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洛雪的一句话,终于把大伙儿都拉回了神,司徒澈顿时感到如释重负。他这个皇帝当得可真够累的。
偷偷捏了一把汗,故作镇定地说道:“有什么事,说吧。”
“《论语》是谁写的?”
所有人都差点昏厥过去,《论语》在赫敏只要是读过书的人都知道。而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连他们听都没听过的《孙子兵法》都知晓,竟然会不知道《论语》是谁写得?于是一瞬间,他们几个迷惑的眼光通通转向了她。司徒澈在想,这丫头又在搞什么鬼,为何问这个问题。
洛雪当然知道《论语》是谁写的,只是她不清楚赫敏王朝的《论语》是谁写的而已。这个架空的王朝几乎与她熟悉的历史王朝两不相关。上次听他考灏儿的时候明明就和她熟悉的《论语》是一样的啊。但她也想到,这句话在他们这里绝不是处于孔老夫子之口。
司徒澈贴着她的耳朵低语了一声:“你问这个干嘛?”
“我只是想知道而已,不懂就问很奇怪吗?”
“咳咳”司徒澈又假咳了两声,继续说道,“你说呢?”
“我觉得不奇怪啊。”
众人纷纷看着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可是说得很小心,根本就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不过看他们吵嘴的样子甚是恩爱,不约而同地抿嘴笑。
“皇上,将士们已经准备完毕,不知什么时辰班师回朝?”萧慕风见皇上迟迟未到,便走来看看。
突然他的眼神定格在司徒澈身旁的白衣男子身上,不,是女子。他一眼就认出,她就是他日思夜想的晞儿。可是她怎么会在这里,这身衣服不是军师的吗?难道……不会吧,晞儿一个大家闺秀从未上过战场,怎么会懂得行军打仗。
洛雪朝他微微一笑,他变瘦了也变黑了。曾经那一身玩世不恭的外衣早已被战场上的杀戮褪去,而今的他,俨然一个威武的将领,这才让人发觉什么叫虎父无犬子。他的样子依旧英俊非凡,只是变得更加成熟,也若隐若现带着丝丝冷意。
“晞……”不,他现在是他的主子,他已经失去喊她晞儿的资格了。
洛雪见他欲言难语的表情,心里自是有几分明了。在这个王朝她亏欠的人太多太多了,即使穷尽她一生来回报也还不清。她的一句“慕风,近来可好”,虽很平常的问候,却让他为之感动,她也是关心自己的,是吗?
“多谢夏主子关心,微臣一切安好!”
萧慕风官方的回应让洛雪一愣,他们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陌生。夏主子?!他不是一直都叫自己晞儿的吗?这个称呼听起来还真是刺耳。司徒澈看出了他们之间的异样,心里有些不快。
“好了,既然都准备好了,那就出发吧!”
“遵旨——”
原本洛雪是打算做马车的,只是司徒澈硬要将她抱上马。在古代,夏天风带着些暖意,不似现代那么燥热,马儿轻快地跑着,洛雪感觉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他们共骑,自在地飞奔,在那一刻她真的感到好幸福,甚至让她错觉他们只是一对平凡的夫妻,而并非赫敏王朝的皇上和妃子。
“若是累了,就靠在我怀里睡一觉吧!”司徒澈轻柔地声音伴着风,传入洛雪耳内。洛雪点点头,靠近了他怀里,一种安全感涌上心头。有他在她身旁,她就感觉好轻松,因为一切有他,即使天塌下来也有他去顶着。
司徒澈拢紧她一些,洛雪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起伏的胸膛。若是时间能永远停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
众将士得知洛雪就是他们的军师,于是对这个女子佩服不已。曾经关于她是妖女的谣言也不攻自破,试想一个祸害王朝的妖女怎么会在赫敏面临亡国之际出手相助,巧妙地令赫敏反败为胜。不仅打败了美国部落的铁骑军,还俘虏了他们的三王子。
“皇兄……皇兄……”突然队伍后面传来一个女子的喊声。回过头只见那人骑着一匹快马,一袭黄衣罩体,腰际白色的锦带收腹,被风吹乱的头发显得有些狼狈。司徒澈远远就认出了她是司徒灵芸,看她的模样像是连夜赶路,一脸的疲惫和虚弱。
司徒澈连忙掉转马头,向她奔去。他把洛雪抱下马,司徒灵芸也同时跳下马,跑到他面前,“扑通”跪下:“皇兄,芸芸从没有求过你什么事。今日只有一事相求,恳请皇兄一定要答应芸芸。”
司徒灵芸哭着哀求,泪流满面,明明已经虚弱不堪了,却还是靠着一股倔强,毅然跪在他跟前。洛雪看着不忍,想要去扶她,司徒澈同时也开了口:“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是赫敏的俘虏。若是就这么放回去,别说我,千千万万的将士们也不同意。你身为赫敏王朝的公主怎么能为敌人求情呢?”
“皇兄,芸芸既已嫁给他为妻,那他就是芸芸的一切。芸芸只是一介女流,不懂什么国家大事,芸芸只知道他是芸芸的相公,若是他有什么事,那我也绝不会独活。”
“你……朕当时就不应该答应你。”司徒澈忿忿地喊道。
洛雪走到她面前,轻轻扶起她。曾经记忆中那个顽皮可爱的小公主早已长成一位成熟贤惠的少妇。洛雪记得自己对她的第一印象就是那双水灵的眼睛,永远透着单纯的光芒。然而此刻的她,眼里除了担心还夹杂着想被掩藏的悲伤。
想不到不过三年的时光,她居然变化这么大。在她面前,洛雪到觉得自己竟显得幼稚了些。司徒灵芸惊愕地盯着身旁的女子,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长年处在深宫里的她,对赫敏的事情一点都不知道。
“你是……晞姐姐……”
洛雪抱之一笑,司徒灵芸看着她一点没变的模样,依旧是那个她第一次在雪阳宫看到时的样子。四年多没见她,她居然一点变化也没有,若不去计算她的年龄,还以为她也不过是及笄年纪。