国未来的皇后，一个不明身份的女子，不配！” “她有身份，她现在是太子妃。”鹫炎继续顽抗着，“若说是从前，她是曦国郡主。” “以前？你觉得她以前的身份还可以用吗？你就不怕南宫寒上门找你要人？”男子戏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找又怎样？”鹫炎没有松动的迹象。 男子拂了拂额头，“她已经嫁过人，现在，还妄想成为太子妃，甚至是未来的皇后，难道天下没女人了么？” “有，但是，不是我想要的。”似乎不把自己的父亲气得暴跳如雷，鹫炎绝不会罢手似的。 “她只能是侧妃，这是我最大的让步。”男子说着自己的底线。 “她会是我明媒正娶的太子妃，而且，会是我唯一的妃。”鹫炎轻描淡写地说着自己的打算。 “明媒正娶？唯一？”男子终于压抑不住自己的气焰，吼了出来，“媚惑君心，我可以斩了她！” “你敢！”鹫炎微微抬高了音量，“不论是谁，只要是敢动沫沫一根汗毛，杀、无、赦！” “……”男子气结的看着鹫炎，“如若是你不想做这个太子，后面排队等着的人还多得是。”男子使出了自己的杀手锏。 “无所谓，”鹫炎依旧轻描淡写地说道，“如果是和沫沫在一起，就算做个游戏山水的王爷，也不错。” “……”男子轻轻揉了揉隐约疼痛的额头，“为了她，你可以放弃你唾手可得的江山？不要忘记，这是你从小就想得到的。”男子做着最后的挣扎。 “如果和沫沫在一起，就要放弃江山的话，”鹫炎没有犹豫，“我可以放弃。” “好吧，”男子再一次做着让步，“你可以娶她，但是，同样的，宰相的女儿你也得娶。”这中间的裙带关系，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我已经说过了，沫沫会是我的正妃，而且，是唯一的妃。” “笑话，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纵是平常人家，也会有个三妻四妾，她怎么能成唯一的妃。”男子看笑话似的看着鹫炎。 “我要说的已经说完，儿臣告退。”鹫炎拂了拂手，准备退出御书房。 “炎儿，”男子重重吐出一口气，仿佛把心里积压的不满和愤怒统统宣泄了出来，“你是我的孩子，我可以由着你的性子来，但是朝中的大臣不会，这么多年，你大哥从未放弃这太子之位，该怎么做，我想，你比我想得还透彻、明了，这个女子……”男子顿了顿，“我不想因为这门亲事牵扯到太多的东西，也不想因为她的身份带来不必要的纷争。她的过去，你应该知道该怎么了断，要想别人无法探知，那该从什么地方断，怎么断，你应该已经安排好了，我也就不再多问，至于，”男子转身看着鹫炎，“至于朝中的大臣，你自己去对付那些顽固派吧。”这，是我最终的底线，你自己把握吧。 “儿臣告退。” 男子走到书案旁坐下，知子莫若父，自己的孩子自己最清楚，他要的，从来就没失过手，曹宰相说的话，自己起初还半信半疑，现在看来，呵，炎儿是真的爱上了这女子，罢了，就让他疯狂一次吧。 自己几个孩子当中，炎儿最为出色，他的头脑和谋略，连自己都自叹不如，而且炎儿最像自己，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冷酷和无情，还因为他的执着，有的时候，有点正常人的七情六欲，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儿，至少，快乐会很真实，痛也会很彻底，男子捋了捋胡子，温柔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